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时间与空间，是人类认知世界的基本向度，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物质都被框定于时空交叠之处，接受“此时此地”的约束。在传播学的实践研究中，空间经常只是被当作故事发生的场域和背景，作为一种天然的、静态的、辅助的存在，其充满张力的主体性并未被充分认识。在全球人文社科领域的空间转向思潮已经兴起近半个世纪的基础上，在当下关注传播领域的空间转向时，可加入城市化进程提速、新媒体技术创新以及主流媒体叙事能力延伸三个新变量，去探寻“媒介—空间—城市—人”的融合互动关系。本文选取城市空间里一类特别的样本——广义博物馆范畴中的城市主题展示馆，以南方日报近年来建设的超过20座大中型展示馆为案例，基于列斐伏尔“空间三元辩证法”理论，从空间的物质性、精神性和社会性三个维度展开剖析，以期得出规律性的认识，亦为主流媒体融合转型探讨有效的路径。

【关键词】空间转向  城市传播  空间传播  列斐伏尔  主流媒体

空间作为人与城市互动的物质性媒介，是城市最外露、最富张力的表现形式。博物馆作为城市的入口和表象之一，是建构城市文化、城市记忆、城市认同、城市情感等的重要空间载体。狭义的博物馆指的是物的收藏、展示与叙事的空间，广义的博物馆则包罗万象，特定主题在特定空间里的铺陈与叙事甚至虚拟展示均可纳入其中。无论时光如何变迁，博物馆的内核从未改变。那就是无论在任何场景下，以任何形态出现，都是靠集合时空中的“碎片”事物，重新编织出一个乌托邦幻境，来帮助人突破“此时此地”的精神囚徒困境。

把空间转向与城市传播联系在一起，则是对中国城市化现实的关切与回应。中国改革开放是大规模的空间重组与空间敞开和发现的过程，它既是世界全球化的一部分，又极具中国在地特色。尤其是作为改革开放排头兵、先行地、实验区的广东，城镇化走在全国前列，由此带来了大规模高强度的空间生产，城市传播研究的空间转向也显得更为强烈。

因具有内容建构与叙事能力的天然优势，主流媒体参与城市空间生产，尤其是以内容供应商的角色建设城市主题展示馆，不失为内容生产延伸、传播力落地的有益尝试。近年来，南方日报积极探索空间媒体建设，打造出城市空间互动传播产品线，将内容从纸上、网上、手机上延伸到城市空间里。5年来建设的超过20个大中型展馆，分布于珠江东、西两岸，成为各地传播新思想、展现新文明的重要窗口和极具在地性的文化地标。

从南方日报的实践来看，主流媒体参与空间生产，呈现出两个特点和趋势：一是推动从离身传播走向具身传播，在虚拟与现实之间构建新型叙事方式，走出时间的流、空间的场，形成新的传播力；二是从知识传播、文化叙事走向空间生产与文化实践，通过构建城市超级符号，在城市网络中构建空间结点，让展示空间融入城市经济运行、社会交往和文化教育等，参与社会关系的建立和表达。从空间投射、空间叙述、空间隐喻以及促进虚拟空间与社会实体空间两个场域的融通，到参与空间生产和空间实践，为主流媒体的融合发展打开了新的想象空间。

一、空间的三元辩证与媒介研究的空间转向

传统西方哲学史对于空间问题的讨论由来已久。20世纪下半叶，伴随城市化的快速发展，人文社会科学的“空间转向”思潮勃兴。其中法国哲学家亨利·列斐伏尔（Henri Lefebvre）是最早系统阐述空间概念的学者之一。他认为空间并非社会关系演变的静止“容器”或平台，而是社会关系的产物。在《空间的生产》一书中，列斐伏尔提出了关于空间性的三元辩证法，他将空间分为空间的实践（物质空间）、空间的表征（精神空间）和表征性空间（社会空间），三者互相连接、彼此作用。

谢尔兹（R.Shields）将列斐伏尔的空间实践概念界定为常识意义上的感知空间；把空间的表象界定或理解为关于空间的话语或者推论性的分析机制，以及作为空间构想的那些规划设计的专业知识；表征性空间形成了社会的想象。埃尔登（S.Elden）认为感知的空间是一种物理的空间，构思的空间是一种精神构造和想象的空间，体验的空间则是一种在日常生活中被加工过的空间。这种区分是空间实践、空间表象与表征性空间概念三元辩证法的基础。施米德（Christian Schmid）将列斐伏尔所区别的三要素识别为三个领域：一是自然的物质性的物理领域；二是逻辑的与形式化的抽象精神领域；三是社会领域，一个想象与欲望的领域。其中，物质生产或者说空间的实践，生产出空间的可感知的方面；知识生产是空间表象与构想或虚构的空间；意义生产则与表征性空间紧密相连，并生产出体验性的或者活生生的直观的空间。

综上，物理的自然空间、构想的精神空间以及亲历的社会空间共同构筑起列斐伏尔的社会空间理论，三者并非孤立存在，而是彼此作用深度铆合的有机整体。在空间三元辩证视野下，随着全球城市化、数字化的发展浪潮兴起，以及媒介研究的物质化转向和空间转向，诸多学者将城市本身视为一种泛化的媒介，考察其与都市文明之间的关系以及人文地理学层面的空间意义生产。博物馆（包括城市展示展览空间）作为城市灵魂的重要空间载体，很早就被当作一种传播媒介在研究，博物馆空间叙事成为城市叙事和城市话语的重要组成部分。尤其是，新技术环境使得媒介和空间均突破以往的二元及再现表征关系，在虚拟空间、物理空间以及交互的混杂关系中生产空间的阈限性。

二、空间实践：城市的映射与镜像

空间实践属于社会空间物质建构的维度，意味着“被感知的空间”，它担负着社会构成物（如住宅、商业街区、铁路、高速公路、机场等物化空间）的生产和再生产的职能，并且包含着作为任何社会构成物之特征的特定的地点和空间位置。这一空间形式拥有着肉眼可见的物理实体，人们可以直接在质料层面对其展开“空间实践”。

南方日报的空间传播产品与传统博物馆不尽相同，因其与城市主管部门的共建关系，以及议题往往聚焦于“城市中观”，而呈现出浓厚的“城市空间”特色，展现出基于物又超越物的显著特征，在与城市实现物理和精神连通的基础上，成为在城市土壤里生长出来的“异托邦”和超级文化符号。

（一）城市的“引入”。展览空间不仅仅是展陈的物理容器，也能成为展览叙事的重要参与者。展览空间叙事的重要手法就是对城市的映射和引入，包括城市独特的自然、人文景观，乃至城市的光影和色彩，这样的做法既是充分打破城市展示空间有形和无形的“围墙”，更是借城叙事、引城入馆、与城共鸣。在位于佛山市德胜河畔的顺德工业发展馆，展馆外观呈现出“飞机发动机”的造型，巨大的涡轮风扇营造出超物之物的震撼感，成为“中国制造，顺德骄傲”的形象隐喻，刚硬的意象符号与德胜河畔一河两岸的城市风景形成调和。在珠江入海口，珠海华发集团展示馆的策展思路更是大胆打造大写意的无界之馆，以珠澳为沙盘、引海入馆，让室内有限的空间与无边的大海连接起来，也让企业和这座城市以及大湾区连接起来，大写意展现大格局。位于西樵山下的南海会馆，展厅地面镶嵌抽象还原的珠江河网，窗外则是一山（西樵山）一湖（听音湖），光影和景致通过岭南花窗巧妙融入。除了城市景观，色彩也是特殊的城市视觉语言，比如礼制儒化的齐鲁色彩、诗画江南的写意色彩、海峡文明的绚丽原色、厚重斑斓的岭南色彩，都极具地域风格。东莞松山湖科学城展览馆以蓝白色为主线展现科学创新基调，珠三角工匠精神展示馆则以灰白色为主线展示制造基调，顺德发展成就展览馆以红黄为主线展现历史主题，城市色彩、主题色彩与室内空间形成了共构关系。

（二）城市的“结点”。作为城市的镜像，城市主题展馆除了要打通城市的物理要素，更要连接城市的精神内涵。按照工业社会逻辑展开的城市布局，正随着科技的快速发展而不断更新，而互联网的出现则几乎给了这种老式的时空逻辑致命一击，世界似乎被重新格式化，分成了“网络”和“结点”：网络主要指的是互联网，但也包括即时通信、快速交通等其他能迅速跨越物理空间的限制来进行信息与资源交换的手段；而结点主要指的就是物理空间。城市展馆，就是连接城市社会空间的重要结点，是外界进入城市的重要入口之一，如果说码头、机场、高铁站、汽车站等是进入城市的物理通道，则展馆更像是走进城市的精神通道。若将城市比喻成一册卷帙浩繁、包罗万象的巨著，那么城市展览馆无疑是一则条目清晰、篇章分明、简明实用的索引，无论市民还是游客，都可以据此找到通向深度理解城市的路径。在改革开放40周年建成的顺德发展成就展览馆，以“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征程的顺德探索”为主线，按照时间的流线，设立“万象更新 升帆启航——从旧社会到新社会的巨变”“小虎出山 先行一步——从农业社会到工业社会的转折”“改革闯关 石破天惊——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跨越”“砥砺奋进 走在前列——从高速增长到高质量发展的探索”四个展区，堪称为顺德发展索引，成为外界了解顺德的全景窗口。

（三）城市的“符号”。从链接的角度来看，展览馆是城市的“精神入口”，而从象征的角度来看，展览馆则是城市的“超级符号”。一座有个性的展览馆，既是实体建筑的地标，又是城市精神的地标，是城市现实与城市理想的连接点。南海会馆就是其中典型的一例，其坐落于素有“珠江文明灯塔”之美誉的西樵山下，所在的樵山文化中心建筑设计由何镜堂院士及其团队操刀，融会了西樵文塔、祖庙牌楼、乐安花灯等岭南文化意象，旨在打造岭南地域文明溯源的“精神祠堂，文化殿堂”，其本身就是所在城市的一个超级符号。南海会馆则是从出发地的视角展示南海人走向全球的路线图，展现全球南海人的“根、魂、梦”，这既是对岭南文化“向洋而兴”的一次深度挖掘，也是对全球南海人精神殿堂的一次历史溯源与实体构建，最终将其打造成南海会馆的“全球总馆”和全球南海人的“精神祠堂”。

三、空间表征：突破“此时此地”的叙事方式

空间表征，属于社会空间被构想的维度，是经由知识、符号、代码加工后，投射到人的感知中的一种观念空间，是意识形态在空间实践中的概念化呈现。它缘起于人类精神或认知形式对于自身外部环境与内心世界“空间性”的深思熟虑。

建筑学者们将建筑载体与语言符号相类比，认为建筑空间修辞由代码、意义、语义转换和句法单位组成。城市展馆作为一种空间媒介，其外在的建筑形象以及内在的展陈逻辑无不在传递着其自身的内涵和意义。南方日报打造展示馆的手法具有“内容为王”的典型特征，城市展馆作为信息和内容的高度集成，通过有效的空间叙事，帮助人们突破“此时此地”的困境，呼应人们天然的追求，即“在时间上，希望能够在过去与未来之间自由穿行；在空间上，希望能够走进更大的世界，到达更远的地方。”

（一）时间的重组。不同于现实时间的线性流淌，展览馆中的时间并不是匀速的、单线的、沿着固定轨道前进的，而是变速的、发散的、剪接的，突破了“此时”的点状特征，呈现出时间组合的多种可能性。策展人对于时间元素的这种灵活安排，就像一个戏法多变的魔术师在玩转魔方一样，某一面可能是“上下五千年”的历时性，另一面又可能是“天涯共此时”的共时性。在这只看不见的手的操控之下，参观者从序厅到尾厅的旅程可能经历时间的折叠、跳跃或者蒙太奇式的拼接。在珠三角工匠精神展示馆内，一幅“珠三角工业文明长卷”大型影像卷轴，以大历史为时间轴线，气势恢宏地讲述“5000年前·起源”“2500年前·孕育”“500年前·繁盛”“100年前·新声”“新中国成立后·启航”“改革开放·奔流”“21世纪·创新”等篇章，仿佛“时间大爆炸”一般，几千年的时光浓缩于一幅动态图卷之中，让参观者在珠三角工业文明史中瞬息穿越。如果说“千年文明长卷”是粗笔勾勒的剪影画，跟随其后的“百年征程”展区则是工笔细描的写真画，以更小的时间颗粒度来精细描摹珠三角近代百年工业历史。

（二）空间的折叠。在空间维度，通过数字交互、虚拟现实、网络直播等数字媒介技术，展览馆更是突破了“此地”的点状特征，像是三体世界中多维空间的平面展开，多个空间地域汇聚于一馆之内，参观者可以用较小的时间成本辗转腾挪于不同尺度、不同向度的空间。在南方日报的叙事手法中，从纵向来看，体现为从世界到中国的广延性，以及最终聚焦目标定位的在地性；从横向来看，体现为多座城市如地图般展开于眼前的并存性。前者如佛山版权中心，在该馆的四个展区中，第一展区“源流·世界坐标”将空间尺度扩大至全国乃至全球范围，分设“文明古国 版权起点”“法律时代 欧洲引领”“现代中国 接轨世界”“新的时代 新的重任”四个章节，坐标定位从中国到世界，再回归中国，彰显空间的广延性；而后面三个展区“创想·佛山想象”“赋能·产业宏图”“示范·中国样本”则将空间视角聚焦定格于佛山，彰显空间的地域性。后者如珠三角工匠精神展示馆，在该馆的“工业目录”展区，珠三角九大城市并行罗列于参观者眼前，可以实现一键到达。

（三）意义的构建。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Max Weber）认为：“人是悬挂在自己编织的意义之网上的动物。”人的生命不仅受制于自然框架，还受制于自身意义。意义之网也并非一成不变，城市的变迁、时光的流转，就是旧的意义之网破碎和新的意义之网铸成的循环过程。城市展示馆，就是服从于具体主题而进行意义构建的结果，意义目标的达成也是主流媒体参与空间建设的应有之义。当然，意义本身具有多义性，并非一成不变的答案。得益于现代展示科技带来的无限扩展性，以及策展人的匠心构思，展览馆并不是单一意义的载体，而是越来越成为多重意义网络的集合体，参观者可以从中解构出各不相同又互相关联的意义线索。在南方日报建设的城市展馆中，无论是东莞松山湖科学城展览馆“科学礼赞，大国风范”的理想意义、茅洲河工业文明展示馆“江河相遇、文明生长”的地理意义，还是佛山版权中心“城市想象力”的思维意义、南海会馆的“岭南世界观”的文化意义，都展现了主流媒体策展过程中的解构和建构过程。从客观叙事走向主观叙事，从关注事物本身到探求事物背后的内涵，从还原已经发生的事到想象尚未发生的事，主流媒体在展览叙事中可发挥的空间越来越大。

四、表征的空间：阈限性与具身传播的再创造

表征性空间指向“生活的空间”，是对空间的直接体验，彰显空间的社会性。在后现代地理学的代表人物爱德华·苏贾（Edward W.Soja）看来，列斐伏尔空间生产理论最重要的创见就在于提出一个连接融合自然属性的感知空间和精神属性的观念空间的“第三空间”，即活生生的或亲历的再现式社会空间。

人、展览、社会，是亲历空间不可或缺的三角关系。观众对展览的自我理解、自我剪辑，展示空间与现实生活的有效对话，是展示叙事的再创造过程。融入城市现实生活，具备给现实带来积极变化的能力，是南方日报打造的城市展示馆的重要特征。展览叙事装置融入现实生活这个概念必须从社会生产的角度能够解释得通才行，这就要看这种装置中的文化性是否能转变为一种有效的社会生产，以及是否能融入整体的社会生产流程。

（一）从离身到具身。媒介技术的进步颠覆了共时空传播体系，传播媒介由人的身体转为他物，在电子媒介出现之后，这一“他物”就构成了麦克卢汉眼中身体的“延伸”，这种“延伸”，可以被概括地视为一种离身传播。在新媒介的帮助下，人的身体突破了物理限制，传播不必要求身体在场。城市空间传播，则实现了从离身到具身的回归，基于人工智能、虚拟现实、传感器等技术支持，人类在传播活动中能够全方位调动身体的视觉、听觉乃至触觉，重新唤回身体在感知信息过程中的协调感与主体性。另外，从具有上帝视角的策展人和空间设计师的角度出发，整个展览馆是有一条预设的参观动线的。通过剧场式空间和廊道式空间的巧妙搭配，在迷宫似的展览馆中有一条暗示的线索，顺着这条线索，参观者可以体验情感的起伏、节奏的缓急、意义的隐显，实现从序厅到尾厅的参观闭环。但是不同的参观者根据自己独特的在场体验，最终生成的意义也不相同。对参观者来说，展览馆的传播呈现出一种介于确定态与不确定态之间的阈限性，正是在这种模棱两可的状态或过程中，实现了观众的深度参与和活生生的亲历。比如珠三角工匠精神展示馆，并未像惯常的展馆那样设置一条单向的流线，而是提供了从“湾区到县域”以及“从县域到湾区”的两条路线，根据观众选择的不同，出口和入口可以对调、序厅和尾厅也可以调转，空间传播从线性的单向传播变成多面向的循环共享。

（二）从社区到城市。当展览馆作为一个局部单元嵌入社区的公共文化生态后，它就成为整个公共空间的一个重要能量体，以开放空间的姿态发挥着教育教化的作用。珠三角工匠精神展示馆就具有这样的功能，该馆与周边其他展馆形成聚合群落，以写意龙舟建筑群的姿态，融入广东金融高新区的社区网络结点，成为社区互动的重要空间地标，成为对市民和学生开展工匠精神教育的重要场所，也随着与社区的互动而逐渐生发出新的交流交往功能。松山湖科学城展览馆则在“520城市告白日”举办开放日活动，邀请科研人员、高端人才、企业员工及市民入馆参观，成为城市社区和科创社群的黏合剂。当以更宽广和更长远的眼光审视展览馆与城市的关系，城市主题展览馆已然成为城市空间生产和空间关系重构的晴雨表和助推器，南方日报的展览叙事，往往暗合了城市跃迁的经络，与党委政府中心工作、城市发展战略方向、城市空间格局之变、产业发展规划和招商引资重点等形成呼应，尤其是在推进高质量发展和城市竞合加速的语境下，许多主题展馆既是社群互动的城市家园、市民科普的知识课堂，更是融合展示、交流、洽谈全链条服务的招商空间，作为一个个的物理结点，与经济资源配置网络相融合，成为推动高质量发展的落地载体，这也为主流媒体增添了全新的传播场景和价值能力。

五、结语

无论是“博物”还是“少物”乃至“无物”，无论展示的形态发生怎样的变化，城市展示的需求都不会消退，其经久不衰的背后是人类以自我展示实现自我激励的天然志趣，也是城市化进程提速带来的旺盛表达欲望，可以说，展览展示是一个永不落幕的城市秀场、社会活动和文化产业。主流媒体尤其是省委机关报以内容生产者、议程设置者和大众传播者的身份跨界进入城市空间生产和空间传播，为原有博物馆生产体系带来了新的生产力和可能性，也为媒体融合转型增添了新内涵、带来了新空间。具体而言，一是技术革新、场景创新将会推动媒体融合发展想象力的不断爆发，跨介质、跨媒体、跨场景的实践，让主流媒体转型路上面临着无限可能，在很多意想不到的赛道上可能会生长出新的生产力；二是在城市空间传播的背后，媒体融合发展的核心逻辑没有改变，城市空间传播产品线是信息密集的知识传播载体，技术与内容的充分融合、新闻语言与展示语言的有机结合，事实上是媒体功能的有效延伸。这也再次印证，保持内容为王的定力、抱持以传播力为核心的长期主义，是主流媒体守正创新的必然之举；三是城市展示空间归根结底是时代的画布，是社会的产物，是城市的音律，是居民的共鸣。一切叙事都要来自脚踏实地的实践，主流媒体只有扎根基层、践行“四力”，才能书写好时代的真实和想象。（参考文献略）

作者：

何又华   南方报业传媒集团编委

南方传媒研究  2023年第6期  总1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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