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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大选，仍没有赢家。

据英国《卫报》15日最新消息，土耳其最高选举委员会负责人艾哈迈德·耶纳尔当天表示，随着该国总统选举已统计超过99%的选票，现任总统埃尔多安获得49.4%选票，6个反对党组成的“民族联盟”阵营候选人凯末尔·克勒奇达尔奥卢获得44.96%选票。独立候选人奥根获得5.2%选票。

报道称，由于两位领先的候选人都没有获得超过50%的选票，这一结果强烈表明，选举将在5月28日进行第二轮决选。

资料图。 新华社记者 沙达提 摄

决定土耳其的命运之战？

“这是土耳其跨入新世纪的关键之战。”埃尔多安这样评价此次大选。2023年是土耳其建国100周年，本次大选事关未来五年内土耳其内政外交走向。英国广播公司（BBC）14日称，反对派的梦想就是打败埃尔多安。

克勒奇达尔奥卢，这名74岁的反对派领导人被形容为性格温和，但他13日对选民发表了一场强有力的演讲。他表示，尽管面临许多挑战，包括通货膨胀高企的经济和2月份灾难性的大地震，但他仍力争让土耳其屹立不倒。

对于反对派来说，这确实是打败埃尔多安最佳的时刻。民调显示直到选举前一天，埃尔多安的支持率仍略微落后。

埃尔多安本人将民调的失利归结为西方国家的干预。当地时间13日，埃尔多安在大选前的最后一次集会上指责美国总统拜登，“拜登下令推翻我，我知道，我的人民都知道。明天的选票会给拜登一个答案。”埃尔多安在竞选期间多次提到拜登就任总统前的言论，拜登当时称，美国应该鼓励埃尔多安的竞争对手在选举中击败埃尔多安，“通过选举，而不是政变”。

对此，美国国务院当天回应称，华盛顿在土耳其大选中不选边站。

而克勒奇达尔奥卢则在竞选前一度指责俄罗斯干涉土耳其选举，但被俄方强烈否认。俄罗斯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还表示任何让克勒奇达尔奥卢认为俄罗斯在干涉土耳其选举的人，都是在撒谎。

5月14日，工作人员在土耳其安卡拉一处投票站整理选票。 新华社供图

从政生涯里最艰难的选举

不论西方国家是否参与干涉，本次选举确实是埃尔多安政坛生涯最艰难的一次。

纵观埃尔多安此前经历的大大小小选举，从1994年当选伊斯坦布尔市长、2001年创立正义与发展党（下称“正发党”，AKP）、2003年出任总理到之后当选总统，埃尔多安在每次关键选举中都取得了胜利。在2014年和2018年的总统直选中，埃尔多安均在首轮投票中以超过50%的得票率直接当选。

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中东研究中心副教授张楚楚认为，埃尔多安正面临20年来空前的执政危机。没能在首轮大选中强势胜出已经证明这一点。

今年2月突如其来的土叙大地震，无疑是埃尔多安今年大选的首个重大不利因素。有“世纪灾害”之称的强震给土耳其经济造成巨大的冲击。数据显示，土耳其因地震造成超5万人死亡，直接经济损失高达342亿美元。土耳其的10个省份受冲击严重，2023年全年国内生产总值预计最高可被拉低2个百分点。

而埃尔多安本人的身体状况也是他竞选的另一个不利因素。自1999年以来，埃尔多安先后担任土耳其总理和总统，连续执政20多年，身体状况一直备受关注。4月25日，埃尔多安在电视直播采访期间突然面露痛苦，直播画面被迫中断。外界猜测，埃尔多安可能患有心脏病或其他严重疾病。

而选情焦灼更深层次的原因，则是埃尔多安的货币政策严重伤害了土耳其普通百姓的生活。自2021年以来，土耳其政府将政策利率从19%降至8.5%，导致通货膨胀率飙升至埃尔多安执政以来的最高水平，去年达到85%以上。

“过去一年半，洋葱一公斤的价格在首都安卡拉上涨了大约五倍。”在一则竞选视频中，克勒奇达尔奥卢表示，“如果我上台，民主就会到来，资金会流动，投资会流动，货币会升值，繁荣就会到来。”

5月14日，人们在土耳其迪亚巴克尔省一处投票站投票。

土耳其大选或引发“地缘地震”

张楚楚认为，如果“强人”埃尔多安下台，对于土耳其和整个中东地区地缘政治来说，都将是一场“地震”。

内政方面，埃尔多安如果下台，拥抱世俗化和现代化的凯末尔主义路线可能会重获青睐，而民粹主义与保守主义在土耳其会衰落，西方许多国家期待此种趋势能够形成一股蔓延至更多国家的潮流。

外交方面，作为拥有规模第二大武装力量的北约成员国，土耳其发生政权更替和路线变更，很可能意味着埃尔多安时期土耳其反对瑞典加入北约的政策或将发生改变。

此外，土耳其在俄乌冲突中开展平衡外交、拒绝倒向西方阵营的立场也可能出现变数。

西北大学中东研究所副教授、叙利亚研究中心研究员王晋则表示，尽管土耳其是北约成员国，但在本次总统选举前，埃尔多安始终秉持着一些同西方国家对立的观点。而克勒奇达尔奥卢则意图缓和土耳其同西方国家的关系。克勒奇达尔奥卢在大选期间的许多言论，都有向西方国家“示好”的含义。

王晋认为，克勒奇达尔奥卢上台，北约内部的关系可能改善。克勒奇达尔奥卢也希望借发展同西方国家的关系，来实现其经济主张。这是西方国家希望看到的。但从中东形势层面看，无论土耳其政局是否生变，中东国家“缓和潮“的趋势都不会发生变化。此外，土耳其也将坚持在叙利亚问题上施加影响力。

【记者】 吴扬 泠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