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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水下考古，再度迎来新突破！

11月21日凌晨，长江口崇明横沙水域，我国迄今水下考古发现的体量最大的木质沉船——长江口二号古船成功实施整体打捞，这艘清代贸易商船得以重见天日。

60秒回顾长江口二号古船出水全过程

在这之前，这艘古船已有600余件文物率先出水。先来一波“长江口二号古船文物大赏”——

景德镇窑粉彩“二甲传胪图”杯，上面有两只螃蟹夹着芦苇行走，寓意“金榜题名”，是不是颇有一番生活意趣↓

景德镇窑粉彩“二甲传胪图”杯

这只高60厘米的豆青釉青花大瓶，在当时俗称“嫁妆瓶”。你绝对想不到，瓶里还能藏50只青花团龙纹杯↓

高60厘米的豆青釉青花大瓶

清同治青花团龙纹杯

下面这只绿釉杯，看似不太起眼，但底部却“大有乾坤”：“同治年制”的篆书款识，直接锁定古船年代就是清同治年间↓

还有这个看着像陶罐的东西，其实是来自越南的青釉水烟罐↓

越南青釉水烟罐

不过，这些文物只是长江口二号古船全部文物的冰山一角。除了景德镇窑的瓷器，还有宜兴的紫砂壶、东南亚的船体木材……文物种类之多，数量之大，实属罕见。

7年前的一次水下考古调查，开启了人们对这一百年古船的研究。作为我国水下考古又一里程碑式的重大发现，此次长江口二号古船从一开始便广受关注。

除此之外，近年来，我国水下考古发展迅速，一艘又一艘古沉船“破浪而出”。千年沉睡海底，一朝惊艳出水，这些古船将告诉我们什么？又会带来哪些惊喜？

打捞古船 

“抓娃娃机”“袋鼠妈妈”来帮忙 

长江口二号古船，位于能见度几乎为0的江海交汇水域，如何打捞是外界关注的一大焦点。

“长江口二号古船受水流冲刷严重，特别是随着长江口水势流向改变，致使古船加速露出河床表面，船体面临严重安全威胁。”上海市文物保护研究中心副主任翟杨说。

因此，有关专家最终决定，采用“弧形梁非接触文物整体迁移技术”打捞沉船。

11月20日拍摄的长江口二号古船整体打捞现场。图源：新华社

这一世界首创的技术，我们可以简单地理解为“用造隧道的技术打捞水下沉船”。打捞过程中，“抓娃娃机”和“袋鼠妈妈”功不可没。

其中，“抓娃娃机”就是22根巨无霸级的弧形梁，它们须穿过厚厚的淤泥和岩石，到达整个古沉船的底部，将重达8000余吨的水下考古遗址“连抱带抓”出水。

而“袋鼠妈妈”则是专用工程船“奋力”轮，它的中部有一个“月池”，类似袋鼠妈妈的育儿袋，古船的弧形梁沉箱就放在这里。

“奋力”轮“怀抱”古船。图源：新华社

当“抓娃娃机”将古船捞出后，“袋鼠妈妈”负责后续的“抬浮、运输、进坞、卸载”四道工序，不仅大大提高了作业效率，也降低了破坏文物的风险。

长江口二号古船出水后，将“落户”黄浦江畔的上海船厂旧址。这艘清代古沉船的未解之谜，还有待考古人员的进一步发掘。

史无前例 

“南海I号”堪比“水下殷墟”

此次长江口二号古船成功打捞出水，意义非凡。不过，这并不是我国第一次采用整体打捞技术。早在15年前，“南海I号”整体出水面世，一度轰动全球。

“南海I号”整体打捞沉箱出水。

比起长江口二号古船，“南海I号”的发现更为偶然。

1987年，广州救捞局与英国的海上探险和救捞公司在南海上下川岛海域寻找一艘名为“莱茵堡号”的沉船时，意外发现了一艘宋元时期的沉船。这便是后来的“南海I号”。

随后，为了独立发掘“南海Ⅰ号”，中国开始组建培养自己的水下考古队伍，直到2007年将其整体打捞出水。

在当年，“连货带船”的整体打捞方案全球绝无仅有，难度极大，考古界为此一直争论不休。鉴于传统的打捞方案可能导致大量历史信息流失，最终一众专家拍板决定——整体打捞！

具体来说，“南海I号”的整体打捞方案，即用一个重达500多吨的钢沉箱，将古船从海底兜住，再用“华天龙”号海上起重船将其打捞出水。其设计之精妙，就连“水下考古之父”乔治·巴斯也颇为欣赏。

“南海I号”打捞过程。

这其中，难度最大的莫过于“海底穿针”，即在海底淤泥中为沉箱穿底梁，稍有不慎就会伤及800年历史的古船。好在，打捞团队成功了。

沉睡了800多年的南宋古船，上岸后便被送往阳江海陵岛的广东海上丝绸之路博物馆的“水晶宫”中保存。经过多年的发掘和探索，出水文物超18万件（套），其中瓷器达16万件套，金器200余件近3公斤，银器198件套约300公斤，铁质凝结物逾124吨。

“南海I号”南宋沉船出土的金叶子（左图）和金缨络胸佩（右图）。图源：新华社

应该说，“南海Ⅰ号”的发现和发掘，可以用“史无前例”来形容——

“南海I号”整体打捞的成功，开辟了水下文化遗产保护的新模式和新领域；

出水文物创全国单个考古项目发掘数量之最，展现宋元时期海上丝绸之路的历史画卷；

围绕“南海I号”培养的水下考古队员，也为我国水下考古提供了人才保证。

“南海I号”考古现场。

更有专家直指，“南海I号”之于中国水下考古，堪比殷墟之于中国陆地考古。

也正因如此，“南海I号”好评如潮，不仅获评“2019年度中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入选“中国百年百大考古项目”，还作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推荐的经典案例向全球推广。

从无到有 

中国水下考古还有这些发现 

事实上，长达三十多年的“南海Ｉ号”考古历程，也是中国水下考古从无到有、飞速发展的缩影。

我国的水下考古工作，起步于20世纪80年代。追根溯源，要从一个名为迈克尔·哈彻的英国人说起。

当时，迈克尔·哈彻从我国南海偷偷打捞了一批瓷器和金器，在荷兰阿姆斯特丹进行公开拍卖。

为此，国家文物局派出耿宝昌、冯先铭两位专家，希望拍几件有价值的文物回来。

殊不知，两位专家连一次举牌的机会都没有——携带的3万美元还远不及一件瓷器的起拍价。这激发了中国人一定要自己发展水下考古的决心。

于是，1987年，国家水下考古工作协调小组成立，时任中国历史博物馆馆长俞伟超担任负责人。

之后，国家多次组织培训班、派遣人员出国学习，并在实地考古中不断积累经验，越来越多的人成为水下考古的“深潜者”。

对水下沉船进行考古测绘。图源：新华社

近年来，我国在水下考古方面更是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比如，2007年5月，汕头市南澳县东南海域发现了“南澳Ⅰ号”，后经确认为明代沉船，原本打算从福建漳州月港前往东南亚。

与“南海Ⅰ号”不同的是，专家选择用一个大型框架把它罩在海底。历经三次大规模的抢救性发掘工作，“南澳Ⅰ号”共出水瓷、陶、金属以及植物遗存3万余件，是南澳岛在海上丝绸之路上重要通道的最好见证。

“南澳Ⅰ号”部分出水文物：套装青花瓷折枝莲纹、麒麟纹、鱼纹、牡丹纹盖盒。

而发现于浙江宁波渔山列岛小白礁海域的“小白礁Ⅰ号”，则是“中西合璧”的难得实证。

这艘沉没于清代道光年间的远洋木质商船，既具有典型的中国古代造船工艺特征，也保留了一些国外的造船传统，是“我国水下考古走向水下文化遗产保护的又一重要标识”。

来自“小白礁Ⅰ号”的孟臣紫砂壶。图源：钱江晚报

另外，“丹东一号”沉船更是为研究中国近代史、甲午海战史和世界舰船技术史的研究提供了珍贵的考古实物资料。

从2013年到2015年，通过档案梳理、物探扫测、潜水探摸、抽沙清理等工作，考古人员惊奇地发现，“丹东一号”就是当年清北洋水师的致远舰。包括“致远”刻铭餐盘、穹甲、方形舷窗等在内的出水文物便是有力证明。

带“致远”篆书的瓷盘。图源：澎湃新闻

三十多年来，从“南海Ⅰ号”到长江口二号古船，中国水下考古事业逐步迈上新的台阶。而在广阔无垠的水域中，还有更多的文化遗产等待着我们去发现。

“一瓶观船史，一船看世界。”我们期待，未来有更多的“时光胶囊”得以被打开，带领我们探寻尘封的历史，找到那片文明的记忆。

综合整理自央视新闻、上观新闻、澎湃新闻、文汇报、新华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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