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 孙敏莉】

【摘要】自从2013年12月30日习近平总书记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体学习专题研究国家文化软实力建设以来，中国国家形象、国家文化软实力明显提升，然而和国家综合实力、和国家发展需要相比还很不适应。面向未来，无论是到2035年“基本实现现代化”，还是到本世纪中叶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我们都亟需增强紧迫感和使命感，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搭建“过河”的桥或船，从强化软实力载体——塑造公民形象、加强文化作品“翻译”、提升传媒国际传播力、增强智库“三力”等多方面入手，多管齐下，润万物于无声，通民心于无形，通过塑造良好的国家声誉和国家形象，进一步加快构建与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相适应的国家文化软实力。

【关键词】国家文化软实力 载体 国际传播力 智库

2013年12月30日，习近平总书记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体学习，专题研究国家文化软实力建设。他指出：“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关系‘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实现。”

8年时间过去，伴随“中国梦”理念的提出和传播、“一带一路”倡议的全球性响应、公共外交和多层次对外交往的发展，“人类命运共同体”等理念受到越来越多的国家认可、被国际组织吸收，中国国家形象、国家文化软实力明显提升。

然而，在经济实力、军事实力、科技竞争力等中国国家“硬实力”不断提升的同时，中国国家文化软实力不够硬，正日益成为中国迈向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瓶颈，成为一个亟待引起重视并加以解决的重大现实问题。美国南加州大学外交研究中心等机构推出的《全球软实力研究报告》显示，在全球前30个国家中，中国全球软实力仅位列第27名，远在法国、英国、德国、美国、日本等国家之后。

毛泽东同志曾经说过：“我们的任务是过河，但是没有桥或没有船就不能过。不解决桥或船的问题，过河就是一句空话。”[1]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要努力传播当代中国价值观念。当代中国价值观念，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价值观念，代表了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要加强提炼和阐释，拓展对外传播平台和载体，把当代中国价值观念贯穿于国际交流和传播方方面面。[2]

那么，在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的“渡河”过程中，究竟要造哪些“桥或船”？在国际交流和传播中，究竟应该拓展哪些“对外传播平台和载体”？面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我们必须增强紧迫感和使命感，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从强化软实力载体——塑造公民形象、加强文化作品翻译、提升传媒国际传播力、增强智库“三力”等多方面入手，多管齐下，多措并举，润万物于无声，通民心于无形，加快构建与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相适应的国家文化软实力。

载体一：公民——让每一个中国人都成为对外交往的“名片”

一个国家的文化软实力，从根本上说，取决于其核心价值观的生命力、凝聚力、感召力。近年来，伴随中国综合国力的提升，中国国际影响力日渐提升，国际上认同“中国道路”的国家越来越多，到中国取经乃至学习治国理政经验的国家、政党越来越多。

美国著名国际政治学者约瑟夫·奈说，软实力是一种依靠吸引力，而非通过威逼或利诱的手段来达到目标的能力。国家文化软实力主要来自三方面：文化（在其能发挥魅力的地方）、政治价值观（无论在国内外都能付诸实践）和外交政策（当其被视为合法，并具有道德权威时）。[3]那么中国的吸引力究竟怎样？《中国国家形象全球调查报告2019》显示，中国在科技、经济、文化、安全、政治、生态等各领域参与全球治理表现的认可度均获提升，其中文化、安全领域认可度上升4个百分点，其他各领域均上升3个百分点。海外受访民众对中国的整体印象为6.3分，较2018年提升0.1分，呈现持续上升趋势。

然而，从“宁可坐在宝马上哭”的拜金女到“月光族”“啃老族”，从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的少数人到出境游随地扔瓶子等不文明现象时有发生，给世人留下不雅印象，影响了国家形象。2015年年底发布的国内首份《中国游客海外形象全球调查》报告指出，海外公众对于中国游客大多持积极欢迎的态度，中国的经济发展和中国游客的购买力受到广泛期待。同时，各国民众也认为，中国游客在乱扔垃圾、闯红灯、插队、围观起哄等方面的不文明行为较为突出。调查显示，游客文明意识欠缺、文化和生活习惯差异等是造成中国游客海外不文明现象的主要因素。

出现不文明现象、丑陋现象，和不良的家庭教育、社会教育有关。我们必须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真正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入脑入心。一些地方作出了尝试，比如北京从2014年起持续开展北京榜样学习宣传活动，推出了一大批源自基层、植根平凡、充满正能量的榜样人物，用实际行动深刻诠释了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首都市民“热情开朗、大气开放、积极向上、乐于助人”的优秀品质，生动展示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的实际成效。

学者刘德定在《国家文化软实力》一书中谈到“国民素质形象和国家形象的亲和力”时指出，随着我国国际经济、政治、外交、文化交流等活动日益增多，国民素质对国家形象、国家文化软实力有着越来越直接的基础性影响。“对于不了解中国的外部公众而言，他们所接触到的中国国民的外在形象直接决定了他们对中国的印象”。[4]

人是文明交流互鉴最好的载体。每一个中国人都是名片，都是“对外传播平台和载体”。从内因来看，每一个华夏儿女都应该自觉提高文明素养，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出境旅游，都应该自觉“文明”行为，通过“言传身教”，树立中国人乃至中华民族的美好形象，在群体传播、人际传播中不断展示中华文化魅力。从外部环境来看，学校、社会、家庭则要通过教育引导、舆论宣传、文化熏陶、实践养成、制度保障等措施，使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化为人们的精神追求，外化为人们的自觉行动。正如习近平总书记2013年12月30日在十八届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体学习讲话所说：“引导人们向往和追求讲道德、尊道德、守道德的生活，让13亿人的每一分子都成为传播中华美德、中华文化的主体。”

载体二：文化作品——加大“翻译”力度，推动中华文化走出去

寄予中国人感情、思想的文化作品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软实力载体。要提高中国国家文化软实力，当务之急，是要进一步出台政策措施，推动中国文化走出去，让世界更好地了解中国。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推动中华文化走出去也必须有好的作品”，“文艺是最好的交流方式，在这方面可以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一部小说，一篇散文，一首诗，一幅画，一张照片，一部电影，一部电视剧，一曲音乐，都能给外国人了解中国提供一个独特的视角，都能以各自的魅力去吸引人、感染人、打动人”。[5]

2013年3月25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坦桑尼亚达累斯萨拉姆发表演讲时提到：“中国电视剧《媳妇的美好时代》在坦桑尼亚热播，使坦桑尼亚观众了解到中国老百姓家庭生活的酸甜苦辣。”[6]这部用斯瓦西里语配音的热播电视剧出自北京四达时代集团。这家企业2011年成立译制中心，开始尝试用非洲本地语为中国影视剧配音，现实题材的中国婆媳剧《媳妇的美好时代》成为首部被选中的作品，在坦桑尼亚等斯瓦西里语国家播出后反响强烈。“虽然中国跟非洲看上去文化背景差异很大，但很多理念是很相通的，如尊老爱幼、维护家庭、注重友情等。”四达时代集团负责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

国之交，在于心相通。自2001年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大力推动“广播影视走出去工程”以来，中国电视剧出口规模稳步增长，数量和金额不断创历史新高。然而，和强大的西方影视工业相比，和塑造中国国家形象、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迫切需求相比，其力度、广度和深度仍然不够。固然我们要注重发挥市场的决定性作用，同时也要充分发挥政府作用，进一步出台政策，培育和扶持更多的“四达时代”走出去。

习近平总书记2019年在亚洲文明对话大会上宣布实施亚洲经典著作互译计划和亚洲影视交流合作计划，截至2021年8月，中国已与新加坡、巴基斯坦、韩国、伊朗、老挝签署经典著作互译出版备忘录。2020年11月17日，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公示了2019—2020年度亚洲影视交流合作计划（电视合拍）项目，《如果蜗牛有爱情》等6部网络剧、动画片榜上有名。

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任务繁重、时间紧迫，一方面要按部就班、循序渐进，另一方面也不能慢条斯理、不温不火，而应该以急行军、强行军的姿态奋力前进。亚洲经典著作互译计划旨在重点推进亚洲47国的文化互译和文明互鉴，期待这一计划和亚洲影视交流合作计划加快实施步伐，为“过河”搭建更多的“桥或船”，期待这两大计划超越亚洲，向欧洲、北美洲等其他洲延伸、覆盖。当中国“出口”的不再仅仅是服装鞋帽、电子机械等物质产品，而是更多的出版物、影视剧等精神产品时，才是“中国梦”、才是中国大国地位在全世界得到更广泛认可的时候。

北京大学法语系主任董强曾留法12年，旅法期间就创办出版社，专门向西方介绍中国文学和文化，将《论语》《李白诗选》等中华文化经典译成法文。为促进法语文学在中国的翻译和传播，鼓励更多人从事翻译工作，提升翻译家的地位，在董强等中国法语界学者和在京法国汉学家支持下，2009年12月6日，法国驻华大使馆设立“傅雷翻译出版奖”，连续多年奖励中国年度翻译和出版的最优秀法语图书，成为中法文化交流的重要平台。“我们要通过翻译，打破学科之间、东西方之间的隔阂。”董强说。

打破东西方之间的隔阂，不仅需要外译中，更需要中译外。我国能否在相关国家设立类似翻译奖项，鼓励翻译中文图书？另一方面，“翻译”不能局限于影视作品、文学作品，京剧、民乐、书法、国画等也都是我国文化瑰宝，都是外国人了解中国的重要途径，都应该加大“翻译”，加大走出去力度，让国外民众在有形无形之间、在审美过程中感受中华文化的魅力，加深对中华文化的理解和认同。只有这样，“文化逆差”才有可能变成“文化顺差”，“走出去”才有可能变成“走进去”；走进更多国家公众的心里，获得心与心的共鸣；走进更多国家的友好政策里，推动相互尊重、合作共赢。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我们最深厚的文化软实力。”[7]“如果抛弃传统、丢掉根本，就等于割断了自己的精神命脉，文化软实力就会患上‘营养不良症’‘贫血症’。”[8]2017年1月中办、国办公布的《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提出了工程总体目标：到2025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体系基本形成，研究阐发、教育普及、保护传承、创新发展、传播交流等方面协同推进并取得重要成果，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文化产品更加丰富，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显著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的根基更为坚实，中华文化的国际影响力明显提升。

距离目标实现只剩下3年左右时间，我们应进一步推动中外文化交流互鉴。加强对外文化交流合作，创新人文交流方式，丰富文化交流内容，不断提高文化交流水平。比如充分运用海外中国文化中心、孔子学院，文化节展、文物展览、博览会、书展、电影节、体育活动、旅游推介和各类品牌活动，助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国际传播；支持中华医药、中华烹饪、中华武术、中华典籍、中国文物、中国园林、中国节日等中华传统文化代表性项目走出去；积极宣传推介戏曲、民乐、书法、国画等我国优秀传统文化艺术，让国外民众在审美过程中获得愉悦、感受魅力；鼓励发展对外文化贸易，让更多体现中华文化特色、具有较强竞争力的文化产品走向国际市场，等等。

“翻译”的前提，是要不断生产文艺精品。习近平总书记郑重指出，“中国不乏生动的故事，关键要有讲好故事的能力；中国不乏史诗般的实践，关键要有创作史诗的雄心”，[9]“值得写的东西太多了”。[10]古老中国的深刻变化和14亿中国人民极为丰富的生产生活，为文艺创作提供了肥沃的土壤。广大文艺工作者要克服浮躁心理，深入生活，深入群众，努力创作生产更多传播当代中国价值观念、体现中华文化精神、反映中国人审美追求的优秀作品，让外国民众通过欣赏中国作家艺术家的作品深化对中国的认识、增进对中国的了解，让全世界更好地理解和认知中华文明亲仁善邻、协和万邦的处世之道，惠民利民、安民富民的价值导向，革故鼎新的精神气质，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的生存理念。

载体三：传播媒介——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必须处理好三对关系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落后就要挨打、贫穷就要挨饿、失语就要挨骂。形象地讲，长期以来，我们党带领人民就是要不断解决“挨打”“挨饿”“挨骂”这三大问题。经过几代人不懈奋斗，前两个问题基本得到解决，但“挨骂”问题还没有得到根本解决。争取国际话语权是我们必须解决好的一个重大问题。[11]

美国外交学者网站所刊专家文章指出：“中国在话语领域成为超级大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12]面对舆论场虽然“中升西降”但依然“西强我弱”的态势，迫切需要切实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提高国际话语权，继解决“挨饿”、“挨打”问题之后进一步解决“挨骂”问题。

对社会主义中国，西方媒体总是戴着有色眼镜，抹黑、丑化、妖魔化中国，无所不用其极。“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要努力提高国际话语权。要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精心构建对外话语体系，发挥好新兴媒体作用，增强对外话语的创造力、感召力、公信力，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阐释好中国特色。”[13]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为我们指明了方向。

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努力提高国际话语权，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必须处理好三对关系。

提高国际话语权，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既要搭建传播平台和有效到达受众的渠道，更要精心构建对外话语体系，学会讲故事，讲好故事，通过讲好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故事、中国人民奋斗圆梦的故事、中国坚持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故事，向世界展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国际传播中忌讳说教和照本宣科，避免套话和假大空式的宣传，而是要寓道理于故事之中，寓情感于故事之中。很多时候，一个故事往往胜过一打道理，能在无形之中引起情感共鸣，进而实现道理认同，从而走出有理说不清、说了传不开的尴尬境地。要学会“借嘴说话”“借船出海”，延安时期，正是斯诺《红星照耀中国》让世界认识了中国共产党，树立了中国共产党人的坚定形象。现在是和平时期，我们更要敢于、也要善于“借嘴说话”，一方面可以通过邀请“洋记者”走进学校、工厂、社区，感受中国发生的变化，另一方面可以创造条件，鼓励更多在中国生活、对中国发展变化感同身受的外国人通过抖音、快手等平台传播“声音”，写出新时代的《红星照耀中国》，这方面要有充分的自信和底气，不是“望洋兴叹”，甚至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以自信从容的姿态展现、介绍、对话。

提高国际话语权，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既要发挥好传统媒体作用，大力建设新型主流媒体，又要发挥好新兴媒体作用。我们党从成立伊始，之所以能不断在曲折中发展壮大，关键就在于一手抓枪杆子，一手抓笔杆子，高度重视舆论的力量，通过创办杂志、报刊、电台、通讯社、发动群众、动员群众、瓦解敌心。“一部电台十万兵”，“嘀嗒嘀嗒”就是毛主席和党中央的声音，全党全军都无条件地执行，通过无线电波的不断播报，传递信息、鼓舞士气、震慑敌特，发挥了难以估量的作用。近些年来，在新型主流媒体建设上，人民日报、新华社、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把握国际传播领域移动化、社交化、可视化趋势，作出大量尝试，在海外社交媒体上频出爆款、刷屏之作。比如新华社适应智媒化趋势推出AI主持人矩阵，适应互动传播需求推出“全民拍”栏目，适应个性化传播需要推出“国社小姐姐”，“神曲”《十三五》等作品更是风靡海外社交平台，让许多外国受众听得懂、听得进、听得明白。新兴媒体上，还亟待进一步发挥互联网传播平台优势，也就是进一步充分发挥商业互联网网站、知名APP、社交平台的作用，将价值观无形嵌入，发挥更多民间力量，培育更多“李子柒”式的文化网红，对许多自然涌现出来的“洋网红”因势利导、顺水推舟，让世界在每一个具体的人和故事中感受中国、感知中华民族，让互联网成为传播人类优秀文化、弘扬正能量的重要载体。

提高国际话语权，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既要讲世界通行的“普通话”，也要针对文化背景、风俗习惯、生活方式、宗教信仰等方面的差异，讲面向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方言”，做到有的放矢。每个国家有每个国家的风俗人情，不同民族有不同民族的独特习惯。要想有的放矢，就得做细致入微的研究、细致入微的工作。从研究上，要加强国别研究；传播上，则更应该针锋相对、有的放矢。作为国家通讯社，新华社近年来尝试开通西班牙文、法文、德文、日文等国别专线，有针对性地为这些语种的国家提供针对性更强的报道，起到了好的传播效果，就是这方面的有益尝试。

载体四：智库报告——实施“提质”工程，加强智库思想力、传播力、公共外交影响力建设

改革发展任务越是艰巨繁重，越需要强大的智力支持。党的十八大以后，面对中华民族全面复兴战略全局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运筹帷幄，将构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作为重要战略部署摆上了重要议事日程。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要建设一批国家亟需、特色鲜明、制度创新、引领发展的高端智库，重点围绕国家重大战略需求开展前瞻性、针对性、储备性政策研究。[14]要从推动科学决策、民主决策，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增强国家软实力的战略高度，把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作为一项重大而紧迫的任务切实抓好。[15]

近些年来，我国各地各部门掀起“智库热”，智库建设取得很大成绩，2021年1月30日，由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智库与公民社会计划”研究编写的《2020年度全球智库报告》显示，中国智库数量已从2019年的507所增至2020年的1413所，增幅达到引人注目的178.7%，中国智库数量超过印度，目前位居全球第二。在全球智库综合实力排名中，中国共有8家智库再次进入百强榜单。

但是，近些年来，随着国际形势日趋复杂，我国智库建设跟不上、不适应的问题，“缺库少智”“有库缺智”现象十分突出，尤其是缺乏具有较大影响力和国际知名度的高质量智库。有的智库研究存在重数量、轻质量问题，有的存在重形式传播、轻内容创新问题，还有的流于搭台子、请名人、办论坛等形式主义。

作为近年来发展迅猛的智库之一，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积极承担中央直接交办的重大课题和内参研究任务，成果和建议多次被中央有关部门采纳，在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规划、国土空间规划、宏观经济、公共外交、新型城镇化等若干领域的相关政策最终转化为国家重要政策。人民大学原校长、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原理事长靳诺曾撰文指出，中国特色高校智库建设面临系列挑战，首先是智库产品的思想力尚显不足：很多智库成果流于表面，不能很好地用中国理论、中国话语总结中国经验、回答中国问题，没有真正发挥智库研究咨政启民的功能。很多智库热衷于应急性研究，对于国家重大战略发展问题、中长期规划问题的研究相对薄弱。

我国已经进入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新征程，发展起来的问题一点不比以前少，急需进一步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实施智库“提质”工程，加强思想力建设，变“缺库少智”“有库缺智”为“有库有智”“优库优智”，多形式、多层次、多维度地宣传中国实践与理论创新成果，用“中国理论”“中国学术”“中国思想”讲好中国故事，不断增强国际话语权。

加快智库建设，重在提高研究质量、推动内容创新。要针对时代之问、人民之问，不断总结、提炼出新思想、新理念、新对策；要以更宽广的视野、更长远的眼光来思考和把握国家未来发展面临的一系列重大战略问题，在理论上不断拓展新视野、作出新概括；要以国家现实需求为导向，以服务党和国家决策为宗旨，以政策研究咨询为主攻方向，深入研究党和国家面临的一系列亟待回答与解决的重大理论和现实问题，有针对性地就国家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全局性、战略性、综合性问题，以及国内外普遍关注的热点焦点难点问题，开展前瞻性、针对性、储备性政策研究。

当代社会，酒香还怕巷子深。智库建设，仅仅有思想力还不行，还必须加强传播力，扩大影响力，尤其是国际影响力。长期以来，我国大部分智库重内参参考、轻对外传播，智库“失声”“缺位”现象严重。智库增强传播能力，要乐于发声，按照《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要求，“发挥智库阐释党的理论、解读公共政策、研判社会舆情、引导社会热点、疏导公众情绪的积极作用”，“运用大众媒体等多种手段，传播主流思想价值，集聚社会正能量”；要勇于发声，理直气壮地发出声音；要善于发声，用事实讲述道理，依靠“说理”来唤起用户的同理心，增加智库成果的说服力。撰有《旋转门：美国思想库研究》《智力资本》等著作的中国人民大学国发院副院长王莉丽指出，在国际舆论传播空间，现在欧美的智库普遍特别重视社交媒体，这方面中国智库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面对世界范围内各种思想文化交流交融交锋的新形势，加快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增强文化软实力、提高我国在国际上的话语权，迫切需要哲学社会科学更好发挥作用，迫切需要智库更好发挥作用。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执行院长王文指出，近年来，中国智库与专家学者服务对外传播工作的热情与实际行动，比过去更踊跃了。但相比于中国大国外交的现实需求，社科“百万大军”为对外传播出的力还远远不够，发力的方向与渠道相对有限，人员梯队也显得不足。他建议，应全面整合中国社科学者“百万大军”资源；培养青年生力军，松绑退休外交官，打造“金牌外宣官”；建立“容错”机制，建立激励机制和沟通渠道等；转变思路，讲好“中国故事”。

中国智库还应提高公共外交影响力。公共外交和官方外交相辅相成，各有侧重，而智库外交是公共外交的重要组成部分。毫无疑问，和官方相比，智库之间、学者之间的交流自由度更大，有可能成为国家与国家之间的通道，在促进了解、增进沟通上发挥特殊作用。经济学家刘元春认为，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中国智库必须坚持开放发展、合作发展、共赢发展，积极与国际智库搭建共同发展的平台，扩大同各方利益的汇合点，共同探讨、研究、把握世界经济发展新特点、新态势，增创国际经济合作和竞争新优势，推动世界经济朝着更加开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赢的方向发展。

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的载体，还有很多，比如企业品牌、产品形象等。这是一个值得深入研究的重大课题。

未来学家阿尔温·托夫勒说：“我们正进入一个文化比任何时候更重要的时期。”到本世纪中叶，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恰好一万天左右。一万天不久，只争朝夕！面向未来，我们亟需增强紧迫感和使命感，以问题为导向，强化载体建设，全面系统推进，“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真正让国家文化软实力“硬”起来、强起来。

（作者李斌系新华社北京分社副社长兼总编辑；孙敏莉系中核集团宣传文化中心副主任）

参考文献

[1]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6:139.

[2]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10:248.

[3]约瑟夫·奈，马娟娟译.软实力[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3-5:15-P16.

[4]刘德定.国家文化软实力[M].经济科学出版社，2019-2.

[5]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11:315.

[6]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10:308.

[7]习近平.习近平论党的宣传思想工作[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0-11:90.

[8]刘德定.国家文化软实力[M].经济科学出版社，2019-2月:92.

[9]习近平.习近平论党的宣传思想工作[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0-11:274.

[10]习近平.习近平论党的宣传思想工作[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0-11:110.

习近平.习近平论党的宣传思想工作[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0-11:159.

[12]习近平.习近平论党的宣传思想工作[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0-11:159.

[13]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10:162.

[14]习近平.习近平论党的宣传思想工作[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0-11:237.

[15]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六次会议召开[EB/OL]http://china.cnr.cn/news/201410/t20141027_516672407.shtml.

2021年第5期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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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发于《南方传媒研究》2021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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