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玫玖

2022年9月26日，命运多舛的横跨俄欧的“北溪2号”（包括“北溪1号”）天然气管道发生爆炸泄漏，各方普遍认为这一事件系“蓄意破坏”。这个深受地缘政治影响的跨境跨国重大天然气管道项目再次受到全球关注，进一步增大了围绕“北溪2号”管道的地缘政治博弈，更增添了“北溪2号”的未来变局与迷局。尽管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唯一有动机、有能力的美国政府，但美国政府拒不承认，美官员还经由《纽约时报》将矛头转向一亲乌克兰团体，美西方主流媒体更是回避报道与讨论，让这一公然破坏国际公共安全设施、犯有国家恐怖罪的行为无法追责，可能成为历史悬案。但这一事件与俄乌冲突升级、美西方对俄极限制裁一起，所造成的地缘政治影响重大，极大改变了俄欧能源供需格局与俄欧政治格局，强化了美国对欧洲的进一步控制，同时影响到欧洲国家内部的政治与社会发展。

“北溪”天然气管道泄漏点。

俄欧能源供需结构与合作的重要产物

能源尤其是传统的油气能源在当今全球经济发展中的战略地位极为重要，也与国际地缘政治关系甚为密切，它们相辅相成，相互制约。能源问题关系到国家安全与国家经济、社会发展能力，各国尤其是经济大国非常重视能源问题。

俄罗斯是传统的能源大国，拥有极为丰富的油气与煤炭储藏，据统计拥有全球约21%的天然气与约5%的石油储量，为能源净出口大国。与此同时，作为国际最重要经济体之一的欧盟能源储量则非常有限，欧盟石油与天然气储量分别只有1.7%与0.7%。俄乌军事冲突前，欧盟能源供结构是，石油产品占37%，天然气占24%，可再生能源占17%，核能占13%，固体化石燃料占12%，其中自产能源占42%，进口能源占了58%，欧盟对外能源进口依赖严重。俄欧各自能源储量与需求决定了它们的能源供需情况，决定了双方在能源合作问题上易达成共识，同时也时刻牵动着世界能源格局甚至整个国际能源市场。这种能源供需结构是俄欧推动“北溪2号”这一跨境天然气项目的关键所在，也是俄欧能源合作的又一里程碑，尤其对于主要推动与主导者俄罗斯和德国来说，该项目无疑能给双方创造巨大经济利益。

“北溪2号”天然气管道项目是与“北溪1号”平行的天然气国际管道，起始于俄罗斯圣彼得堡附近的乌斯季-卢加地区（Ust-Luga），并经由波罗的海直抵德国东北部的格赖夫斯瓦尔德（Greifswald），管道全长1224公里，项目总造价估算95亿欧元，出资情况为倡导方兼“北溪2”股份公司独家持股者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负责51%，剩余49%则由欧洲其他公司分配。

“北溪2号”管道项目建设的首要目的是提升俄罗斯与欧洲天然气的运输能力，扩大双方能源供需，同时解决现行“北溪1号”天然气输送能力不足的问题，并可规避过境乌克兰等地风险。

“北溪1号”所包括的两条管线自2011年11月和2012年10月相继开通，但近年来其始终处于超负荷运行状态。“北溪1号”管道每天向欧盟（德国）供应天然气达1.647亿立方米，超过管道设计量的10%。从能源市场来看，欧洲对俄罗斯的能源依赖严重，俄罗斯是欧盟第一大石油和天然气来源国，2018年欧盟石油和天然气进口来源中，俄罗斯分别占27.3%和40.5%，进口量分别达1.49亿吨标油和4740万吨标油。同时，近年来荷兰、挪威、英国等欧洲国家天然气产量呈下降趋势，欧盟天然气空缺越发需要俄罗斯进行填补，由此俄罗斯对欧天然气出口持续增加，由2014年的1152亿立方米升至2017年的1632亿立方米，占欧盟天然气消费量比例达35%，创历史新高。同时，俄罗斯能源企业与欧洲商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同意参与“北溪2号”建设的欧洲企业均为俄气公司长达数十年的合作伙伴，这也促进了俄罗斯天然气在欧洲市场上份额的增长。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缓解俄欧天然气管道的运载力，建造同样包含两条管线的“北溪2号”项目的构想应运而生。该项目建成后可提供欧洲约10%的天然气需求，可解决2200万个家庭的生活用气需求，特别是每年可向德国输气550亿立方米，这也欧盟中德国态度最积极主动的原因所在。

瑞典《快报》公布的视频片段，可看到破裂的管道，海床上的裂缝，以及扭曲的金属。

摆脱地缘政治制约的重要战略选择

“北溪2号”管道项目提出时间在2014年克里米亚事件之后。乌克兰危机导致俄罗斯与管道过境国乌克兰产生了政治摩擦，同时以美国为首的西方社会开始对俄罗斯进行严厉制裁，这无疑强烈地冲击俄欧能源供需关系和政治关系。同时，“北溪2号”项目面临着相当复杂的国际环境，除天然气供应国、过境国和消费国之间相互作用之外，远在北美大陆的美国也深度卷入了这场能源地缘政治博弈之中。作为当今世界上影响力最强大的国家，美国的一举一动对这一重大项目进展具有重要影响。

“北溪2号”这一国际天然气管道，贯穿了世界多个重要的能源经济体，并且与地缘政治、国际关系密不可分。它的建设过程受美国、俄罗斯、欧盟以及乌克兰等多国各自经济利益、能源外交和政治立场制约与影响，其中美国和俄罗斯作为当今世界上公认的两个大国，它们的能源政策与立场显得尤为关键，加之“北溪2号”项目本身固有的地缘政治属性使得美俄能源政策的政治影响更为深刻。

“北溪2号”建设有助于规避乌克兰等国过境国风险。现行欧俄之间的油气输送需要过境地缘政治复杂的多个中东欧国家，而不菲的过境费用和动荡的地区情势在无形之中增加了俄罗斯向欧洲供气的风险，“北溪2号”的出现正好可规避这类问题。该项目建成后，俄罗斯很可能不再有必要通过乌克兰和波兰向欧洲输送油气。

俄罗斯天然气的过境运输需要每年向乌克兰支付数十亿美元的管输费，2016年1月，乌克兰又将俄天然气过境费用提高一半，达到4.5美元/千立方米，与10年前相比涨幅超过310%。一旦“北溪2号”项目建成，这笔费用或许会大幅减少甚至彻底消失，这对近年来经济状况不佳的俄罗斯而言无疑大有补益。因此，俄罗斯认为乌克兰是横亘在俄欧能源合作道路上最大障碍之一，只有摆脱对乌克兰过境依赖，才能从根本上消除俄乌争端给欧洲能源安全带来的潜在威胁。尤其是2014年克里米亚事件影响深远，克里米亚问题强化了乌克兰对俄罗斯的敌对与抗拒心态，加速了向欧盟与北约的靠拢。俄罗斯也因克里米亚问题受到了来自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制裁。俄乌政治关系及能源过境风险问题进一步增强了俄罗斯寻找和建设新管道的决心。从这个意义上讲，“北溪2号”可以被看作是俄罗斯为摆脱乌克兰与波兰等部分东欧国家制约，取得对欧输气控制权的重大战略考虑甚至“政治性”项目也不为过。

建设过程波折，命运多舛

“北溪2号”项目于2015年6月正式提出，原计划到2019年底竣工，最晚从2020年起俄罗斯输往西欧的天然气将无需过境乌克兰等国。然而由于多种因素特别是复杂的地缘政治影响，该项目在建设过程中遭遇了诸多阻碍和困难，波折不断，迷局增加，变局增大。

2015年6月，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宣布将与法国恩基集团（Engie）、奥地利石油天然气公司（OMV）、荷兰皇家壳牌（Shell）、德国尤尼佩尔（Uniper）和德国温特沙尔天然气公司（Wintershall）合作投资建设北溪2号天然气管道。 但2016年后，欧盟内部关于“北溪2号”管道项目的争论渐趋激烈，甚至有多国联名致信欧盟委会主席容克就修建该管道项目提出了反对意见，因此欧洲5家公司并未按原计划入股该项目。其背后自然有着美国干预的影子。

然而，欧洲经济大国德国因能源严重短缺与经济发展需要，一直极力主导与推动“北溪2号”项目，其中德国前总理施罗德与默克尔作出了巨大努力，使得这一项目一直在争议中前行。2017年4月，上述5家欧洲公司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签署了“北溪2号”管道项目融资协议。2018年6月初，“北溪2号”项目已获得除丹麦外德国、芬兰和瑞典在其专属经济区建设和运营的许可。

由于2017年末丹麦国家立法机构声明“政府可以国家安全或外交政策为由阻止‘北溪2号’项目通过丹麦领海”，因此丹麦此时表现出的消极行动则成为该项目能否推进的关键。同年9月，“北溪2号”项目开始在波罗的海启动铺管作业，意味着“北溪2号”项目正式启动实质施工。2019年10月底，在该项目进度已超过80%之时，丹麦政府最终向其发放了通行证，这也意味着项目的最后障碍被排除，“北溪2号”管道丹麦段在搁置两年后终于动工建设。

然而，“北溪2号”在克服重重阻力后进度已到大约90%的时候，2019年末，美国的制裁又给该项目蒙上了一层迷雾。美国总统特朗普签署“2020财年国防授权法案”，对参与“北溪2号”项目的施工方企业制裁。美国的制裁尽管引起德国强烈不满，但还是导致参与建设管道的瑞士全海洋公司（Allseas）退出了项目建设，导致在丹麦专属经济区的最后一段管道铺设被暂停，“北溪2号”管道建设速度放缓。同年12月29日，俄罗斯总统普京与德国总理默克尔举行了电话会议，共同表达了坚定立场，双方重申继续支持“北溪2号”项目，成为又一新的转折点。俄罗斯方面也针对该项目进行了相应的改组和试验，并于2020年12月恢复了管道建设。美国则采取新的制裁，到2021年1月上旬，欧洲多家参与“北溪2号”项目建设的公司陆续停工，管道建设又一次被中断。与此同时，中毒治愈后的俄罗斯反对派纳瓦利内返回国内被捕，引起了包括项目支持方德国在内的欧洲多国不满，发出彻底放弃与俄罗斯合作建设“北溪2号”项目的威胁。

不过，由于该项目在很大程度上能够满足俄欧各自庞大利益和需求，因此其虽历经一次次重大波折，但依旧向着光明的方向前进。2021年1月中旬，“北溪2号”项目已重新启动开工，且只有位于丹麦水域约100公里的长度尚未完成，项目完成进度已达94%左右。

随后各方就“北溪2号”最后建设展开多方博弈，并作出一定妥协。首先是美国和德国之间的妥协。尽管美国认为此项目是俄罗斯推行的地缘政治项目，将增加欧洲对俄罗斯天然气的进一步依赖，增大欧洲能源安全风险，但拜登上台后修复与盟友关系，特别是为争取欧洲大国德国，在2021年5月出访欧洲前宣布豁免对参与“北溪2号”项目的德国及其他欧洲国家公司的制裁。美国务院称此举符合美国对欧洲能源的承诺以及重建美欧盟友关系的需要。同时，美德也对乌克兰作出了承诺，于2021年7月达成协议，共同支持乌克兰在2024年后继续保持天然气过境国地位，德国将尽力促成俄乌两国将俄罗斯天然气过境乌克兰的协议延长10年。另外，俄罗斯也作了适当让步与妥协，2019年底俄与乌克兰签署了继续通过乌境向欧盟供应天然气的五年期协议。同时，俄气公司也承诺向乌克兰国家天然气公司支付 29亿美元赔偿。

2021年9月10日，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宣布，“北溪2号”天然气管道的铺设任务已经全部完成，计划于年底开通运行。但国际形势发生重大新变化，俄乌关系趋于紧张，美国对俄态度趋于强硬，美对“北溪2号”项目态度再次发生转变，同年11月美国务院发言人表示将继续对“北溪2号”管道项目实施制裁。不过，该项目仍在继续推动，2022年1月26日，“北溪2号”项目正式在德国注册成立营运公司，预示着将迎来新的曙光。

俄乌冲突升级增大“北溪2号”变局

然而，随后形势急转直下。美国不断发出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警告，美欧频繁沟通研商应对新变局。 2022年2月22日，新任德国总理塑尔茨宣布，在俄乌冲突可能升级背景下，德国政府将暂停“北溪2号”管道的审批程序，随后又进一步表示排除批准这一项目的可能性。同时美国认为“北溪2号”威胁欧洲能源安全，会使欧洲更加依赖俄罗斯能源 ，进一步加大了制裁，“北溪2号”建设再次陷入困局。2022年2月24日，俄罗斯宣布对乌克兰发起特别军事行动，以美国为首的西方美欧“挺乌反俄”，对俄罗斯发起强大的能源、金融与贸易等全面经济制裁，作为俄欧最重要能源项目的“北溪2号”首当其冲，本来已完工即将输气的巨大工程再次陷入停顿与困境。

就在俄乌军事冲突持续、俄罗斯发起乌克兰东部四地公投与欧洲能源危机加深之际，2022年9月27日，位于瑞典与丹麦专属经济区内的“北溪1号”“北溪2号”的四处管道相继发生爆炸泄漏，再次引起国际社会对“北溪2号”地缘政治问题与未来发展前景的高度关注。

事后外界普遍认为，尤其是德国、丹麦、瑞典与俄罗斯等相关方均认定，此次管道泄漏是人为蓄意破坏所致，同时引发一场阴谋论、怀疑论与政治攻防战。美国与部分欧洲国家第一时间指称是俄罗斯所为，但俄罗斯则直指美国，认为美国嫌疑最大。俄罗斯总检察长要求以“国际恐怖主义袭击”罪名立案调查。外界分析大多指向美国、乌克兰、波兰、英国等国尤其以美国嫌疑最受关注，认为只有美国有此能力与可能。关键在于，“北溪1号”与“北溪2号”管道爆炸海域周边有美驻军，并属丹麦、瑞典专属经济区，管道在水下80到90米之深，内有先进的钢管，外有坚固的水泥，破坏这样高难度的海底管道非一般机构与个人力所能及，认为需要潜艇与深水器械才能完成爆炸，自然怀疑是国家行为，而且非一般国家行为，特别是美军在这一海域进行军事演练活动，更受怀疑。况且依过去多年来美国在国际社会的霸道作为如轰炸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与在南海上空撞落中国军机等，美国当然值得怀疑。美国则断然否认，并指责俄罗斯是借此事件传播虚假信息。美国国务卿布林克有关“北溪事件的机会论”言论更大受质疑。特别是美国总统拜登在俄乌军事冲突爆发前公开表示：如果战争爆发，“将不会再有‘北溪2号’，”“我们将结束它”，“我向你保证我们能做到”。这也是美总统坚决要摧毁“北溪2号”的公开宣言。

从相关利益角度分析，破坏“北溪1号”“北溪2号”管道，最大受害者无疑是欧洲（特别是德国）与俄罗斯，俄不能向欧输送天然气会损失大量经济收入，欧洲则陷入更为严峻的能源短缺与能源危机，而直接受益者就是正为欧洲提供庞大高价能源供应的美国。俄乌冲突升级及美欧对俄发起能源制裁后，欧洲能源日益紧张，并被迫以数倍于俄天然的价格购买美国液化天然气，而且往返于欧美之间的美国液化天然气轮一船航次就可赚1亿美元。而“北溪2号”一旦通气，美国就再没有机会大赚特赚了。如今“北溪1号”“北溪2号”管道被破坏，尽管欧盟采取多种措施与努力多元解决能源尤其是天然气的供应问题，包括一条从挪威经丹麦至波兰等天然气管线开始运行及法国开始向德国输送天然气，但均远远满足不了目前欧洲庞大的能源需要以及对经济发展的重大冲击。其结果是，欧洲弱化了对俄能源依赖，达到了欧洲能源“去俄罗斯化”的目的，却增强了欧洲对美国能源依赖，美国可继续大赚特赚，进一步控制了欧洲的能源命脉，也掌握了欧洲经济安全命脉。欧洲则成为最大输家，能源供给尤其是天然气供应严重不足，出现严重的能源危机、经济危机与社会动荡。

北溪管道炸毁案进入新一轮政治博弈

2023年2月8日，美国资深调查记者西摩·赫什发表长达5000多字的《美国如何摧毁北溪管道》的长篇重磅报道，详细叙述了北溪天然气管道，是一起由美国安全与情报部门策划、拜登总统亲自下令、美国海军实施、挪威军方配合的全过程，让一度沉寂的北溪管道爆炸事件再度成为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进入新一轮政治博弈。

美国政府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所为，进行了空洞无力与软弱的反驳，但无法取信于国际社会，美国依然被认为是最大的“嫌疑犯”。随后，美国与德国媒体同时报道（没有可靠信息源）报道北溪管道炸毁与美国、俄罗斯与乌政府无关，而是一个亲乌克兰政府的乌民间组织所为，自然不为外界所认同，更有美国操纵西方媒体转移视线之嫌。国际社会普遍认为民间组织不可能有能力在北约控制的海域进行这样大难度的海下破坏行动。

问题在于，针对西摩·赫什指控美国政府所为这一世界性大新闻，美西方媒体却无动于衷，保持沉默，没有追问与报道，完全回避与逃避。更令人意外的是，对于这一重大国际公共安全事件，参与调查的丹麦、芬兰与德国等不仅继续将利益受损最大的俄罗斯排除在调查之外，而且至今不公开公布调查资料，进一步证明其中有不可告人的内幕。其实不用多想，美国操控了事件真相的调查。尽管联合国安理会应俄罗斯要求召开会议，围绕北溪管道爆炸事件展开辩论，但至今也无法展开独立调查。

北溪管道被炸毁，是美俄在欧洲能源争夺与地缘政治博弈的重要一环，如今美国的战略目标已经达到：基本上切断了俄欧能源合作，尤其是俄德能源战略合作，实现了美国期待的欧洲能源“去俄罗斯化”战略目标，美国成为欧洲能源的重要供应者，从中获得巨大经济利益，同时通过全面军援经援乌克兰与对俄全面能源经济制裁以彻底消耗俄罗斯，极大改变了欧洲地缘政治格局。

尽管如此，围绕“北溪2号”及整个欧洲能源供需问题的美欧俄能源地缘政治博弈不会停止。欧盟在寻求能源供应多元化与美国持续增强对欧洲能源控制的同时，俄罗斯也在强调“北溪2号”管道维修费时较久及表达随时向欧洲输送天然气之外，普京总统又特别强调在土耳其建设欧洲最大天然缺供应枢纽，均会影响到“北溪2号”天然气管道的未来前景与变数，但炸毁北溪天然气管道事件可能成为一起历史悬案。

（作者系华东师范大学国际关系专业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