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流行病为何让穷人愈穷富人愈富?|三问美国 “黑人之死”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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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场平行的瘟疫正在席卷美国:新冠病毒和警察杀害黑人。”《纽约时报》5月31日在一则报道开头如是说。

当地时间4日,非裔美国男子乔治·弗洛伊德的追悼会在明尼阿波利斯市北方中央大学举行。大批民众来到会场外悼念弗洛伊德。在追悼会开始前,明尼阿波利斯市市长雅各布·弗雷单膝跪在弗洛伊德的灵柩前痛哭。↓

事件起因是,弗洛伊德在一家杂货店买了一包烟,店员怀疑其支付的20美元是假钞,随后报警。更多信息则显示,过去一段时间,弗洛伊德的工作是保安,但是,和其他数以千万计的美国人一样,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他失业了。

而在此前,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正对美国有色人种造成不成比例的影响——在疫情中,美国黑人的死亡率远高于美国其他人种,占人口13%的黑人死于新冠肺炎的比例占到了死亡总数的23%;另一方面,不断攀升的失业人口中,一些低收入人群正在面临生存危机,甚至无法承担最基本的食物支出。

专家表示,事件爆发的直接动因是美国的种族歧视和警察的暴力执法,但疫情带来的低收入群体扩大和收入下降以及民众的不满与焦躁情绪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疫情的暴发和蔓延预计将进一步扩大贫富差距,将带来富人的结构性调整以及穷人生活的更多挑战。

6月5日,在澳大利亚首都堪培拉,两名女子手举“黑人的命也是命”和“没有正义,就没有安宁!对种族歧视的警察说不!”的标语参加抗议示威活动。新华社发

6月5日,在澳大利亚首都堪培拉,两名女子手举“黑人的命也是命”和“没有正义,就没有安宁!对种族歧视的警察说不!”的标语参加抗议示威活动。新华社发

疫情对美国就业冲击尤其突出

一场由白人警察谋杀黑人平民引发的抗议正在美国多个地区上演。

美国Vox新闻网5月30日报道称,弗洛伊德被杀事件重新引发了围绕美国种族主义问题的讨论,也再次揭开了美国数百年来的种族主义伤口。而事件发生的大背景是,美国遭遇新冠肺炎疫情冲击,这场大流行病正对有色人种造成不成比例的影响。

一方面,在这场疫情中,美国黑人的死亡率远高于美国其他人种,占人口13%的黑人死于新冠肺炎的比例占到了死亡总数的23%。另一方面,美国失业率目前来到近一世纪前大萧条以来的新高,甚至还在持续攀升。

数据显示,美国4月失业率为14.7%,较3月的4.4%显著上升。自新冠疫情暴发以来,美国失业人口已超过4000万人,黑人弗洛伊德就是其中之一。

消息显示,过去一段时间,弗洛伊德的工作是保安,但是,和其他数以千万计的美国人一样,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他失业了。

6月3日,一名抗议者背着“黑人的命也是命”的标语在美国洛杉矶参加示威活动。新华社发

6月3日,一名抗议者背着“黑人的命也是命”的标语在美国洛杉矶参加示威活动。新华社发

中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国际经济研究所所长李春顶表示,作为疫情暴发最严重的国家,疫情对美国的就业产生的冲击尤其突出,这是因为疫情对旅游、教育、餐饮、零售等服务业的冲击要大于制造业。而在美国的国民经济结构中,第三产业的服务业占比80%以上,并且服务业就业人口也占全部就业人口的70%以上。

疫情之下,美国劳工制度本质不平等得以凸显。据统计,这些新增失业人口大部分来自低收入人群。美国著名研究调查机构皮尤研究中心调查发现,因疫情失业或收入下降的群体比例在低收入人群中达到了52%,同时还有过半的受访者表示自己或家人被裁员。

美联储理事布雷纳德在一场活动中表示,美国中低收入群体、有色人种以及从事服务业的女性等弱势群体受到更多来自疫情的打击。

近半非洲裔黑人资不抵债

李春顶表示,新冠肺炎疫情对低收入群体的冲击会更大。“一方面低收入群体的失业风险会更大,原因是他们的就业可替代性大且选择空间小;另一方面,低收入群体的疫情感染风险也更大,他们的工作往往更需要和容易暴露于公众面前。”

据美媒报道,在各地捐助站,大量美国民众蜂拥而至领取食物救济。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报道,全美食物救济需求已上涨了70%。虽然食物捐助站的派发活动从中午12时才开始,但不到早上9时,就已经有40多辆车排队等候领取,一天内就发出了超过800份食物救济。

上海市美国问题研究所学者陈佳骏注意到一项统计数据:美国凯泽基金会的民调显示,新冠肺炎疫情导致约有31%的民众资不抵债,无法支付房租、贷款、购买食物、社会保险等支出,而这一数字在非洲裔黑人达到了48%,拉美裔为46%。

该项调查还显示,自今年2月以来,有45%的非洲裔和39%的拉美裔表示他们要么吃不起饭,要么依靠慈善机构或政府食品券计划(SNAP),白人的数据为18%。而根据美国经济政策研究所(EPI)的数据,黑人家庭的现金储蓄(8762美元)还不到白人家庭(49529美元)的1/5。

5月27日,在美国洛杉矶,一名抗议者手持写有“黑人的命也是命”字样的标语参加抗议活动。新华社发

5月27日,在美国洛杉矶,一名抗议者手持写有“黑人的命也是命”字样的标语参加抗议活动。新华社发

“此次事件爆发的直接动因是美国的种族歧视和警察的暴力执法,但疫情带来的低收入群体扩大和收入下降以及民众的不满与焦躁情绪也可能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李春顶表示。

对此,陈佳骏表示认同。在他看来,事件爆发不仅仅是种族矛盾和警察暴力执法引起的,更是美国民众长期对社会不平等和美国政府对疫情控制不力及相应控制措施影响人们生活等多重情绪的大爆发。

诚如此言。疫情对于富人,却是另外一个场景。有报告显示,得益于股市的回升,福布斯榜上有600多位亿万富翁的资产在这2个月上涨了4340亿美元,增幅近15%。而上涨最多的就属亚马逊总裁贝佐斯和脸书创始人扎克伯格,他们分别上涨了346亿美元、250亿美元。

贫富差距创50年来新高

美国税收公平组织执行董事弗兰克-克莱门特称:“这场大流行病揭示了美国不断扩大的贫富差距的致命后果,亿万富翁是这种不平等现象的明显标志。”

一直以来,美国贫富差距不断扩大,在国际上被广为诟病。国务院新闻办3月发表的《2019年美国侵犯人权报告》也指出,美国在西方国家中贫富分化最为严重。2018年基尼系数攀升至0.485,贫富差距创50年来新高。最富有的10%家庭占有美国全部家庭净资产的近75%。二十年来,最底层50%的家庭财富净增长基本为零。

上述报告显示,美国是目前唯一有数百万人处于饥饿状态的发达国家。人口普查局2018年的统计数据显示,美国有3970万贫困人口。每晚至少有50万美国人无家可归。有6500万人因医疗费用过高而放弃治疗。

李春顶表示,疫情的暴发和蔓延预计将进一步扩大贫富差距,在冲击整体经济和收入的同时,带来富人的结构性调整以及穷人生活的更多挑战。如果没有政府的调节性政策措施,贫富差距的扩大将是必然的结果。

美联储主席鲍威尔曾呼吁补充支持低收入人群的财政计划。他说,“我们所有人都受到了影响,但最沉重的负担却落在了那些最无力承担的人身上。我们应该尽一切努力为他们提供救济。希望政府利用税收和支出的权力来把集体资源引向需要的地方。”

陈佳骏则提到,在此前,美国就出台了一个针对低收入群体的关怀方案,投了几万亿美元下去,后来又出台薪资计划保障一些低收入群体的利益,不过这些都被投入到了大企业,中小企业、州和地方层面、老百姓的感知度很低。

“虽然美国国会两党也在讨论是不是还要出台下一个刺激措施,但是这涉及到两党的博弈,将会是一场拉锯战。”陈佳骏表示,后续是否能够出台刺激措施,还要看美国的疫情控制情况以及事件的发展方向。

【南方日报驻京记者】赵晓娜

【策划】郑幼智 赵晓娜 吕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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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胡素青
校对 陈大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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