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图片聚焦“百千万工程”珠海实践

在珠海市斗门区榕益村主街，两侧前店后厂式的猛犸牙雕商铺比比皆是。

西伯利亚冰层下埋藏数万年的猛犸象牙，跨越山海以及时间的洪流，在这里重焕生机。

在中国所有工艺美术中，唯牙雕与景泰蓝、玉雕、雕漆并称京城工艺“四大名旦”，与花丝镶嵌、宫绣等8项手工艺并称“燕京八绝”。

但很多人意想不到的是，全国最大规模的牙雕产业集聚区，就藏身在珠海斗门寻常的村道街巷里。

沿榕益村、东岸村、黄家村一线，超过3000人以此为业。这里，每年进口的猛犸象牙原材料达60吨，产能到30多吨，产销总量则占全国的80%。

万年猛犸象牙，何以跨越时空，与珠海这个不知名的村落不期而遇？

△戳上方视频探访“珠海牙雕村”。

价值连城的牙雕，为什么在这里数以吨计？

转机亦是生机

据不完全统计，每10个走进珠海榕益村的客人里，就有超过一半是寻觅猛犸象牙而来。

这是因为，全国最大规模的牙雕产业集聚区，就藏身于此，这里销售的猛犸象牙数以吨计。

以至于，在猛犸象牙业界，产生了一句广为流传的话来概括这一盛况：不到榕益村，不识猛犸真面目。

问题是，万年前灭迹的猛犸象牙，为什么会从遥远的西伯利亚，来到这个不知名的岭南村落？

珠海斗门逐渐发展成国内最大的猛犸牙雕集散地和生产基地。 

榕益村的故事，要从一项在中国十分悠久的传统艺术——象牙雕刻说起。

早在旧石器时代，居住在周口店的山顶洞人就开始用象牙雕刻作装饰品。《史记·微子世家》记载：“纣始为象簪。”辽、金、元、明、清历代帝王亦把象牙作为皇家供品。

直到现在，象牙以坚实细密，色泽柔润光滑的质地，精美的雕刻艺术，备受收藏家珍爱，并成为古玩中独具特色的品种之一。

而在民间，象牙一直被认为具有避邪、吉祥的寓意，于是对象牙制品的需求一直很大，这在某种程度上加速了大象偷猎、杀戮与走私现象的发生。

20世纪90年代，随着“禁牙令”的出台，曾经风光的象牙雕刻艺术，一度面临成为绝响的危险。在原材料短缺、牙雕艺术濒临失传的困境下，珠海几家老牌港资牙雕厂解散，部分原有牙雕技师继续扎根于榕益村。

所幸，被埋藏于西伯利亚冰层下的猛犸象牙引起了他们的关注。

转机，亦是生机。

有着“万年象牙”之称的猛犸象牙，材质与非洲、亚洲象牙一般无二。而作为史前生物遗存，猛犸象牙密度更大，硬度更大，加工成工艺品具有极高的欣赏价值。

“珠海牙雕村”的传说

蔡荣新，就是这群牙雕技师之一。

几乎在“禁牙令”推出的同时，步入象牙雕刻的艺术大门不久的蔡荣新，转换到猛犸象牙雕刻的赛道，凭借着过硬的雕刻功底，很快站住了脚。

经过几代匠人的钻研、开发，如今，猛犸象牙逐渐从象牙替代品中“脱身”，形成独立体系。其独一无二的牙皮不仅是鉴定的依据，更能凸显其史前生物的古朴凝重，在雕刻时根据牙皮纹理做成山涧、峭壁、怪石等，与自然现象融为一体。

在蔡荣新的车间里，钻头打磨的声音此起彼伏。几位牙雕技师正在全神贯注地雕刻，手中的电动刻刀的钻头飞速旋转，猛犸象牙的碎屑随风而起，拂去手中雕像的粉尘，众仙踏浪而来、奇珍异兽相伴，一个个生动的形象，呈现在面前。

在中国所有工艺美术中，唯牙雕与景泰蓝、玉雕、雕漆并称京城工艺“四大名旦”。 

出胚、开脸、细雕、抛光……一件价值千元的精美的小件，需要数天时间；而价值数万甚至数十万的大件，视工人师傅的手艺，快则几月，慢则数年不等。

20多年来，蔡荣新师徒们创作出数千精品，并被授予“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牙雕代表性传人”称号。

“随着时间推移和产业集中，在榕益村、东岸村、黄家村一带，有超过3000多名猛犸牙雕从业者聚集，其中高级职称的就有10人左右。”蔡荣新说。

自五湖四海的匠人也渐渐汇聚于此，让榕益村成为了声名远播的“珠海牙雕村”。

猛犸牙雕试水互联网带货。

渐渐的，榕益村形成了集生产、销售、研发为一体的完整产业链。每月10号，上百家猛犸牙雕商户都会自发举办展销会，各家各户把自己制作的猛犸象牙摆件、饰品等拿出来集中售卖，吸引了全国各地的手工艺者和商人前来交流技艺，洽谈合作。

打造“雕刻小镇”

从鲜为人知的“珠海牙雕村”，到引人入胜的“雕刻小镇”，珠海榕益村正在跨入发展新时空。

陈欣聪今年格外兴奋。他是珠海市斗门区白蕉镇榕益村的党总支书记，听说“百千万工程”落地的消息后，敏锐地觉察到发展的契机。

“我们意识这个特色产业的商业前景和增长潜力较强，因而积极联系拜访猛犸协会的专家和商户，并以优越的地理位置和较低的租金成本吸引商家落户，沿村口主路两侧形成集群效应，并辐射周边区域，逐渐发展成国内最大的猛犸牙雕集散地和生产基地，近三年来年均产值近6亿—7亿元。”陈欣聪说。

猛犸牙雕产业的聚集，为榕益村带来了名气与人气，但与之相比，村民实实在在的收益却只有租金收益。

他动起了唤醒“沉睡”资产的念头。

搭建产业发展平台，打造猛犸牙雕展馆和交易中心的规划正在落地。榕益村打算，以聚合经营和市场化运作模式，分阶段打造产业基地，打造集原料市集、展览馆、国家专业鉴定驻场机构、直播基地等综合服务于一体的专业市场，吸引更多行业专家落户，带动集体资产增收。

榕益村打造猛犸牙雕展馆和交易中心的规划正在落地。 

“围绕猛犸牙雕这一特有资源，一方面是开展街区微改造，推动文旅产业融合，建设猛犸牙雕商业街这个特色文化街区。”陈欣聪说，另一方面，他正努力积极争取政策支持，计划盘活商业街旁的20亩村留用地，打造展销中心综合体，推动向猛犸牙雕产业高端艺术品、拍卖品市场发展。

“未来，我们将协助引进专业鉴定机构入驻，加快线上交易市场建设行程，扶持和协助专业技术人员职称申报。”珠海市斗门区文广旅体局相关负责人表示。

【采写】南方+记者 林郁鸿

【摄影/视频】南方+记者 关铭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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