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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老师在浩瀚的直播人群确立了自己独立的人设：自成一体的“郭言郭语”，捉摸不透的古怪表情，毫无预警的尖叫……

“知道”（nz_zhidao）跟你谈谈，走审丑路线的郭老师怎么火了又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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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截图）

靴子落地。9月初，走审丑路线的网红郭老师被抖音、微博等各大平台封禁。就在同一天，广电总局发文发布通知，强调“坚决抵制炒作炫富享乐、绯闻隐私、负面热点、低俗‘网红’、无底线审丑等泛娱乐化倾向”。

自郭老师走红以来，她便一直被网友视为审丑代表。很多网友纳闷不已：这个在直播中形象邋遢，放屁拉屎、打嗝擤鼻涕、提裤子闻脚臭、各种爆粗口的人，怎么就成了各大视频平台的网红，竟然坐拥几百万粉丝，还有一批由忠实的粉丝组成的“郭家军”。

“疯癫”是一种人设

乍一看郭老师，网友可能很难相信她是1994年出生的。直播中的她，不开美颜、不修边幅、形象邋遢、粗话连篇，很难跟“年轻”“文明”等词汇联系起来。

事实上，2017年郭老师刚玩直播时并不是这幅模样。在走红前，她在快手里的直播，是我们经常刷到的农村“土味”直播——这里“土味”并不是贬义词，而是一种区别于高大上都市生活的原生态乡野生活，它土里土气却也有质朴野性的一面，同时充满生命力。通过早期的直播，网友知道郭老师一直生活在河北农村，男朋友叫达令，他们过着普通的生活；徐老师直播自己剥苞谷、吃饭、看书，有时化着土味的妆容出街巡礼，或者摆摊卖起了棉花糖……

彼时郭老师想走的是美食博主或者化妆博主的路线。很显然，这两条路线很难做出独特性。到了2018年底，郭老师摸索出了一条“捷径”，即打情色擦边球，她拥有20万粉丝的号就这么凉了。郭老师并未气馁，从小号“东山再起”，半年后还是因为同样的问题被封号。

第二次封号，反倒成为郭老师命运的转折点。她的水果直播出乎意料的出圈。除了她吃水果的姿势浮夸且具有喜感（比如她发明的“假吃”），还在于她给水果发明了一套“郭语”，猕猴桃变成了“迷hotel”，草莓变成了“cu莓”，香蕉变成了“xun蕉”……2019年底，郭老师吃播视频成为B站上的爆款。

吃到了走红的甜头，郭老师就继续把她的“郭语”和“低俗”（尽量去除情色部分）发扬光大。郭老师终于在浩瀚的直播人群确立了自己独立的人设：自成一体的“郭言郭语”，捉摸不透的古怪表情，毫无预警的尖叫，以及尤为关键的，那种脱离传统审美和道德秩序的粗野、低俗、口嗨……

网友们才会看到这样一幕：镜头那头的郭老师闻臭脚，放屁，打嗝，甚至一边大便一边直播……与其他主播连麦是郭老师直播间的一大特色，郭老师常常一点礼貌都不留给对方，比如她会嘲笑化妆的女主播涂了满脸猪油，骂其他女主播是“绿茶老娘们”，号召她的粉丝去网暴其他女主播……

与其说低俗是郭老师的本色，毋宁说低俗是她的一种人设，是她的有意为之，是因为有利可图。所以郭老师自个说：“你们别把我当偶像，我知道你们都把我当笑话，我什么都懂。”有些郭老师的粉丝据此表扬郭老师很“清醒”，就显得特别滑稽。网友们自以为把郭老师当笑话，其实郭老师才是真正把她的粉丝当“笑话”的人，她源源不断生产出低俗的内容，专供的就是她的粉丝。

（IC photo / 图）

审丑缘何受欢迎

让人好奇的是，明明很低俗的郭老师，为什么能够收割如此庞大的粉丝？此前郭老师到南京游玩，吸引大量粉丝围观，造成夫子庙交通拥堵，并上了热搜。有人评论道，“所到之处，交通瘫痪，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顶流女明星”。郭老师凭什么成“顶流”？

首先，郭老师独特的人设、独特的语言，以及为了博出位的大胆口嗨，跌破了公众对于网红的一般想象，郭老师由此具备了某种“陌生化”效应，能够引起公众的好奇。现代人除了忙碌于工作与生活外，能够拥有的“闲暇”时间并不多，在碎片化的闲暇里，那些足够奇崛的短视频能够提供一点放松，填补精神空虚。

其次，郭老师充分暴露出了人性本能种种丑陋点，郭老师的口无遮拦本质上是反精英、反精致、反真善美、反秩序的。现实生活中，在文明与规则的约束下，人们会压抑住人性中的丑陋与反动。但在观看短视频时，经由郭老师的粗俗和口嗨，网友仿佛也体验了一回放纵，在审丑的狂欢中，充分宣泄了郁积的种种情绪。

再则，在一个造梗的时代，任何网红想要出圈必须拥有可以被二次创造的“梗”。无论是郭老师还是最近的人类高质量男性徐勤根，他们的出圈都与他们的“梗”遭到病毒式传播有关，B站上关于他们的二次创作层出不穷。像说起郭老师，很多人都知道她的“集美”“猕hotel（猕猴桃）”“耶斯莫拉”，知道她那个“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凭空捏造”的成语造句……一旦成为梗，成为流行的一种元素，这个时候使用者已经不在意它是否是审丑的，而是它是否好玩，自己是否参与其中，是否可以把它当作一种社交货币。

应该说明的是，郭老师虽然主要是审丑，但她直播中也偶尔有温情流露的时刻；郭老师的直播是低俗的，但并不意味着她的粉丝就是低俗的。可无论如何，郭老师被封禁还是受到舆论的普遍支持。因为这种审丑之风会带来很恶劣的影响。一方面，以丑为美、以丑为荣，乐于从猎奇与畸形的低级趣味中获得快感，荼毒了人们正常且健全的审美观，让人是非不分、美丑不分。就像清华大学教授肖鹰所警示的：当网络偶像成“网络呕像”，这会加剧公众的“文化无耻感”，“求道义转向反道义、求审美转向反审美、求真相转向反真实”。

另一方面，一旦审丑之风能够成为顶流，必然会有无数效仿者，为了走红他们可以放弃底线、没有节操、无所不用其极，不惜自我贬低、自我作践，越来越low、越来越没有下限。一旦丑态横行，社会风气就会被污染甚至败坏。

所以当郭老师走上了以丑为美、三观不正、哗众取宠这条路时，她就应该做好被封禁的心理准备。这也是给后继者一个警示：审丑流量，终将凉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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