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创造“广东速度”：中山援松滋医疗队的战疫日记

4月7日上午10时，中山市政府新闻办公室召开第51场疫情防控新闻发布会，介绍中山市支援湖北医疗队在湖北省武汉市、荆州市松滋市和公安县，开展医疗救治情况和抗疫救治一线事迹。中山市第二批支援湖北医疗队队长、中山市人民医院主任医师袁小玲等6名医疗队成员出席发布会。

4月3日15:30许，中山市第二批援湖北医疗队15人经过在中山温泉宾馆的14天休整、3次核酸检测呈阴性后，终于顺利回家了。

这支年轻的队伍在松滋市人民医院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广东速度”“松滋速度”，这支医疗队的队员从驰援湖北至今，已有52天未回家。

“看着我的队员，我总是想起魏巍写的一篇文章《谁是最可爱的人》，里面说的是战士。而我常常觉得我的队员，这些年轻人们，他们是现时代最可爱的人。”中山市第二批援湖北医疗队队长袁小玲即将结束14天的休整，坐在中山温泉宾馆的树荫下对记者说：“这段历史不该被忘记，但我只是普通人，更希望回到平凡的角色中去。”回家后，她希望慢慢淡出公众的视野，恢复平静的生活。

“困难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出征前，袁小玲曾疑虑：“我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情，心里也没底。但作为队长，我必须要把我的队员们完好无损地带回家。”

2月11日上午，袁小玲接过队旗，成为第二批中山援助湖北医疗队队长，带领15名队员奔赴湖北荆州，驰援荆州市辖下的松滋市，开启了长达两个月的抗疫之旅。

2月12日下午6点，大巴抵达松滋市，袁小玲带着14名队员没有第一时间办入住，而是在酒店大堂的一个角落里，与当地卫生机构的官员了解松滋市的疫情现状。“352个病人分布在6个不同的地方，非常分散。”袁小玲回忆。

6个医疗点中，松滋市人民医院作为当地最大的、拥有千张病床的二级甲等医院收治重症、危重症病人，其余的普通和轻症病人则收治在当地的5个机构，其中3家是民营医院，1家是乡镇卫生院，而一座新建的、没人入住的工厂也变成了收治机构，被当地人称为“松滋小汤山”。

队员王仁坤回忆，第二天队员们分头行动，前往3个医疗点进行调研时发现：“当地的医护人员的防护条件非常差，防护用品极度紧缺。我们带的防护用品，只能坚持一周左右。”13日考察完当地的3个医疗点后，医疗队和松滋市相关领导经讨论，立刻决定将人民医院的外科大楼3～8层改建成当地新冠肺炎患者的集中收治中心。

作为从业30年的呼吸科医师，袁小玲认为在公共事件中、传染病的控制中，一定要从控制传染源，切断传播途径，保护易感人群三个环节去着手防控疾病扩散。“这是一个很朴素的想法，必须要‘四个集中’，集中专家、集中病人、集中资源、集中救治。分散管理浪费资源，防疫阻击战就打不好了。”袁小玲说。

13日当晚，黄小强牵头设计病房改造方案，以外科大楼的8楼作为改建模板， 3-7楼模仿8楼复建。“改建的关键点是分区，保证医护人员安全，同时病人有独立的空间。”黄小强接受广州日报采访时曾说。

2月16日，第一批新冠肺炎重症患者转入新改造的病房，转运前一晚，天气阴沉沉的，夜里狂风暴雨。“从8楼一眼望下去，楼下没有一个人，只有静静的停了好多车，在那个地方没有一个人走动。我看到救护车从感染科角落缓缓的驶向我的楼下，我就想人间事也不过如此。”袁小玲说。

仅用了不到两天时间，松滋市人民医院外科大楼5至8层已全部用来收治新冠肺炎患者，重新改造的隔离病房融合了科学的院感指引，并按照患者的病情轻重严格分区，这被称为“广东速度”“松滋速度”。

“这个群体不该被忘记”

2月14日，中山市将派出第三支18人医护队伍驰援湖北，其中9名队员加入了袁小玲所在的松滋市人民医院。中山赴松滋市人民医院的医疗团队扩增至24人。在24人的队伍中，护士占67%，“占据队伍三分之二的护士平均年龄只有32岁，而且女护士占据88.88%。”袁小玲说,“这支护士队伍占据了相当大的比重，我们不能忘了这个群体。他们日日夜夜近距离照顾病患，干最累的活儿，他们是最勇敢的、最正直、最善良的、最热血青年的、最单纯的，我没有办法用一个词来形容他们。”

“说我们在前线很难熬，其实更多是被病人所感动。一个老大爷看见我在哪里拖地，护目镜都是雾气，他就抢着要帮我拖地，开玩笑说；‘让我试试，看看我的肺功能有没有恢复’。他就想着给你做点事情，我们感动了他们，他们也感动着我们，这是相互的。”中山赴湖北第二批医疗队队员柳蕊说。

松滋市人民医院的走廊很宽，平时医生都会让病人们出到走廊上走一走，“其实活动一下手脚对他们来说是有好处的，外面有饮水机，他们可以出来接水。但是我印象很深刻的是，只要他们一看到医护人员在，他就会回到病房里。他们就是怕会传染给你。” 柳蕊回忆。

“患者是心疼我们的，他们对于我们的要求不高，能够尽量为他们减轻痛苦，他们就感觉很欣慰、很感激。” 王仁坤回忆，他曾给一个患尿毒症、新冠肺炎的患者做规律性透析，当天病人很激动地说：“你很厉害，以前打针会很痛，你打针不痛。”他觉得王仁坤护理功能做得好，嚷嚷着要加王仁坤的微信。“有时候，比我年长的大爷都喊我坤哥，自己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我知道这是一种信任。”王仁坤说。

“我们在病房里常常开玩笑地说，病人血压一高，让坤哥过去看看就行了，马上就能平复。”袁小玲笑着说，病房里，太多病患成为了王仁坤的粉丝。“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我们不仅仅是治病，更要安抚他们的心。”袁小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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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人的平凡愿望：回家

“当初，我决心要把大家一个不少地带回家，平平安安地带回家，我终于做到了！” 3月20日，袁小玲返回中山时对记者说，回家成为整个队员最牵挂的一件事。从2月11日出征至今，中山市第二批驰援湖北的医疗队队员已长达52天没回家。

中山市小榄人民医院呼吸科主治医师袁健志回忆起家人，心里暖暖的：“我去的之前都没跟我的父母说过，出征当天，我的亲戚从媒体上知道了我出征，发了朋友圈，我父母才知道。此后每天都牵挂着我，每天打电话给我，问我有没有不舒服？吃的饱不饱，冷不冷那边？支持我，鼓励我，让我感到踏实安心。”

“我们能到湖北贡献一份力量，真的离不开家人的支持。特别是我老婆，带来两个月孩子不容易。我希望待到疫情过去，我能够带着妻子、孩子去一趟旅行，他们在家肯定都憋坏了” 中山市中医院重症科医师傅进艺说。

中山市中医院重症科护士王仁坤说：“回家后，我就想跟家人吃一顿团圆饭，还想看看出生刚满百日的孩子。”出征前，王仁坤的孩子才出生不过数十天。

“回家后希望把自己这两个月来的这段经历跟家人分享，有很多话想和家里人说。”中山市小榄人民医院医生的黄小强说。出征前，黄小强瞒着妻子赴湖北“抗疫”。

“回家后必须吃一顿火锅”、“想赶紧回到医院科室帮忙，这段时间同事们都是超负荷工作”……

“用袁小玲主任的一句话来总结我们的这段经历，应该说作为平凡的医务工作者，我们能够上前线战‘疫’是有幸，认识大家是有缘，平安回来是有福。” 柳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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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写】南方日报记者 曾艳春 通讯员 陈立群

【视频】李姗恒  卢子衡  叶志文

【图片】叶志文 受访者提供

【策划】罗丽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