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写 | 南都·湾财社记者 胡雯雯

编辑 | 黄露

作为继“蔚小理”后第四家登陆港交所的新势力车企，零跑汽车(HK:09863)9月29日上市两天以来的股价降幅让人跌破眼镜：

首日收盘报31.9港元每股，较48港元每股的发行价跌超33%，创2022年上市新股首日跌幅之最。截至9月30日收盘时，股价下探至24.8港元每股，市值停留在283.39亿港元的低位，相当于两天内蒸发了近一半市值。

零跑汽车 何方神圣？

2015年，一家名为“浙江零跑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零跑）的企业在杭州市成立，注册资本10亿元，为智能电动汽车公司。在此前不到一年之内，小鹏、蔚来、理想汽车曾相继成立。

零跑的董事长朱江明和另一位核心创始人傅利泉，之前曾联合创办了一家名为“浙江大华技术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大华股份）的公司。这家提供数字视频监控、AI安防解决方案的公司，在业内颇有口碑，在全球排名仅次于海康威视，让美国也不得不关注并将其列入“实体清单”。

朱江明本人是技术出身，毕业于杭州大学电子工程专业，创立零跑之前是大华股份的CTO，不少关键项目包括汽车安防产品都是其带队研发的。同样的，零跑大部分技术和管理团队成员都有着IT从业背景。

然而，造汽车安防产品和造车毕竟是两回事。早些年朱江明接受采访时也承认，“2015年我刚想做汽车的时候，真不知道汽车有哪些专业，我去招人，要招哪些人，都是一抹黑。”

布局好几年，零跑第一款量产车型S1终于上市，打着“自产自研”“全球继特斯拉之后第二家拥有智能电动汽车完整自主研发能力以及掌握核心技术的厂家”的旗号，指导价从18.99万至22.99万元不等。朱江明公开喊出的小目标是：到2019年年底交付1万辆。

然而，后续出现的“试驾用假临牌被罚”“测评翻车”“车主投诉故障重重、集体维权”等事件，却让它“黑红”了一把。根据交强险的缴纳数据，零跑S01在2019年实际销售量约为1000辆，距离“小目标”甚远。

S01销量不及预期，让资金危机接踵而至。幸好，几笔救命资金的到来，为零跑续上了血条。它推出的第二款车型T03，以神似Smartforfour的外观和低至7万-8.5万的售价打出了市场。

2020年，零跑全年交付量8080辆；2021年，零跑开始逆袭跑进前五名，以全年43121辆的交付量挤下了威马汽车，紧随蔚小理之后。

三年亏损超48亿

交付量好看，却卖一辆亏一辆，是造车新势力们集体面对的窘境。

财报显示，2022年第二季度，蔚来净亏损为27.57亿元，同比增长369.6%；小鹏汽车净亏损27.09亿元，同比增加126.1%；理想汽车净亏损为6.41亿元，同比增长172.2%。交付量方面，蔚来汽车为2.51万辆，小鹏汽车为3.44万辆，而理想汽车为2.87万辆。

换算一下就是，蔚小理每卖出一辆车，要亏2.23万至10.18万元不等。

零跑的情况呢？根据招股书，在2019-2021年，零跑汽车三年亏损总金额达到48.47亿元，预计2022年仍将持续亏损。而在研发投入上，过去三年零跑科技的研发费用占营收比分别为306.4％、45.8％、23.6％，是断崖式下降的。

为了扭转局势，新势力们相继推出了利润率更高的高端产品，比如小鹏G9、理想L9。而今年9月28日刚举办发布会的零跑C01，售价在18万-27万元之间，据说预订量已超过10万台，但其能否改善公司资金状况，仍未可知。

毕竟，在传统车企纷纷下场的今日，造车新势力面对的竞争更加激烈了。根据乘联会数据，2022年1-8月，在新能源厂商销量榜上，蔚小理均排名下滑，能挤进前十的只有小鹏，零跑位居第11。

与此同时，芯片卡脖子、产业链层层设阻碍、全球通胀、生产成本居高不下等大环境因素，都让新势力车企的日子更为难过。

作为国际资金出入的自由港，港股受外围市场冲击尤其明显。零跑上市首日，随着各国央行货币紧缩政策引发经济衰退担忧的重燃，全球市场再度陷入了股债双杀的动荡行情之中，标普500指数再次收于今年新低，美债收益率则收于今年最高水平之一。

蔚来、理想、小鹏汽车当年登陆港股时，首日均遭遇破发，零跑也不例外。

逆势上市 资金吃紧？

对于“首发即破发”的现状，零跑汽车的董事长朱江明表示，“确实不是很好的时间段，因为全球形势动荡，处在下行通道。”

这句话很值得玩味。明知局势不利，还要硬着头皮冲上市，是否侧面说明，公司如今现金流极其紧张，需要尽快得到资金支持？

根据零跑汽车2022年一季度的财报，公司账上现金及等价物为42.8亿元。以2021年经调整后的净亏损额26.3亿元为标准的话，这笔钱显然难以为继，寻找新的融资迫在眉睫。

可惜的是，零跑汽车的IPO计划并没有得到市场的热情回应。根据公司此前公告，拟向全球发售1.31亿股的H股股票，每股发售价在48-62港元之间，至多能募集到88.11亿港元。然而，它在公开发售阶段仅获0.16倍认购，接获3151份有效申请。

此前，理想汽车登陆港股时，公开发售获5.5倍认购；小鹏汽车则获得了14.73倍认购。

回看上市前的融资情况，零跑汽车累计募得约115亿元，与此相对的是，“蔚小理”在上市前，融资总额分别为153亿元、188亿元、146亿元。

在硝烟四起的国内新能源车战场上，零跑汽车面临着一个现实的困境：拼资金，赢不了头部三家；拼家底，又干不过传统车企。这也是造车新势力第二三梯队的集体处境。

对于此次上市的股价表现，零跑汽车董事长朱江明用“这是一个长跑”来看待，“零跑科技更关键的是要做好自己，在快速发展的新能源汽车去替代燃油车的过程，以最快的速度拿到我们的份额。”

这就看它的“实际续航里程”，到底能跑多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