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心学大将，湛甘泉和王阳明有何不同？｜名家解读湛甘泉⑤，时长共5分34秒)

同为心学大将，湛甘泉和王阳明有何不同？｜名家解读湛甘泉⑤

讲义实录

第五讲《湛甘泉和王阳明是心学的两员大将》

晚清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中，康有为、梁启超都是广东人，一个来自南海一个来自新会。康梁都奉行心学的“白沙之学”。

白沙学派是以明陈献章（陈白沙）为代表的学派。把白沙学派落地发扬的人物是湛甘泉——所以，今天如果给湛甘泉学术定位，有这么一句话就足够湛甘泉的家乡人心里暖暖的。陈白沙收了湛甘泉这么一个好学生，湛甘泉把陈白沙的精微思想通过书院进行传播，在广东就成了一种文化土壤。康梁影响了近代中国，陈白沙的心学因湛甘泉得以普及，成为广东的文化基因之一。这是湛甘泉在社会文化方面的影响和贡献。

湛甘泉做的一件重要公事，是朝廷让他代表中国作为外交大臣出使安南（今越南）。那时候没有现代交通工具，湛甘泉走得很慢。路过滁州的时候，湛甘泉跟王阳明日夜交谈辩论，那是好朋友、好同学之间对问题的理解和辩论。

这个时候，可以简单地说明两人的同和异。

湛甘泉和王阳明的差别，就是方言差别：都属于中国话，但是王阳明说的是浙江话，湛甘泉说的是广东话。在学术层面，两人的差别类似。他们都是心学大旗下的大将，湛甘泉在王阳明墓志铭里很精准地点透说，王公“先主格物，后主致良知”；湛甘泉本人却是“一主随处体认天理”。

二人同属的“心学大旗”是哪个“大旗”呢？就是程颢。他俩当年定交的时候，就是认同程颢提出的“万物一体之仁”。但是“万物一体之仁”怎么一个“体”法，“仁”是什么？王、湛二人对其理解略有差异。

王阳明先主格物，后主致良知。而湛甘泉从少到老就一个观点，就是随处体认天理。在滁州时，他俩辩上了，王阳明说“你那个‘随处体认天理’类似于逐物，所谓‘随处’就好比喝水时跟着‘水’走了，走路就跟着‘路’走了。‘随处体认天理’叫‘逐外’，跟着对象走，而应该是不离本心。”

在王阳明看来，良知也是天理，天理也是良知。随处体认天理，相当于随处体认良知。“体认”和“致”有多大的区别？我认为可以这么理解：致，就是“往里头找”，你有很多妄念杂念，需要把良知找到，把最本根的东西找到。找到良知以后，把它体现出来、落实下来，就是“致”，即“往外致”。一出一进，好像打拳一样有套路似的。

湛甘泉和王阳明的区别就在于此。他俩是好朋友，所以也不虚伪、也不客套，两人能够深入交谈，一生书信不断。他们在书信中共证圣学、共襄圣学。共证，就是自己来体证。共襄，就是一块来让圣学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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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记者 李鹏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