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年前的潮汕,我认不出来了 | 香港电影展映活动影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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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4日起,广东将在广州、深圳、佛山、珠海、东莞、中山依次举办“光影湾区•香江风华——庆祝香港回归祖国25周年香港电影展映”活动,每个城市展映一至两周,预计展出12部经典香港电影,活动历时近两个月。而《似水流年》是今晚展映活动开幕式放映的影片。

摄于广州百丽宫影城猎德店

本片是香港新浪潮旗手严浩的代表作,上映于1984年。香港知名剪辑师黄义顺曾说,剪辑动作明快的类型电影,不比剪辑静态和讲求情调意境的电影困难,而《似水流年》正是后者。

整部电影以乡间生活情景为主,映照女主角珊珊压抑沉郁的心境,利用电影语言的剪辑来加强对其内心世界的刻画。珊珊回乡重遇青梅竹马并已结为夫妻的孝松和阿珍,重开封存已久的醋坛子,无风却掀起圈圈涟漪,令三人之间单纯的情感顿起变化。时值中英两国就香港前途问题谈判之际,电影以“回乡一行”淡然表现两地人的情意。

严浩仿佛隐隐寄托着港人的心意,一方面困扰焦虑,另一方面期望与内地同胞突破界限,相互包容与谅解。

我们邀请到知名作家韩浩月,给“正點观影”撰写该片的影评。

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作者简介:韩浩月,作家,评论人,长期为多家媒体撰写文娱评论。出版有“故乡三部曲”《我要从所有天空夺回你》、《世间的陀螺》、《错认他乡》等作品20余部。上海电影节电影频道传媒大奖、白玉兰奖、华鼎奖等影视奖项选片人、媒体评委。中国电影评论协会理事。曾获第十八届百花文学奖。

在2022年夏天的一个下午,观看1984年严浩导演的《似水流年》,始终被一种奇异的氛围与感觉包围着,一方面觉得影片一板一眼拍得讲究,甚至可以看清楚导演的技法,另一方面,又觉得故事里的人物与情感,如此新鲜而灵动,它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也像是拍摄于当下。

1984年公映的优秀国产片有《黄土地》《雷雨》《人生》《高山下的花环》等,而《美国往事》《终结者》《霹雳舞》等佳作也纷纷面世,在这些中美影片构成的电影画卷中,去给《似水流年》找一个合适的形容是比较困难的,它朴素得没有光芒,生命力却旺盛如小河边的水草,在过了38年后,仍然可以让人看见它深绿色的叶子,以及叶面上清晰可见的脉纹,闻得到属于它的清香。

我承认被《似水流年》中顾美华饰演的张姗姗深深地吸引,她从船上走下来的那个瞬间让我想到珍·玛奇在《情人》中饰演的简,两个角色在年龄上有不小的差距,但在气质上有相通之处,两人气质的形成,都与神情里掩饰不住的异乡感与内心被掩藏得很好的破碎感有关,不同的是,张姗姗是从香港返回自己的故乡潮汕老家,因而多了一点疏离与亲密不停交织碰撞出来的矛盾感。

顾美华的出道颇有戏剧性,她是32岁离婚之后迫于生计才进入影视圈,但从她在《似水流年》中的表现来看,演技完全可以称为不着痕迹的“老手”,她身上那种只需站立在那里就会令人目不转睛的优雅,还有那种令人提着心吊着胆的风情,都使得这部节奏平缓的电影隐藏着雨前雷声般的冲突性与压迫感,但这种感觉,往往又会随着她对角色轻巧的掌控与处理,又化为无形。顾美华对于自己演技的评价只有四个字,“听导演的”,这恐怕是最简单也最省事的回答了。

《似水流年》表面上看是一个青梅竹马的故事:离开多年的张姗姗空降到故乡,与她互有情愫的孝松已经娶了阿珍,阿珍对于姗姗的到来充满警惕,但出于儿时的友情,又愿意处处为姗姗着想,孝松家的饭桌,被三个人变成了童年“过家家”的放大版,感情虽然依然浓厚,但却已经没法做到全然无私,孝松内心掀起的涟漪,阿珍日渐锐利的锋芒,还有姗姗带着点恶作剧心态的“捣乱”,让这个故事始终被半透明的暧昧包裹着。

但《似水流年》肯定不是一个爱情婚姻故事,否则主创完成它不会花费那么大的力气。导演严浩是在事业与家庭皆不顺的状态下,有意拍摄这样一个多命题作品的,多种原因,该片多位香港幕后人员使用了化名,比如张叔平便化名“章叔屏”,电影也曾被台湾金马奖拒绝,好在1985年第四届香港电影金像奖给足了它荣誉,11项提名,并拿下包括最佳电影、最佳导演在内六项大奖,使得主创能够一疏心中块垒。

第四届香港金像奖得奖者

电影创作背后的付出与经历的麻烦,没有丝毫体现到作品中。片如其名,《似水流年》整体上如同舒缓流动的河水,流淌于大地,映照出星空。三名主演也如三颗水滴,通过他们,一些有关得到与失去,异乡与他乡,幸福与惆怅,陌生与熟悉等对立的关系,特别清晰却又令人觉得很舒服的方式讲述了出来。整部电影会让人微笑着看完,但之后又会陷入一种淡淡的无奈之中。

《似水流年》让人微笑的地方,在于它对细节的表现:在与孝松握手之后,姗姗没有接阿珍递过来的毛巾,而是把沾在手指上的灰尘,特别自然地擦在了孝松的脸上;姗姗带孝松去镇上买了双雨靴,回村经过道路上一片圆形水洼时,两个人自觉地从水洼两边走过,“不想湿鞋子”的意图,隐喻着两个人的感情关系;姗姗与阿珍在广州酒店房间里,就谁是平淡生活里“一把盐”的问题发生了争吵,那场戏的对话,句句精彩……

这些让人细小但却令人会心的表达,其实都隐约地指向了故事水面下的冰山:1984年是中国改革开放的第六年,也是海外侨胞大量回国的一年,久未见面的故乡人,在同一片土地上出生、成长,却因为不同的遭际,命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归来者想用力地找回原来的记忆,本土的人敞开怀抱拥抱他们但却没法改变对待他们的“客人”态度,一切貌似都没有变,但缝隙早已悄然产生,他们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了一丝痛,但却没法用语言来形容。

姗姗在片中有两句非常简单的台词,一句是“不走了”,另一句是“明年再来”,前一句,让孝松惊了一下,后一句,则让阿珍惊了一下。电影最后,姗姗坐上了返回香港的船,对片头她坐船而来,形成了一种回应,在创作技法上,这是一种扣题方式,追求故事的完整性,而在故事寓意上,这样的结尾,如同重锤,打碎了故事的内核,让不同的观众从中寻找不同的答案。

如果让我定义的话,我会觉得《似水流年》是一部“故乡”题材,它借助时间对人的改变,来讲述一些恒定不变的东西,也坦白承认一些脆弱无助的东西。时间如水,故乡是水上的行舟,李白在《渡荆门送别》中写 “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严浩的《似水流年》,大概最想表达的也是这一层意思吧。

作者:韩浩月(作家,评论人)

广州站排期

(一)广州百丽宫影城猎德店

6月24日(周五)

《纵横四海》4号厅  19:30

6月25日(周六)

《刀马旦》4号厅  19:30

6月26日(周日)

《忘不了》4号厅  19:30

6月30日(周四)

《秋天的童话》4号厅  19:30

7月1日(周五)

《精武门》4号厅  19:30

7月2日(周六)

《拆弹专家》5号厅  19:30

7月3日(周日)

《月满轩尼诗》4号厅  19:30

7月6日(周三)

《笑傲江湖》4号厅  19:30

7月7日(周四)

《胭脂扣》4号厅  19:30

7月9日(周六)

《家有喜事》4号厅  19:30

7月10日(周日)

《寒战》4号厅  19:30

(二)CGV影城广州北京路店

6月24日(周五)

《笑傲江湖》4号厅 21:30

《秋天的童话》2号厅 19:30

6月25日(周六)

《忘不了》4号厅  19:30

《胭脂扣》2号厅  14:30

6月26日(周日)

《精武门》4号厅  19:30

《刀马旦》2号厅  14:30

6月27日(周一)

《月满轩尼诗》2号厅  19:30

6月28日(周二)

《寒战》4号厅  21:30

《似水流年》2号厅  19:30

6月29日(周三)

《纵横四海》2号厅  19:30

6月30日(周四)

《拆弹专家》4号厅  21:30

《家有喜事》2号厅  19:30

(三)广州百丽宫影城天环店

6月24日(周五)

《笑傲江湖》LUXE厅  19:30

6月25日(周六)

《秋天的童话》LUXE厅  14:30

6月26日(周日)

《纵横四海》LUXE厅  14:30

6月27日(周一)

《精武门》LUXE厅  19:30

6月28日(周二)

《胭脂扣》LUXE厅  19:30

6月29日(周三)

《忘不了》1号厅  19:30

7月2日(周六)

《寒战》LUXE厅  14:30

7月3日(周日)

《刀马旦》LUXE厅  14:30

7月4日(周一)

《家有喜事》LUXE厅  19:30

7月5日(周二)

《拆弹专家》1号厅  19:30

7月9日(周六)

《月满轩尼诗》LUXE厅  14:30

7月10日(周日)

《似水流年》1号厅  14:30

(四)中华广场电影城

6月24日(周五)

《笑傲江湖》4号厅  15:00

6月25日(周六)

《精武门》4号厅  15:00

6月26日(周日)

《刀马旦》4号厅  14:20

6月27日(周一)

《秋天的童话》4号厅  15:00

6月28日(周二)

《胭脂扣》4号厅  15:00

6月29日(周三)

《忘不了》4号厅  15:00

6月30日(周四)

《似水流年》4号厅  15:00

7月1日(周五)

《月满轩尼诗》4号厅  15:00

7月2日(周六)

《寒战》4号厅  15:00

7月3日(周日)

《纵横四海》4号厅  15:00

7月4日(周一)

《拆弹专家》4号厅  15:00

7月5日(周二)

《家有喜事》4号厅  15:00

(五)华影青宫电影城

6月24日(周五)

《似水流年》7号厅  15:00

6月25日(周六)

《精武门》7号厅  15:00

6月26日(周日)

《寒战》7号厅  15:00

6月27日(周一)

《笑傲江湖》7号厅  15:00

6月28日(周二)

《秋天的童话》7号厅  15:00

6月29日(周三)

《纵横四海》7号厅  15:00

6月30日(周四)

《月满轩尼诗》7号厅  15:00

7月1日(周五)

《拆弹专家》7号厅  15:00

7月2日(周六)

《忘不了》7号厅  15:00

7月3日(周日)

《家有喜事》7号厅  15:00

7月6日(周三)

《刀马旦》7号厅  15:00

7月7日(周四)

《脂胭扣》7号厅  15:00

(六)大地影院广州华通店

6月24日(周五)

《笑傲江湖》1号厅 19:30

《似水流年》1号厅 21:45

6月25日(周六)

《胭脂扣》1号厅 19:30

6月26日(周日)

《精武门》1号厅 19:30

7月1日(周五)

《纵横四海》1号厅 19:30

《秋天的童话》1号厅 21:35

7月2日(周六)

《寒战》1号厅 19:30

7月3日(周日)

《刀马旦》1号厅 19:30

7月8日(周五)

《月满轩尼诗》1号厅 19:30

《忘不了》1号厅 21:35

7月9日(周六)

《家有喜事》1号厅 19:30

7月10日(周日)

《拆弹专家》1号厅 19:30

*最终时间以影院公布为准。深圳、佛山、珠海、东莞、中山的排期将会依次推送。

影展幕后

指导单位:

广东省电影局

广东省人民政府港澳事务办公室

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创意香港

支持单位:

紫荆文化集团有限公司

中国电影家协会

主办单位:

广东省电影行业协会

广东省电影家协会

香港电影发展局

协办单位:

广东大地电影院线股份有限公司

深圳市中影南方电影新干线有限公司

广州金逸珠江电影院线有限公司

深圳市深影橙天院线有限公司

广州百丽宫影院有限公司

广州希界维影城有限公司

深圳百丽宫影院有限公司

承办单位:

南方都市报社

广东南都娱乐传媒股份有限公司

版权声明:未经许可禁止以任何形式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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