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的罗湖④ | 了不起的“守艺人”_南方+

城，由人筑成，亦由人组成，一座城的故事，也是千千万万人的故事。罗湖是深圳最早的建成区，孕育了“深圳奇迹”的雏形，奏响“深圳速度”的先声，汇聚了来自五湖四海、各行各业的人：台前幕后用话剧演绎人生的演员，用镜头记录城市变迁的摄影师，一锅一勺烹调烟火罗湖的厨师，一锤一錾传承国粹的匠人……

因为热爱所以坚守，平凡人生也能书写不凡故事。

“故事里的罗湖”系列推文已正式上线，为你讲述罗湖人的故事，带你见证罗湖人的“传奇”，发现一个万象多元、包容创新、幸福宜居的新罗湖。

说到非物质文化遗产

很多人都会觉得遥不可及

其实，那些延续数百年

甚至上千年的传统技艺

就藏在摩天高楼之间

就“活”在我们身边

一把剪刀，剪出数千年的生命衍变

一手绝活，从北京天桥门下走向国际舞台

一根花丝，掐攒金银绝色，堆垒盛世图景

……

推开那一扇写着“非遗”的大门

其中的神秘和美妙远超你的想象

今天我们就带领大家

走近几位深耕罗湖的

了不起的“守艺人”

一同去倾听她们的传奇人生

双鱼在莲间嬉戏，白菜里长出小娃娃，长满飞禽走兽的生命树……一把剪刀也能剪出一个世界。走进田星家里，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客厅里的罗汉床，她盘腿坐在罗汉床上剪纸，故乡的窑洞土炕悄声跃出脑海。那一把对着煤油灯剪出飞禽走兽的剪刀，辗转五十多载春秋，在深圳裁出了瑰丽惊艳的生命侧影。

当年在牛棚里学画画的小女孩，如今已是广东省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田氏剪纸”的代表性传承人，获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的“民间工艺美术家”称号，半生致力于剪纸艺术的保护与传承。

和田星见面是在九月，深圳还吹着熏风，田星的老家陕西省宜君县已经入秋。在田星的童年记忆里，腊月廿八家家户户剪窗花的画面温馨而隽永。在有着“中国现代民间绘画画乡”之称的宜君县，几乎人人都会剪纸，“一个人从出生到去世都离不开剪纸”。田星的母亲便是村里有名的“巧婆姨”，也就是剪纸能手。耳濡目染下，田星五六岁就会剪纸，天上的云、小人书的插图、衣服上的花纹、屋檐上的瓦当、木版年画、坑围画都是她的灵感来源。

✦ 2006年，田星的母亲（左二）和家人们在家中剪纸

大西北强劲的风沙和淳朴厚重的黄土地，造就了田星独立、好强、坚韧的个性，也塑造了她敢闯、敢拼的人生轨迹：小升初落榜后一头扎进书堆，半夜点着煤油灯读书、写诗、画画、剪纸，怕被打扰还搬去牛棚；读完《徐悲鸿一生》后，只身乘火车去北京拜访徐悲鸿的爱人廖静文；两度参加县里的农民画和剪纸培训班，从年逾花甲的手艺人身上感悟到剪纸非凡的创造力和生命力；19岁凭借作品《龙舟》登上《人民日报》，21岁奔赴西安拜国家一级美术师修军为师，踏上民间绘画和剪纸创作之路。

✦ 1985年，田星在宜君县文化馆上剪纸、农民画培训班

凭着这股有点“二”的韧劲和闯劲，1991年夏，25岁的田星南下深圳，成为深圳中国民俗文化村的一员。从黄土高坡上的窑洞搬到了温暖的南国，田星的许多代表作品就诞生于此。1999年，田星应邀到罗湖商业城开设门店，进行剪纸的制作、教学、展览和销售，致力于把剪纸魅力传播给国内外游客，一扎根就是十年。

✦ 1992年至1996年，田星用了四年时间，完成了纵33厘米、横2417厘米的长卷《中国少数民族民俗生活》

如果说田星前半生的主题是创作和叙说，那她后半生的关键词便是回望与传承。时至今日，退休在家的田星仍然没有放下剪刀，她走进社区和校园，为居民和学生传授剪纸技艺，展示剪纸之美；远赴德国、新西兰、黑山、丹麦、芝加哥等国家和地区，带领非遗剪纸走出国门；出版了作品集《北花南开》，手头还在筹备一本剪纸教材。“只要有一个人因为我的努力而对剪纸产生兴趣，我就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意义。我不想看到文化随着人的离去而消失，希望有后来人能继承。”田星说。

✦ 《北花南开：我的剪纸艺术之路》，详细记录了田星的剪纸创作之路，收录了田星的绝大多数剪纸作品。该书的纸张特意设计成双层，让人联想到剪纸技法中的“折叠”

✦ 田星家里有专门的置物柜用来摆放剪纸工具，光是剪刀就有几十把，储物空间里也都摆满了她的剪纸作品，在田星看来，每一幅作品都像自己的孩子，独一无二

翻开《北花南开》，奇谲、浪漫的想象力铺陈纸上。广漠无垠的黄土高原，为田星的剪纸作品注入了蓬勃、流动的生命力。

早期在陕西，田星创作的多是造型奇诡的抓髻娃娃，惟妙惟肖的花鸟走兽，憨态可掬的人物，线条粗犷、造型古朴，第一眼就让人联想到古壁画，还伴随着大漠的沙尘味。来到深圳后，田星没有放弃自己的“根”，她的创作既保留了浓郁的西北风情和夸张简练的笔触，又糅合了南方剪纸的细腻繁丽，题材也从北方的农耕游牧延伸到了南方的耕海牧渔。

✦ 田星到深圳后的剪纸作品《牧羊人》《生命树》

高达8米的《民俗庆典》，以浓烈色彩和精妙细节还原了地道的西北民俗；横11.8米的剪纸长卷《生衍》，以西方神话中的亚当和夏娃为灵感，剪出一个人的生死轮回、一个家族的兴亡盛衰；耗时半年完成的《西北婚俗》记录了一场盛大热烈的西北婚礼；纵高约17米的剪纸组图《南海儿女》还原了波涛壮阔、百舸争流的渔耕场景。若非亲眼所见，很难想象一把剪刀一张纸可以展现出如此丰盛热闹的图景。

✦ 田星到深圳后的剪纸作品《牧羊》《生命树》。《牧羊》以田星的父亲为原型创作，生命树的意象也多次出现在田星的作品中。在田星看来，被称为“活化石”的剪纸以生命的繁衍为传承基础，即活的文物，蕴含着原始人的生命迹象，可以记载历史、传承文明

✦ 往左滑动查看《生衍》剪纸长卷，点击放大欣赏细节

截至2022年5月，田星共创作了454幅剪纸作品。当下，她正在筹备以粤港澳大湾区为主题的大型剪纸作品，糅合广府、客家、潮汕等三个地域的自然风光、人文风情、美食特产。从去年开始，田星就跟创作团队一起到潮汕地区进行采风，“在家里闭门造车出不了好作品，一定要去实地考察，要心中有感受，脑中有画面，才能剪出故事来”。

✦ 受徐悲鸿的影响，田星自年少起就梦想着进入中央美院学习，2003年9月，田星如愿踏进中央美院，进修民间美术专业，怀揣了18年的热望终得如愿，也是因这样的执着，田星才在非遗剪纸的道路上一直前行至今

直到今天，叶茂仍然清楚记得19年前的那个夜晚。当她回到黄贝岭村，顶着月色推开家门，看到父亲正在露天的院子里点着白色的大灯泡，六舅在旁边拉保险绳，院子正中，她的母亲带领着杂技团的成员们踩着高椅进行彩排，所有人都练得汗流浃背又全神贯注。“为了完成一个节目，我们每次都是倾尽全力。”叶茂说。月夜下的排练，是辛氏杂技的痴心传承，也是中国杂技人的匠心坚守。

杂技，在国人的童年岁月中留下过隽永生趣的印记：春晚舞台上的精湛表演，庙会市集上的摆摊演出，熙攘礼堂里的神奇体验，柔术、顶碗、马戏……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杂技很“老”，是源自新石器时代的表演艺术，杂技又很“新”，这个词语是1950年中国杂技团成立时，由周恩来总理定名的。

✦ 图为1959年，辛氏杂技第四代传人辛玉珍、辛玉兰姐妹表演双人柔术咬花

✦ 左图：1942年，辛氏杂技第三代传人辛稳立在北京天桥撂地表演。撂地，是一种行话，指艺人在庙会或市场露天献艺

✦ 右图：1990年，首届贵州省杂技比赛，辛氏杂技第四代传人辛宝璋领队、辛玉兰表演节目女子排椅

起源于清朝的辛氏杂技，从在北京天桥下撂地卖艺到亮相国际舞台，走过了100多个春秋，2020年被评为深圳市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1986年，继援疆开创新疆兵团杂技团、南下组建遵义市杂技团后，辛氏杂技传人响应改革开放号召，成立雅特杂技艺术团，以“大篷车”的形式进行巡演，1992年来到深圳罗湖，在这片文化沃土上扎根生花。

✦ 图为辛氏杂技传人们在新疆和遵义的杂技表演画面。时至今日，新疆兵团杂技团和遵义市杂技团仍是中国杂技界的翘楚

一个家族七代人的坚守，让“杂技”这一流行数千年的表演艺术突破时空限制，在现代化的高楼巨厦之间焕发新生。

叶茂是辛氏杂技第五代传人、罗湖区杂技家协会主席，年轻时跟随父母亲历过大篷车巡演的颠簸不易，也推动和见证了辛氏杂技走出国门的创新之路。每每谈及辛氏杂技的过去与未来，叶茂都会动容潸然：“到今天，辛氏杂技在国际上演出不仅是为了展示杂技，我们延续和代表的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根和魂。”

✦ 1992年，叶茂在雅特杂技艺术团“大篷车”全国巡演途中

在好友邢芳眼中，叶茂是“只要制定好目标就会坚定地往前走”的人，这一点跟叶茂的母亲即辛氏杂技第四代传人辛玉兰如出一辙。

当年，辛玉兰毅然放弃当时安稳的生活，揣着从银行贷款来的十万块钱，和丈夫带着二十几人的团队，开着大篷车一路南下巡演，经历过前期的出师不利，在福州的不知名小剧场驻演一年，从籍籍无名到场场爆满，再到落户深圳罗湖，以黄贝岭为据点开启巡回演出。其间，辛氏杂技从单纯的技巧展示逐渐转变为技巧和艺术性并重的表演，观赏性不断增强。

✦ 对于辛氏杂技来说，罗湖是一个“家”，也是一块福地。“对于我们这一帮早期来深圳的人来说，能代表深圳的就是罗湖。罗湖有烟火气，有人情味，有底蕴，任何文化都有机会在罗湖生根发展。”叶茂说，“我看着罗湖变化，它也陪着我成长，辛氏杂技也从罗湖走向世界。”图为杂技艺术团成员们在罗湖区罗芳村练功

等到叶茂接手之后，深圳市雅特杂技艺术团在音乐、服装、妆容、题材、编排等方面进一步革新求变，杂技艺术与深圳改革开放精神紧密结合，打造出开放多元、创新多变、兼容并蓄的“深派杂技”。“如果说辛氏杂技在福州得到了时尚启蒙，那在深圳就完全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尝试，深圳就是这么一个包容的城市。”叶茂说道。

✦ 深圳文化的多元与包容给辛氏杂技的创作带来源源不断的灵感，杂技团先后创编出《重生-高椅》《开心小子-男子技巧》《簕杜鹃花开-柔术》《追梦-太空漫步》等优秀节目

在叶茂的带领下，深圳市雅特杂技艺术团把辛氏杂技带到了美国、加拿大、新加坡等53个国家和地区，演出达10017场次。2013年，深圳市雅特杂技艺术团被深圳市侨务办公室授予“深圳市海外交流协会艺术团”的荣誉，叶茂“让中国传统文化走出去”的梦想正在一步步实现。

“走出去”的同时，“引进来”的念头也不曾间断。今年，辛氏杂技联手罗湖区杂技家协会及香港杂技艺术团共同打造“龙玛喜•玩中学非遗艺术进校园”项目，让香港学子近距离学习和感受杂技魅力，促进深港文化的互融共通。叶茂相信，这样潜移默化的碰撞和交流，能“让香港的孩子了解更多民族文化，进一步产生归属感，打破地域对文化传承的限制”。

✦2017年，深圳市雅特杂技艺术团与国际青年艺术家合作，在美国举办“百年辛氏杂技与国际青年艺术家TengTeng先锋碰撞”展览。辛氏杂技百年历史被制成照片，镶嵌在迷你金属框圈中进行展出。这既是叶茂对家族发展轨迹的一次梳理，也是通过创新艺术形式把杂技这种古老的艺术现象物态化刻写下来。

✦ 2018年，深圳市雅特杂技艺术团与德国吉森现代歌舞剧团联合推出大型杂技现代舞剧《跨界》，该剧目获评为第20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演出交易会国内“走出去”项目视频选拔推介会优秀项目。

被问及在文艺形式日渐丰富的现代社会，人们为什么还需要杂技。叶茂由衷地表示：“杂技是一门老少咸宜的表演艺术，蕴含着中国本土文化的情怀，就像人们每年看春晚都会很期待杂技表演，它热闹、逗趣、新颖，能让观众捧腹大笑，也能给从艺者带去成就感。”

✦ 2021年，深圳雅特杂技艺术团以罗湖地标为背景拍摄《辛使命》组图。辛氏杂技的使命，是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如果说先辈们表演杂技是为了谋生，叶茂对辛氏杂技的继承和守护更多是出于一份责任感；到了第六、七代，新一辈辛氏杂技人坚持走这条路则是出于情怀和担当，不愿看着杂技艺术在时代浪潮中被淹没。

正如叶茂的女儿在国外的展览上面对质疑时坦然回应的那句“所有热爱中国文化的人都是我们的粉丝”，叶茂始终相信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将在新的时代迎来重生。

✦ 叶茂的丈夫李昌奇同时也是她最得力的工作搭档。关于如何在新时代带领辛氏杂技走得更远、更好，两人都有很多新的规划

时针拨回2007年，彼时刚毕业两年的郭夷锬加入“萃华珠宝”，她毕业于北京服装学院，大学主修工业设计，第二专业是国际贸易，最终却选择了珠宝设计，原因朴素得可爱：“萃华在我们当地很有名，工作地点离我家也近，我又喜欢画画，做珠宝设计能画我自己喜欢的首饰，每天工作都很开心。”

16年过去，郭夷锬现在不仅是深圳市萃华珠宝首饰有限公司首席设计师、设计总监，更是深圳市级非遗传承保护项目——萃华花丝镶嵌与錾刻技艺代表性传承人。当初因为爱好画画和首饰而踏入珠宝行业的女孩，如今已成为一名用创意、坚守与时光、时代赛跑的手工匠人。

✦ 花丝镶嵌制作技艺，我国传统金银制作工艺，被誉为"燕京八绝"之首，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萃华花丝镶嵌与錾刻的基本技艺主要包括花丝、镶嵌与錾刻三项。其中，花丝是使用金、银、铂金等延展性强的金属作为原料，将材料拔成细丝，再编结成型；镶嵌指把金、银薄片捶打成片，做成托和爪子形凹槽，再镶以珍珠、宝石等装饰品；錾刻便是使用錾刻工具，在金属板上加工出呈高低起伏、造型各异的浮雕状图案

说到“萃华珠宝”，南方的朋友可能不太熟悉，但在郭夷锬的老家沈阳，随便在路上拦一辆出租车说要去萃华，司机都会反问一句“去72号还是去街里”——萃华是前店后厂，店铺位于辽宁省沈阳市沈河区中街路（建于1625年，中国第一条商业步行街），工厂则坐落在和店铺仅有一街之隔的72号巷子里。这家成立于1895年的珠宝品牌，见证了时代的跌宕起伏，致力于让花丝镶嵌这一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非遗项目、皇家工艺走进当代人的生活。

✦ 上图为萃华金店老照片，下图是萃华工匠1934年承制的皇冠

清末，萃华花丝镶嵌与錾刻技艺的第一代传承人王征伍受邀加入“萃华金店”，把原本只服务于皇室贵族的花丝镶嵌工艺带到民间。2007年，郭夷锬携“黄金内衣”亮相深圳国际珠宝展，这套在制作初期饱受质疑的作品，几经修改，在深圳开放包容的土壤上成功出圈，自此，郭夷锬与深圳结下不解之缘。2009年，萃华在深圳建立全资子公司，郭夷锬正式来到深圳发展。对于萃华和郭夷锬来说，挑战与机遇并存的深圳充满了无限可能，传统非遗技术将在这里翻开不一样的篇章。

✦ 萃华金店首家深圳分店，位于深圳市罗湖区东晓街道翠竹北路石化工业区1栋

2017年，郭夷锬带着284件原创花丝镶嵌首饰作品前往法国巴黎国际时装周，第一次见到花丝镶嵌与錾刻技艺的外国人为之震撼，“他们小心翼翼地去触碰那些展品，不停地惊叹实在是太美、太细腻了，”郭夷锬回忆道，“手工艺品是有温度和情感的，大家能透过首饰看到背后的匠人倾注其中的情感，以及藏在作品背后的故事。”

✦ 萃华花丝镶嵌与錾刻作品，图五是郭夷锬设计并参与制作的“黄金内衣”，在当时属于该项非遗技艺运用的大胆创新

对于郭夷锬来说，藏在“黄金内衣”背后的是幼年时看漫画《圣斗士星矢》留下的深刻印象，更是从小到大对首饰的喜爱。“我爷爷和爸爸每次出差都会给我带各种小饰品，每次出门都要把身上挂满，”郭夷锬笑道，“起初提出要用花丝镶嵌的传统工艺来打造如此标新立异的形式时，老师傅都捏了把汗，担心招牌会砸在我手里，是我们老板力排众议鼓励创新，才有了‘黄金内衣’的诞生。”正是这套“黄金内衣”，改变了郭夷锬的设计轨迹，也为萃华花丝镶嵌与錾刻在国内外市场上的蓬勃发展点燃了火种。

✦ 在萃华珠宝的带领下，萃华花丝镶嵌与錾刻走出国门，在法国卢浮宫进行巡展，现身法国戛纳电影节、威尼斯电影节，得到众多明星的青睐

从早期的皇家御用，到如今风靡时尚圈，萃华花丝镶嵌与錾刻技艺正逐步打破非遗“曲高和寡、传承艰难”的怪圈。印象中束之高阁的宫廷手艺，开始走进校园、走近大众，萃华珠宝不仅成立了花丝工坊，定期开设花丝镶嵌体验课，场场爆满，未来还计划推出线上直播。

“当代年轻人有着充分的文化自信，不会盲目推崇洋品牌，在购物的时候更多地回归文化和理性，我觉得这对于非遗技艺的传承和发展来说是很好的机遇。”郭夷锬说。

✦ 位于萃华金店深圳分店的“萃聚东方”服装首饰展示，非遗香云纱与花丝镶嵌和錾刻的搭配碰撞出独特东方味

2021年，由郭夷锬担任主理人的萃华子品牌“萃聚东方”正式创立，以珠宝为源头，跨界服装、配饰、家居生活用品等领域，旨在打造审美价值和实用价值兼备的国际化民族品牌。同年，郭夷锬还成立了劳模创新工作室，以师傅带徒弟的形式，专注研发花丝镶嵌创新产品。

2021年，郭夷锬获得广东省五一劳动奖章，2023年又获得“深圳十大杰出青年”提名奖暨“深圳好青年”。谈到当下热议的“工匠精神”，郭夷锬觉得：“酒香也怕巷子深，‘传帮带’是为了把花丝镶嵌和錾刻技艺更好地延续下去。新时代的非遗传承需要因时而变，‘工匠’不一定是坐冷板凳埋头苦干的老师傅，任何人只要愿意在自己热爱、擅长的领域执着深耕，秉持一份专注去探索创新，都可以成为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