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平台数据“自然垄断”，技术做了什么？｜数据新价值⑦
3个人，互不相识，在不知道每个人具体工资的情况下，如何计算出平均值？
答案是，3个人把每个人的工资拆成3份，自己留1份，另两份随机发给其他2人，这样整个网络内就有9份工资碎片，每个人掌握其中3个碎片，对每个人的3个碎片求和，再对三个“和”求和，最后得出平均值。
这只是一个最简单的隐私计算模型。类似这样的计算，在华控清交为客户研发的产品中，每天都在大规模进行，行业称之为“隐私计算”——在明文数据相互保密的前提下，进行高效数据整合和计算，做到既分享数据，又保证被分享的明文数据不流失，而且可以规定数据的用途和用量。这为打破数据壁垒、连接数据孤岛和建立数据确权机制提供了新的技术。
“未来数据流通的主体，应该是数据的特定使用权而不是数据本身。”华控清交副总裁宋巍说。
数据交易的新使命
在宋巍看来，数据天生存在两大特性：首先，数据被“看见”即可被无限复制，且复制成本几乎为零。
其次，数据可被多方同时、重复使用，一旦被泄露或复制，就无法限制用途，存在滥用风险。
“明文数据”的大规模流通几乎是不成立的。数据的价值在于其承载信息的不对称性，明文数据被复制和传播，从理论上说数据价值就丧失。数据流通的主体不是明文数据本身，而是数据的特定使用价值。
而隐私计算则把数据可见的具体信息，做到“数据可用不可见”；同时，可以规定数据的具体用途和用量，通过计算合约把数据的使用价值精确限制到具体算法和使用次数，实现数据“用途可控可计量”；让数据的特定使用价值流通起来。
“如果医院采集了大量病患者数据，这些统计数据是属于国家、医院还是个人？”宋巍说，虽然数据来自个人，并不意味着，这些数据就无法使用。
再比如，研发一款新药、新疗法，这些数据虽然都是在个人身上进行统计，如何来界定数据的权属？有一点相对明确的是，数据可以在不泄露个人信息的情况下使用。
在他看来，如果一上来就界定数据是谁的，就陷入了一个是或否的二元理论，而在保护个人信息安全的情况下，应用大样本量还是可行的。
“数据交易不是某种数据所有权的让渡，而是让大家在一起，有人贡献数据、模型和算法，最终获得一个计算结果的过程。”宋巍说，以前的观念是把具体的信息保护好，现在，随着隐私计算的爆发，让外界看到，数据也可以安全地流通。
谁来开放共享数据？
隐私计算需要大量的数据，这就要推动数据共享，目前还面临不少难题。
宋巍说，首先，大量有价值的数据掌握在政府手中，藏在闺中人不识，缺乏盈利的动力，只是被动存储了大量数据。
比如，卫健委拥有大量的健康数据，以怎样的方式来公布这些数据？医疗行业的数据分类分级还需要进一步细化。
同样的，互联网采集了大量公众数据，是不是只有它能够用，以及能不能对外开放，否则，容易加剧互联网“数据垄断”。
还有让企业面临的困惑是，其掌握的数据并不是多和少的问题，而是精确与否的问题。“两家互联网公司拥有的数据维度不一样，因为没有一个平台可以推动数据互换，各自想要对方的数据，最后就通过并购的方式实现，这反而加速了垄断的形成。”宋巍说。
“很多人都是在想办法收集数据，但很少想到怎么开放数据。”宋巍说，对一些传统企业来说，它知道数据很有价值，一边是数据没有得到用场，一边却是需要投入资金来维护数据。如果推动数据开放与互换、让数据产生价值，自然就有动力将数据治理更好。
他举了个例子：如果患者在不同医院做的CT也能得到互认，这就是对数据价值的一种认可，在提高社会效率的同时，才能引导参与方投入到数据治理中来。
“对拥有数据的一方来说，应该有数据平权的责任和意识，有意识的推动数据开放共享。”宋健说。
将催生评级机构等产业链
积极推动供需双方共同参与、激活数据要素，宋巍认为，还应该建立起从事先评估到事后评价的一套相对完善的评价机制。
“例如，在事先评估方面，将源数据描述给他人，告诉潜在的买家，利用源数据可以做什么。”宋巍说，数据提供方可以做出一个“样例数据”，在不暴露源数据的情况下，让数据需求方明白数据作用
而事后评价机制则是一个重复博弈的过程，宋巍认为，就好比消费者在淘宝上看到图片再下单，事前消费者知道产品大概是怎样，到货之后是否符合预期，反复交易就是一个重复博弈的过程。
“最后，还必须眼见为实。”宋巍说，虽然结果出来了，但很少人会去真正研究背后的算法、代码是如何生成的，只是因为反复在使用，需求方相信结果是可信的，因此也需要对过程进行检视。
对数据交易的买卖双方，都应该有一个数据信用评级机构，来给参与方进行信用评级，“为什么消费者可以信任在淘宝上买东西，是因为有平台信用担保”。
“数据要素市场将衍生出一系列的数据经纪、数据咨询、数据保险、数据审计、数据治理等服务。”宋巍说，类似证券交易市场一样，围绕公司上市融资延伸出一个庞大的产业链。
通讯员/受访者 华控清交 供图
在他看来，外部监管也是激活数据要素的重要因素。大家把注意力放在了鼓励数据交易上，但很容易忽视数据监管的重要性，导致把数据“偷出来”交易，不再行业监管范围之内，“为什么很多P2P走上了庞氏骗局？就是因为P2P不被监管”。
宋巍总结，如果要推动数据流通以更友好、更低成本方式进行，要推动更多开发者一起来参与，对政府来说，则是标准与基础设施建设先行，这也是避免“数据孤岛”的一项重要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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