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1年10月21日，行车记录仪镜头下的沈阳燃气爆燃现场。 （受访者供图/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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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晚，事发饭店附近进行过燃气管道维修，曾停气施工。附近的居民听说，燃气在10月21日早上开始泄漏，后来有了明火，发生了爆炸。

一辆液化天然气罐车2021年7月31日泄漏起火后，沈阳市多部门组成联合督导工作组，排查城镇燃气隐患。工作组成员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当时发现的隐患不多，没看到能造成这种事故程度的隐患。

“目前我们沈阳确实在进行燃气管网改造的工程，但是这个爆炸区域和点位是否有进行管网改造，这次爆炸是否和施工改造有关，这个还要等待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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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行车记录仪的镜头中，前方楼房间腾起大团灰色烟雾，黄灰色尘雾久久不散。一栋三层建筑炸毁，墙体消失，只留下原始的混凝土结构，满地砖头，一些车辆被飞下来的钢筋砸中，已经损毁塌陷。

2021年10月21日8时20分许，沈阳市和平区发生燃气爆燃事故。据辽宁消防微博消息，事故初判为商住楼楼内爆炸。

爆炸地点在太原街南七马路路口。附近的住户霍佳伟向南方周末记者介绍，太原南街是条商业街，楼下两三层是商铺，更高层是住户。“我正在睡觉，听到那个声音特别吓人，窗户外面，蘑菇云就起来了。”她家朝西的阳台处，整块L形的玻璃连框消失，掉到楼下。

爆炸现场（央视新闻/图）

多名居民在爆炸中受伤。住在天津南街的王玲贤，后背和手受伤，接到南方周末记者电话时，正在医院准备接受手术。永乐建材店的老板也在医院，妻子被爆炸时碎裂的玻璃崩伤，扎破了后背，伤口两厘米，正在接受缝合。

据中共沈阳市委宣传部21日晚最新通报，事故已造成4人死亡；3人重伤，44人轻伤，均送往医院进行救治；安排36家宾馆，对事故波及群众进行妥善安置。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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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前一晚曾停气维修管道

发生爆炸的地点被店铺与民居所包围，人员较为密集。

49岁的索振刚向南方周末记者介绍，整个太原南街两侧全是饭店与商铺，属于“美食一条街”，两车道，路面并不宽。

距离爆炸地点一百多米，是一片建造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老旧商住楼，多数出租，少有自住。其中一位房东孙浩月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自己的房子目前已被封闭，无法进入，阳台上的窗户均被震碎。

沈阳燃气集团有限公司工作人员向南方周末记者确认，该公司负责爆炸地点的燃气供应。

据悉，10月20日当晚，事发饭店附近进行过燃气管道维修。根据红星新闻报道，有沈阳燃气集团有限公司接线员表示，太原南街西侧，南七马路至南八马路之间，从10月20号晚上10点至10月21日早上5点有施工工程；太原南街236号、太原南街224号、宜宾南路24号、太原南街222号，从2021年10月20日22时开始施工，工程于10月21日6时结束，并于7点10分上报燃气公司。燃气公司随后派人前往现场，为停气地址逐个通气。

沈阳燃气服务网点客服人员告知南方周末记者，停气前通常由施工队在各社区单位张贴通知，或者在社区群里通知。有受访者表示，事发前一晚，事故发生地曾停气施工。附近的居民冯文定听说，燃气在10月21日早上开始泄漏，后来有了明火，发生了爆炸。

“燃气不泄漏是不会爆炸的。”南方周末记者从一家燃气公司工作人员处了解到，燃气爆炸有三个发生条件，燃气泄漏、密闭空间和火花点燃。燃气泄漏量大小、泄漏时间长短、空间的密闭性和密闭空间大小，都会影响燃气事故的强度。

接受采访时，索振刚对记者感叹，“以前饭店煤气罐爆炸的话，顶多对面的玻璃震碎了，没听说隔着一百来米，还能把这边玻璃震碎了，威力太大了。”

太原街此前曾遭遇过两起爆燃事故，分别发生在2012年5月1日，及2013年3月4日。根据报道，2013年的事故是由于施工过程中，施工人员误操作导致煤气管道破裂，煤气大量泄漏遇到明火后引起的爆燃。

而在沈阳市和平区，一辆液化天然气罐车2021年7月31日于胜利大街泄漏起火，经查是由于罐体阀门损坏，导致天然气泄漏。本次事故后，沈阳市多部门组成联合督导工作组，排查城镇燃气隐患，重点排查全城汽车加油站、加气站。

沈阳市城乡建设事务服务中心建设工程质量监督站副站长尹明磊曾是工作组成员，在8月进行过城镇燃气隐患排查工作，他告诉南方周末记者，此前排查的时候发现的隐患不多，没看到能造成这种事故程度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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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查明事故原因，严防次生灾害

据了解，沈阳市改造老旧燃气管网，是一项工期持续三年的全城计划。

沈阳市人民政府办公室于2020年6月16日发布了《沈阳市老旧燃气供水管网改造实施方案》，计划自2020年起，利用3年时间，对中心城区的老旧灰口铸铁燃气管线及老旧供水管网实施全面改造。

方案中提到的老旧灰口铸铁管，主要铺设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使用年限已超过30年，分布在二环以内的中心城区，被视作目前燃气管网系统最大的安全隐患。漏损率未达标、年代久远且爆管频发、材质低劣且漏失严重的管网是重点改造目标。

2021年的年度工作进程已到尾声。根据《沈阳日报》2021年10月14日发布的报道，沈阳燃气集团本年度计划改造的老旧燃气管网200公里，目前只剩余44公里，预计11月10日前全部完成改造。

沈阳燃气有限公司总经理助理吕岩在接受《沈阳日报》采访时提到，太原街步行商业街、南五马路等多条街路的改造已完成。部分受访者也表示事发地附近进行过燃气管道改造。天津南街永乐建材店的老板注意到，附近一片区域曾有燃气相关施工，“挖煤气管道有些日子了，这儿挖那儿挖的”。

沈阳市城乡建设局工作人员冯振兴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自己所在的燃气管理部门负责城市燃气包括管道天然气、液化石油气的行业监管，燃气管网的维修改造则主要是由燃气集团这边负责进行。“我们这边今天都是在忙着处理相关的工作，整个现场的处置，人员的搜救，还有现场秩序的维护。”

10月21日16时许，沈阳燃气集团有限公司工作人员向南方周末记者更新进展，他们正在沈阳市应急管理局的领导下，组织人力在现场进行紧急处置，具体的爆炸原因、爆炸范围、影响情况还在核实中。

“目前我们沈阳确实在进行燃气管网改造的工程，但是这个爆炸区域和点位是否有进行管网改造，这次爆炸是否和施工改造有关，这个还要等待调查。”该名燃气工作人员称。

事故发生后，据住建部消息，住建部部长王蒙徽要求迅速了解事故情况，立即派员赶赴现场，指导帮助当地做好人员搜救、伤员救治等工作，查明事故原因并依法依规处理；进一步指导督促各地深刻汲取教训，按照已有工作部署，扎实开展燃气安全隐患专项检查和整治，坚决消除安全隐患，有效遏制燃气安全事故发生，确保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

据“沈阳发布”，按照救援部署，沈阳市立即建立应急救援体系，成立现场指挥部、事故调查组，迅速开展处置工作。有关部门和属地政府共出动各类救援车辆307台、救援力量1054人，8名各类专家参与救援。消防搜救队伍对爆燃区域内部和外围已开展了4轮搜救，确保不漏一人，严防次生事故和灾害发生。

（感谢张颖对本文提供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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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南方周末记者 高伊琛

南方周末实习生 黄梦琪 席聪聪 戴纳

责任编辑｜谭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