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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开文化差异的因素,20世纪后半叶,女运动员的穿着越来越少,根源就在于性别道德在缓慢退场。
“知道”(nz_zhidao)跟你谈谈,女运动员的穿衣,到底谁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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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 photo / 图)
露出大腿,似乎早已成为观看各种赛事的大众们的潜意识,不过在刚刚过去的东京奥运会上,来自德国的女子体操队,明显打破了这种惯例。
她们穿着连体紧身衣参加奥运会,甚至连脚踝部位都做了遮盖。其中一位名为莎拉·沃斯的运动员这样向媒体解释:“通过服装我们想传递的是‘这是我们的选择’,我们可以自由选择穿紧身衣还是穿全身体操服。”
无论你是否承认,在体育竞技场上,女性的穿着不仅被人评头论足,还往往也是最能引发争议之点。
性别道德背后的遮挡
全世界的体育竞技中,最大者莫过于奥运会。不过现代意义上的奥运会,女性在1900年才真正步入了这个竞技场。
在1900年的巴黎奥运会上,来自英国的Charlotte Cooper,在女子网球单打比赛中获胜,成为现代奥运会首位女性冠军。
想来,在当时的赛场上,她肯定不会像现代的女网球运动员一样,穿着齐膝短裙。连同她在内的仅有的22位女性运动员,衣着上被限制得非常严格,连脚踝都不能露出。当时顾虑的是,女运动员的身体会使男运动员“分心”。
不光是在奥运赛场,其他的体育竞赛中,在20世纪初,对于女性运动员穿着的唯一要求就是:不能露。
比如在1919年的温布尔登网球公开赛上,女运动员苏珊·郎格伦没有穿衬裙和紧身胸衣,只穿了齐膝裙装却引发震惊,她被指责为“不雅”。1943年,女网球运动员格特鲁德·莫兰,同样穿着露大腿的网球裙参加比赛,被指责为把“粗俗和罪恶带到了网球运动里”。
透过这些案例不难看出,在20世纪早期,女性运动员虽然被勉强允许参加公开的体育竞技,但强压在她们身上的性别道德十分沉重。女性被认为不宜公开抛头露面,公开露出身体的一些部位都是不道德的。
男女不平等下的性别道德,在彼时的运动场上表现的十分明显。因为对男性群体来说,此时女性穿着暴露,就是对整个男性阶层的挑战和冒犯。
(IC photo / 图)
被反复物化的女性穿着
斗转星移,仅过了12年后,1955年,12岁的比利·简·金被禁止参加网球俱乐部的合影,原因是她穿了短裤而没有穿短裙。这之后在网球的赛场上,齐膝裙装是标配和硬性的规定。
2018年,美国名将塞雷娜·威廉姆斯在法网公开赛上,穿着被称为“猫衣”的紧身连体服参赛,引起了巨大轰动。事后,她被法国网协主席伯纳德·朱迪切利告知,这套衣服不再被允许出现在未来的网球赛场上。
不光是网球的赛场,自20世纪下半叶开始,凡是女性参与的体育赛事,其穿着都是“越来越露”。
比如女性乒乓球运动员的穿着,早期是长袖长裙,袖口必须要裹住手腕,裙摆则要遮住脚踝。这种中世纪贵族服饰的典型装扮,事实上正是性别道德对女性的强制要求。
二战之后,短裙装渐渐流行开来。在1961年的北京世乒赛女单决赛中,匈牙利的女运动员高基安第一次穿短裙装出现在了北京工人体育馆。赛场上,高基安裙摆的飘动,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从此,裙装成为了女乒乓运动员的职业正装。曾经的国际乒联副主席贝尔热雷就曾表示:之所以一直希望女子乒乓球运动员穿上裙装,是为了“使乒乓球运动员的外在形象更加生动活泼,提高乒乓球赛事的观赏性,使这项运动吸引更多的观众”。
在沙滩排球上,女性的穿着被要求得更夸张。
根据2014年国际手球联合会要求,女性运动员身着的比基尼泳裤应“贴身裁剪,并朝腿的顶部向上倾斜,最大边宽不超过10厘米”。
这些规定也引起了女性运动员的不满——在上个月举行的沙滩手球欧洲杯比赛中,挪威的女子沙滩手球队由于没有穿比基尼裤,被罚款1500欧元,欧洲手球联合会给出的理由是“穿着不当”。
事实上在比赛开始之前,挪威方面就申请女运动员穿短裤参赛,但该请求遭到了拒绝,还被提醒违反规则的话会受到处罚。
对此,挪威女子沙滩手球队的队员解释,她们不愿意穿比基尼的主要原因是其太束缚,过度性感,穿着感觉非常不舒服。
抛开文化差异的因素,20世纪后半叶,女运动员的穿着之所以越来越少,根源就在于性别道德在缓慢退场。再加上电视媒介的持续发力,女性运动员在赛场上健美的身姿,逐渐成为追逐的热点。
比如曾经的乒乓球运动员白俄罗斯的帕芙洛维奇姐妹,一旦她们穿着短裙出现在比赛现场,无论球技如何,都会成为现场摄影师的焦点。
媒介背后体现出来的,还有收视率以及互联网出现后的流量生意,这些无一例外,都要靠争夺观众的视觉和注意力来实现。
比如在美国的一些体育赛事中,经常会在现场安排女拉拉队员进行表演,其目的自然是为了吸引大众的目光。于是乎,相比于千篇一律的体育赛事,女性的穿着自然就成为了最大的亮点和争议点了。
与此同时,因体育赛事的国际化加深,赛事本身再到衍生出来的周边,被不断复制。由此形成的某些观念,比如手球就得穿比基尼会根深蒂固。
要打破这种根深蒂固,表面上需要改变大众的观念。实际上要触动的,是半个世纪以来,围绕女运动员穿着而形成的一整套错综复杂的利益。所以,这不是朝夕之间就能改变的。
在作为男性附庸的时代,女运动员过去要严实地遮住,而如今穿着要露要少,某种意义上,她们的身体包括穿着在内,还是在被男性物化。
无论是性别道德还是展示伦理,其主导权都不在女性手里,而是牢牢掌控在男性手上。但归根结底,无论是多穿还是少穿,主导权都应该回归到女性自己手里。
不做养眼的物件,而是专业的运动员,努力争取这一点,需要女运动员在这件事实上持续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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