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美好和祝愿,都“印刻”在糕饼里 | 云浮青春合伙人

南方⁺ 记者

【编者按】美丽云浮,青春出发。为展现云浮擎旗先锋的青春城市形象,云浮市委宣传部联合南方日报于2022年1月起推出“云浮青春合伙人”系列报道,展现有创劲、有闯劲、有干劲的青春合伙人扎根云浮、挥洒汗水、奋力拼搏,融入云浮高质量发展过程的生动实践。

   南方⁺ 区洁莹 制图

一块饼,千般愿。从古至今,从南到北,小小一张饼已经成为所有人的集体记忆。饼模作为一种制作饼、糕、粿的工具,其上刻有吉祥如意的文字或者图案。时光流转,丰富多样的饼模既关乎“吃”这件天大的事,又凝聚着多元的风俗民情,更寄托了做饼者对于生活的美好祈愿。

翻开饼模收藏家严景明的收藏,“五谷丰登”的美好期盼、安徽的“大发财”祝福、山西的“蝠到财到”……各式各样的木制饼模呈现于眼前。

一块模,一段故事。自从读书之时与饼模结缘开始,二十多年来他已经收藏超过两千块饼模,更尝试着用拓印、摄影的方式来记录下饼模的精致美和背后的文化底蕴。在这小小的木头印模中,藏着他对艺术和文化的独特理解。

求学之时,结下缘分

严景明是土生土长的云浮人,从名字来说,他似乎注定要与千古名篇《岳阳楼记》的诞生地湖南产生交际,而从现实经历来说,这块地方的确“成长了许多”。

大学时期,他来到了长沙求学。“我有在学生会的宣传部工作,但是我的字写得太差了,好在我们部长很厉害,学校的请帖、老师家的宴席都是他写的。”他笑着说,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开始跟着前辈开始学书法和画画了。

自从读书之时与饼模结缘开始,二十多年来严景明已经收藏超过两千块饼模

在严景明看来,湘楚之地有着非常好的学风和深厚的底蕴,他也常常去岳麓书院走走看看,那些穿越历史的文脉深深打动了他。有一次他来到了山下的“跳蚤市场”,看见其中一个摊位摆满了饼模,精致的图案刻在饼样事物之上,他感觉“一下子被击中”,“在广东,饼模图案好像都比较单一的,像那样精致繁复的样式,前所未见很震撼!”他心中立刻生出一种想要收集这些物件的冲动。

但由于生活费有限,直到1998年毕业之时,严景明终于用15块买下了自己的第一块饼模,“那是产自湖南娄底的一块模,上面刻的是四季花卉。”他回到云浮后,选择了专业相关的通信行业,但他与艺术紧密相连的路才刚开始。

由于通信行业的缘故,他很早就接触了互联网,开始在网络上寻找饼模的信息,全国的同学友人也为他留意,他也开始有意识去搜罗广东本地的饼模。

在这个过程中,他找到了不少广东特色的饼模,“原来,以前佛山有一条街都是生产、销售饼模的!但可惜后来都渐渐没有了。”他也通过搜集饼模了解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严景明最喜欢的是浙江和安徽两地产出的饼模,一是因为图案丰富、形状多样,雕刻水平高超。“其实月饼不仅有圆形的,有椭圆的、菱形的、六角、仙桃。”

翻开饼模收藏家严景明的收藏,各式各样的木制饼模呈现于眼前

为什么素朴淳厚的木饼模对他有如此的吸引力?严景明说,一方面,这些饼模的确拥有很高的艺术价值、文化价值和收藏价值;另一方面,他在过程中,被这种传统文化的巧思给深深打动,尤其是在他偶然得到可以刻出他名字中“景”“明”二字的饼模后,他决定要把这件事做下去。

值得一提的是,许多饼模的文字都是繁体书写的,他如何识出?“这中间也有段有趣的故事。”严景明说,其实很多卖家也不认识饼模上的古体字,得益于他从大学时期开始练习书法,他总能一眼看出。“我的摄影作品、视频作品的logo就是用饼模的字制作成的。”

方块、圆形、菱形、桃形、花形、鱼形、蝠形,造型各有奇趣

二十年积累,留住民俗文化的印记

现代人与饼的接触更多是在一年一次的“中秋节”,但在传统文化语境里,饼的地位要更高。

在旧时许多地方,饼模是家家户户必要的物件,每逢大小事一定要有对应的饼。春夏之时,要吃这种印“五毒”的饼,祈求驱邪避毒;家里有喜事,可以印这种“暗八仙”“八宝”的饼;孩子要考试了,也有状元及第喜饼可食。有学者提出,印模的使用,与国人的“生命礼俗”相关。

寓意为“状元及第”的饼模

“从我收集的这些模来看,其实古代人一年四季都有饼可以做、可以吃!聚会、消闲、吉祥、祈福、供奉……太多时候可以用饼来寄托人们的情意和期许。”严景明十分感慨。

追溯过去,一块小小的饼模,背后也有着故事。通过搜集的过程,严景明了解到这些故事,对糕饼模业兴趣越来越浓烈,开始去找资料,学习糕饼文化、纹饰文化和民俗文化的知识。约在7年前,严景明还认识了我国知名的饼模收藏家王来华教授,在严景明的热情联系之下,两人还成了好朋友。

把饼模做成拓片、拍成照片过程,也为书法提供了另一条路径

在严景明数千块的藏品中,他最情有独钟的是半块“龙凤呈祥”,这块饼模原本以圆形为完整形态,上刻龙凤、祥云、吉祥纹,但严景明收到这块饼模的时候,仅存半块,在他看来,“这种形态反而有另一种美。”

“这半块饼模之大,可以看出使用者应该是个大家庭,但背后又有明显的火烧痕迹,又被分为了两半,或是因为战争、因为感情,它背后的故事也更引人好奇。”严景明说,小小饼模除了体现美学,也是历史的一种见证。

像这样有故事的饼模,严景明还有很多。制饼模世家熊家的珍品、地区特色代表……从读书时期开始,他种下了这些收藏和爱好的根,几十年的积累和培育,严景明已收藏超过两千块饼模。

五谷丰登、五世其昌、状元及第、月兔捣药、长寿仙桃、八宝献瑞、聚宝盆,主题包罗万象;方块、圆形、菱形、桃形、花形、鱼形、蝠形,造型各有奇趣。世世代代的生活印记、民俗艺术和文化符号全部集纳于此。

“所有的饼模都有意义,所有的寓意都是吉祥的,都表达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严景明对每一块饼模都如数家珍,背后的故事都能娓娓道来,“留住这些饼模,也是纪念优秀文化传统的一种方式。”

严景明把饼模收藏品通过书法中的拓印和摄影的方式保存,还通过陶瓷的材料烧制出“陶土饼”

严景明把饼模收藏品通过书法中的拓印和摄影的方式保存,还通过陶瓷的材料烧制出“陶土饼”

近年来,随着国人文化意识的觉醒,饼模等传统工具的文化艺术价值也越来越被人重视,严景明这些收藏的“身价”也越来越高,有些精品一个就可以卖出几千块,甚至有客商出几十万的价格要买下他其中一组饼模,严景明对此心态放得很平,“经济价值仅是收藏的一个维度,我其实更想印证背后的文化的东西。”

触类旁通,探索更丰富的艺术表达

在严景明的工作室里,墙上有他第一台相机的“重生版”——他用解剖的方式他所有零件拆开,并以有序的方式排列后,立体裱装成了一幅画;类似的,他的第一台智能机、第一台单反,全都拆解后装裱其上,“这样会让老物件焕发出更多意义,空摆着也没什么用了。”

与这种把旧物变成“艺术品”的操作类似,严景明没有让饼模徒放于盒中——在他看来,传统饼模不应该隔着玻璃供人参观,而应用当代方式进行更大范围的传播。于是,严景明把他的饼模收藏品通过书法中的拓印和摄影的方式保存下来,并且还在一旁写上饼模的出处、寓意等文字解析,还通过陶瓷的材料烧制出“陶土饼”。

聚会、消闲、吉祥、祈福、供奉,人们用饼来寄托情意和期许

“追求艺术没有边界,这是一块很广的天地,你真正热爱的话,你会忍不住去探索更多的东西。”毕业以来,严景明深入钻研了书法,和云浮本地的知名书法老师互相学习,又触类旁通接触了篆刻、摄影。二十年来,严景明已从他口中的“写字太差”变成了书法老师,十几年的绘画经验让他很快就成了摄影好手,常常用镜头记录着生活时刻。

有一年的中秋节,他找到了云浮本地一知名饼家,用他收集的饼模制作了100个造型各异的糕点,“糕点送出去后,大家印象都非常深刻。”这也坚定了他传播民俗文化的信心。

“饼模其实也是一种接触‘古’的媒介吧!”严景明思考后说道,“把饼模做成拓片、拍成照片过程,其实也为书法这些艺术提供了另一条路径。”或许可以说,严景明把收集、书法、拍摄作为生活方式,去发掘隐藏的民间传统工艺之美。

“小小一块饼,其实是古人把‘艺术生活化,生活艺术化’的一个载体。令我满意的是,这些年来把学到的东西运用到了生活里。”严景明用这句话来总结他几十年的收藏的收获。

“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有机会能出一本关于‘饼印美学’的书,用书法、摄影的方式把我搜集的饼模做一个系统的整理和分析,有机会也会布展,希望更多人能认识到饼模的深刻美感。”严景明说。

【出品】南方+云浮频道

【统筹】雷贤辉

【记者】崔洪铭

编辑 伍青 张志超
校对 王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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