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博罗版图的中部,有一片富饶肥沃的土地,它西起罗浮山,东倚平安山,北靠龙门诸岭,南临广惠高速公路,这就是上世纪40年代,博罗县抗日民主政府的大部分辖区,包括现在的湖镇、横河、长宁、福田、龙溪等地。
1945年3月,东江纵队成功北渡东江,以斗志昂扬的姿态进入罗浮山地区,打击敌人,收复失地,解放人民。1945年7月7日,在党组织及东江纵队的领导下,成立博罗县抗日民主政府。
为巩固和发展东江抗日民主根据地,更好地开展敌后抗日游击战,东江纵队以罗浮山为中心,向东、向西、向北三个方向建立了庞大的地下交通网络,加强了福田、联和、湖镇、龙溪、横河、范家田等11个交通分站的建设。
这张牢不可破的地下交通网,把根据地的每一个站点,紧密地团结、联系在一起,形成一个强大有力的红网。这张红网,是博罗人民同心协力,保家卫国的见证;这张红网,体现了博罗人民顽强的抗敌斗志与高涨的革命热情;这张红网,在艰苦岁月的淬炼中,锻造出一支无比忠诚、信仰坚定的革命队伍。
今天,我们跟随革命先辈的脚步,重走这张红色地下交通网。
这张红色地下交通网的中心,便是位于罗浮山下的湖镇镇新作塘村。包括新作塘在内的这片区域,在上世纪40年代被称之为“八围”,她自古以来是博罗县的交通要道,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革命时期,这里是中共博罗地方组织开展活动的据点。
八围小学原校长李艺威:
“八围”就是由八座客家的村子,他从元末后期陆陆续续迁到这个地方来的,他们来到以后,虽然不同姓氏,但是都是客家人,他们都非常团结。
李艺威,八围小学原校长,两年前从岗位退休后,他成为了一名“五老”志愿者,以红色文化传承为主题在镇内开展宣讲。
在新作塘村红色展馆内,有这么一句:“八围是个小延安,来到八围心暖暖。”
这是第三任中共博罗县委书记黄慈宽对八围的赞誉,道出八围的革命往事。在这段往事中,不得不提一位重要人物,他就是八围小学第一任校长李瑾瑜先生。
八围小学原校长李艺威:
李瑾瑜是我的叔公。1938年博罗沦陷,日寇把八围小学烧毁了。中共博罗县委第一任县委书记李健行,他通过各种关系,找到了八围村乌榄园的李瑾瑜。
1939年6月,李瑾瑜校长受李健行的积极动员,配合党组织、团结进步群众共同努力,克服重重困难,在满目疮痍的废墟上复办了八围小学。在李瑾瑜校长壮举的背后,是他卖掉妻子陪嫁的母牛和小牛,是他省吃俭用,从家里拿出钱粮接济中共地下党员。
八围小学复办后,青年抗日同志会、小学儿童团成立了,妇女夜校办起来了,东江华侨回乡服务团的地下党员及一批抗日积极分子,以教书先生的身份进驻八围小学,开展各项地下革命活动。自此,这里成为中共地下党的交通联络站和革命青年输送站。
1940年初,国民党东江当局制造了震惊中外的“东团”博罗队事件,李健行、杨德元等23名博罗队队员被捕。这次事件非但没有让新作塘沉寂,反而使革命之火渐成了燎原之势遍布博罗。
轰轰烈烈的革命事迹,并没有随着岁月流转而被遗忘。
李艺威在时代的接力中,手擎先辈的火炬,与叔公李瑾瑜隔空完成了光荣的交接,奋勇前进在党的道路上。
革命的浪潮在这片大地风起云涌,经过波澜壮阔的百年历程,逐渐沉淀为人民心中永不磨灭的红色情怀,凝成为百姓胸中浓浓的一片丹心。
八围,见证了共产党人艰苦卓绝的斗争,也开启了共产党和八围人民共同创造新时代的荣光。这些丰富的红色文化资源,宝贵的精神财富,成为这个地方的发展底蕴,焕发出无限生机。
一湾碧水,半山人家。
小桥流水,绿树环绕。
田园如诗,山水如画。
清风吹过红心湖,泛起圈圈涟漪与金色波光。
穿行在美丽农村,迎面飘来阵阵花香与稻香。
这里的人们希冀,用最美的情怀,描摹最美的家乡。
革命的丰功伟绩已矗立丰碑,老区的风采依然绽放光芒,无论是历史还是当下,红色基因都在人民的血脉中流淌。
红网以南,广袤绿色的田园,温柔地触及东江堤岸。
龙溪自古以来是美丽富庶之地,早在西周时期,就有先民在此安居乐业,繁衍生息,留下古朴的制陶文化。
抗日战争时期,这里的地下交通站就设在大平山下的结窝村白石林屋。
1945年9月初,国民党当局大举进攻博罗解放区。龙溪结窝交通站长熊芬,为保持交通线的畅通,在这危急关头仍然坚持斗争。10月,伪军围剿结窝交通站,熊芬和三名交通员不幸被捕。她在敌人严刑逼供下只字不吐,又被敌人拉去游街示众,最后英勇就义。熊芬烈士的芳华,定格在东江河畔。《前进报》曾以《忠于人民,气节凛然》为题刊登了熊芬壮烈牺牲的事迹。
透过一张老照片,我们感受到一位女共产党人的鲜活形象;领略到一位女烈士的革命气象。
热血不负革命,青春无愧民族。
东江澎湃咆哮,恰似红色革命的波涛,荡尽一切腐朽与黑暗。
潮起东江,在熊芬烈士战斗过的龙溪街道,一个个高质量的新项目,一座座崭新的现代化工业园,犹如雨后春笋在龙溪大地崛起,源源不断地注入发展新动力。
红网以北,有一个地方,可以漫步仙湖,观白鹭飞舞。
这里是横河镇,遇见草原、竹林、湖泊与乡村,让自然与人文相濡以沫,真情相济。
解放战争时期,横河的何家田是解放军的地下交通总站,站长为叶文芳,交通员有20多人。他们隐藏于市井中,从容应对各个阶层,经过革命斗争的锻炼,意志越来越钢强,信仰越来越坚定。
1948年11月,国民党反动派在何家田扫荡,交通员林新义受命运送调动部队的急件,途中被敌人打伤,鲜血直流。他用尿泥敷住伤口止血,终于把急件送到鹅溪兄弟部队手中,及时粉碎了敌人的扫荡,保住了胜利的果实。
带着革命的荣光,横河迈入时代的发展,已有了华丽的升级与蜕变。在舒适的民宿,卸下疲惫的身躯,让心灵归于宁静。在充满书香的木屋,让阅读惊艳慢悠悠的时光。在这个地方,可以止住流浪,可以让爱生长,可以让心飞翔。
东江纵队建立的地下交通情报网是一个奇迹,在那个年代,交通情报员担负着枪支弹药、医疗物品等军需物资的运输,情报的传递等综合责任,他们屡建奇功,为革命的胜利发挥了重要作用。
罗浮山脚下,长宁镇松树岗村。眼前的工地,是曾令敌人防不胜防的东江纵队地下交通站之一——毛原英住宅。
毛原英住宅的旁边,便是中共博罗第三任县委机关旧址——宋佛容住宅。一张老照片,一张烈士证,娓娓道出一段革命往事。
宋润忠:宋佛容是交通员,负责传递信息等各方面,给罗浮山的游击队送粮食。送信的时候遇到敌人,被敌人打伤了,子弹从肺部旁边穿过去了,穿到后面去了。
宋家父子,两代忠烈。地下交通员宋佛容,是1939年博罗县第二批入党的老党员,曾与黄庄平、何欢、钟育民、杜娟并肩作战。时年19岁的儿子宋润有在解放战争中牺牲于龙门。
曾经的牌匾“光荣之家”、“中共博罗县委”只留存在一张老照片中。
革命文物已消失于一场火灾,废墟上建起的漂亮小别墅,是历史的延续,在新时代有了新的定义。
如果说岁月是首歌,那么石下屯村的岁月之歌必然承载历史,刻骨铭心。石下屯村与松树岗村相邻,1945年7月7日博罗县抗日民主政府成立大会就是在石下屯召开,从东江纵队《前进报》报道中,我们看到了抗战时期最辉煌的一页。
这斑驳残缺的墙,是东江纵队青训班旧址——青云书室。抗日战争时期,游氏族人以论教为掩护,接待东江地下党员,这墙一面连接着过往,一面连接着新时代,在当下承担着新的使命与角色。这使命是继往开来,民族复兴;这角色是革命的摇篮,精神的家园。
老战士来了,学子来了,人民来了。
他们欢聚青云书室,秉持初心,书写情怀,共襄愿景。
沿着革命先辈足迹往西,福田镇。伴随着“五经魁”、“四德堂”、“都尉第”等悠悠古韵,一幅传统和美的乡村景象,印入眼帘。
在徐田古村旁的一片空地,正是三星书室旧址。它是清代的文墨福地,也曾经是抗日战争时期的东江纵队《前进报》报社驻地。在东江地区,《前进报》是指导全省各地党组织开展对敌斗争的主要言论阵地。
“旧是朱明七洞天,三星书屋集群贤。书生戎马留奇迹,腊纸一张印七千。”
这是东江纵队老战士,《前进报》老记者钟紫的诗。道出了三星书室和《前进报》印刷机一段峥嵘岁月与革命往事。
1945年3月,东江纵队北渡东江来到罗浮山地区,《前进报》报社先在三星书室设址,后迁到福田朝元洞,福田成为东江纵队的重要革命根据地。
这里发生了传奇的抢运印刷机故事。
1945年初春,中共地下交通员越过敌人的层层哨卡,潜入敌占区博罗县城《博罗日报》印刷厂,拆卸印刷机零件,一个螺丝也不丢,一个字盘也不失,将全部机器部件和铅字安全运出了博罗城,并在朝元洞组装成功。
独立半山,惊心动魄的抢运过程仍历历在目。三星书室,已成为当地人民心中景仰的丰碑。
先辈战斗过的故乡,是丰收的气象。革命年代曾战火四起的农田,已变成了一行行挂满瓜果的丰收之地。
大自然毫不吝啬把灿烂的阳光、丰沛的雨水,赐给这方绿色土地。累累硕果与朵朵鲜花,都是乡村的勋章。
从西到南,从福田到长宁,一条环罗浮山的百里长廊正徐徐展开。村庄面貌美丽蝶变,致富产业生机勃发,绿色农业风生水起。大自然用醉人的写意,描画着绿水青山的壮丽画卷。这里的人民一代又一代传承革命精神,接续奋斗,用辛勤的劳动,托起“福长和美”的愿景。
走过这张红色地下交通网,有太多故事直击心灵,有太多风景深入眼睛。丰碑屹立,薪火相传。如今的博罗大地,已是重生的凤凰,烈士牺牲的土地,全新融入了新时代的气息,升腾起万千气象。
来源:博罗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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