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笃鲜

2月26日，一篇题为《以内衣训练之名偷拍我们裸照的真凶，是985大学前辅导员》的文章在网上流传。文章指认曾任学生兼职辅导员的白翔宇以培训等借口，要求近30名女生拍摄光脚和不雅照片。

3月1日，武汉大学发布通报，认定白翔宇在研究生就读期间存在品行不端行为，性质恶劣，决定撤销其硕士学位证书及优秀毕业研究生荣誉称号。

品行不端、性质恶劣，八个字的分量不轻，却未必能够概括人们内心的沉重——

一来是义愤，用偷拍、欺骗他人拍摄等方式大量获取私密性照片，并私下发给他人品评打分，从而满足个人癖好，行径何其肮脏龌龊。

再则是不解，仅仅是一名在读研究生，竟长期以“辅导员老师”身份欺上瞒下，是谁给的勇气？历任院学生会副主席、辅导员等职务，还成了优秀毕业生，只是因为伪装得太好了吗？

其三是同情与反思，这类事件给受害者造成的伤痛往往隐匿而持久，事后赶来的正义难以轻易弥合。而且，类似事件不只发生在校园，怎样更好地进行规范与制裁，保护个人权益，防止类似事件发生，是摆在每家单位乃至每个社会成员面前的问题。

究其根本，施害者往往抱有侥幸心态，认为“没有实际上的性侵”就不会受到法律制裁。事实上，走到性侵那一步再制裁已经太迟了。爆料文章提到当事人报案时，警方称白翔宇的行为属于性骚扰，是民事违法行为。

具体而言，第一，以“提高面试能力”“参加学术项目”等借口去诓骗女生时，受害同学给出照片并非出于真实意思表示，这便是违背他人意愿。第二，照片内容对于有特殊癖好的人来说，具有性暗示色彩。第三，受害者并非对照片性质及白翔宇的话术毫无察觉，多名同学都态度勉强并且表示不愿外传，现在真相大白，其行为给人们造成的伤害确凿无疑。民法典第1010条规定，“违背他人意愿，以言语、文字、图像、肢体行为等方式对他人实施性骚扰的，受害人有权依法请求行为人承担民事责任。”在民事责任之外，是否涉及传播淫秽物品等刑事犯罪也有待深究。

“机关企业、学校等单位应当采取合理的预防、受理投诉、调查处置等措施，防止和制止利用职权、从属关系等实施性骚扰”，制裁不止于法律层面，应当承担责任的也不止行为人。目前，武大面对舆情作出回应，但在学生工作的相关选拔、考核、公示等流程中，学校和相关院系显然有较大的改进空间。同时，用人单位也不妨亮明态度。网传图片显示，白翔宇毕业后就职于某公司时，仍在向他人索要照片。用人单位积极回应公众关切，也可以防止更多人成为潜在受害者。

规则与秩序绝不可以拱手相让。很多人都提到，受害者发声和网友声援在推动事件解决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的确，受到侵害时不必犹疑，勇敢讲出来才有可能让做错事的人得到应有惩戒。如果要总结经验教训，那么，消除对“上位者”的轻信心态、提高自我保护意识应当被每个人铭记在心，同时，在遇到问题尤其是已经感到不妥时，可以在第一时间向亲友求助，而原原本本地讲述出来、认认真真地追究责任，也是对他人郑重其事的提醒与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