文|丁戈隆东

“每个人都在问我，到底还在等什么，等到春夏秋冬都过了，等到花儿也谢了……”

今天，2016年12月2日，最高人民法院第二巡回法庭对原审被告人聂树斌故意杀人、强奸妇女再审案公开宣判，宣告撤销原审判决，改判聂树斌无罪。

当看到这一消息，作为长期关注聂树斌案的媒体人，振奋之余，首先想到的就是《我等到花儿也谢了》这首歌曲。歌词应该能述说许多人的心情，同时我们也更应该把这首歌献给聂树斌和他的父母亲属，以及社会上所有为其鸣不平的热心人士。

今天，司法终于可以告慰他们，特别是远在天国的聂树斌。只不过，正义来得太晚，根本无法挽回案件对这个家庭造成的伤害。22年的等待，历经石家庄市中院作出死刑判决、河北省高院维持死刑判决、自认“真凶”王书金的出现、山东省高院复查、最高人民法院第二巡回法庭改判，聂树斌终于沉冤得雪，却也让公众看到了翻案的举步维艰。如果没有“真凶”现身，没有亲属的坚持不懈，没有司法的阳光进步，估计还不会等到有今天的局面。

事实上，案件的证据材料就在那里，媒体此前也做过相应的调查报道，一些律师也发表过专业的辩护声音。从一定意义上说，许多人早已经在心中为聂树斌翻了案。这也是媒体、律师、公众长期关注和推动这一案件的原因所在。

在最高人民法院第二巡回法庭公布的改判理由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缺乏能够锁定聂树斌作案的客观证据，聂树斌作案时间不能确认，作案工具花上衣来源不能确认，被害人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不能确认。同时，还存在聂树斌笔录缺失、重要证人询问笔录缺失、重要原始书证考勤表缺失等一系列问题。简单来说，就是没有达到证据确实、充分的证明标准，也没有达到基本事实清楚、基本证据确凿的定罪要求。所以，根据“疑罪从无”原则，聂树斌改判无罪。如今读来，其实并不觉得震惊，因为这与此前媒体和律师的分析基本一致。

为什么改判这么难？除了程序问题，更与司法体制问题有关。客观地说，从浙江张氏叔侄案改判，到内蒙古呼格案改判，再到此次聂树斌案改判，都有党的十八大以来司法体制改革和进步密切相关。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当然也包括曾经的争议案件。纠正冤假错案，是真正的刮骨疗毒。倘若没有自上而下迎难而上的改革决心，没有一鼓作气抓到底的政治定力，没有对“疑罪从无”原则的严格落实，估计仍有一些人想法设法进行干预和遮掩，继续将错就错、不思悔改、不求进步，让法治蒙羞、让正义迟到。

正义不可战胜。还聂树斌以清白，伤害虽已无法挽回，却也让人们看到正义的阳光正在照进曾经的阴暗角落。接下来，还需要对失职失责者追究责任、对聂树斌亲属给予国家赔偿。只有把这些工作都做到位了，司法正义才能更加扎实牢固，司法公信才能更加深入人心。

【校对】华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