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社会》:从蚂蚁社会折射人类的历史

广东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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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像蚂蚁。

这个古老的比喻,几乎和“比喻”本身一样古老。我们像蚂蚁一样分工合作,像蚂蚁一样群聚,像蚂蚁一样组合成社会。蚂蚁的行为在任何时候都能被象征性的解读,并与人类历史上出现过的各种社会形态形成巧妙的一一对应,从君主制到共和制,从独裁到民主,从全能国家到原子社会……人像蚂蚁这个比喻似乎可以重写成:人类“是”(复数的)蚂蚁。

近日,《蚂蚁社会:一段引人入胜的历史》一书由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作者是德国锡根大学教授尼尔斯·韦尔贝,他从社会学专著、小说文本,乃至电影文本出发,探索了人类与蚂蚁之间的类比的迷人历史,展现了人类渴望从蚂蚁身上寻找文明前景的所有野心和企图。在本书中,蚂蚁作为一面镜子,反射出了人类的历史、当下和前景。

蚂蚁之所以如此令人着迷,似乎就在于它们用比人类更简单的方法,在社会协调方面取得了惊人的成就,人类直到几百万年后才在文化发展的媒介中取得了这种成就,但从未像蚂蚁那样发展出无比高效的社会形态。

霍布斯、赫胥黎、马克斯·韦伯、卡尔·施密特、恩斯特·云格尔、道金斯……无数政治学家、社会学家,乃至作家都曾试图通过蚂蚁来探索文明的最佳前景,从蚂蚁身上寻找人类社会的最佳组织形式,将蚂蚁的这种成就复制地更为彻底。我们可以在《利维坦》《美丽新世界》《自私的基因》《失控》《蚁丘》这些巨著或畅销书中,找到这种尝试的蛛丝马迹,最具实证精神的分析也好,最狂野荒诞的想象也罢,探索从未停止。

从古希腊的寓言开始,蚂蚁就被用来比喻人类。亚里士多德在自然界中,只有蚂蚁、蜜蜂等少数动物和人类一样,合作“完成一项工作”,“组成一个社区”,都属于“发自天性地”要成为一种“建立国家”的“政治动物”。而与其他动物相比,蚂蚁在进化上压倒性的力量据说源于它们的社会性分工“合作”。博物学家埃利亚努斯和老普林尼都曾将蚁穴描绘成有街道、楼房、仓库、市场的城市,并且热情赞扬蚂蚁“不知疲倦、热爱工作”。蚂蚁分工合作的“天性”也被认为是共和制在自然界中的某种应证,成为古典政治学中的乌托邦。这个过程中,蚂蚁的社会性昆虫形象逐渐与人类重合。

但我们依然无法复制蚂蚁的成功,蚂蚁的很多特质似乎是人类无法模仿的。比如在蚂蚁社会中,不存在一个绝对的领导,蚂蚁们自然而然地结成队伍、形成分工、完成任务,没有人下达指令,没有人吆五喝六,每个人都是绝对平等的单元,换句话说,蚂蚁社会不存在“精英”,没有等级,没有中心,只有分工。另外一个很重要的特质,正如克鲁泡特金在《互助论》中所描述的,蚂蚁的行为从根本上讲是利他主义的,一切为了社群的利益,不然蚂蚁也不可能接受一出生就被安排好的命运,个体的生命循环都体现在一系列的劳动效率之中——我们在观察蚂蚁时,也是以群体为对象的,很难分辨一只蚂蚁的特性,或者说它根本没有特性——这一点在人类社会是难以想象的,可能的结果也只能是赫胥黎在《美丽新世界》中描绘的阿尔法和埃普西隆式的反乌托邦社会,只是工具,而没有目的。

前现代的政治哲学总是未加考虑地选择整体而放弃部分,仿佛为了建立更高效的社会运作模式,必须要在整体的良好制度(以牺牲部分为代价)与个人的幸福实现(以牺牲整体为代价)之间作出抉择,因此蚂蚁身上才会同时显现出乌托邦和反乌托邦的矛盾特性。但现代研究已经转向昆虫学的其他可能:如果问题能够随时随地得到解决,而不是依赖命令和控制呢?为了处理耽搁个体完成不了的任务,组成一个与待解决问题相适应的团队,问题解决,团队解散,并未后面的任务再度合作做好准备。这种新的社会组织方式,灵感依然来自蚂蚁,被称为群体智慧。新的群体研究,即通过简单行动者的合作解决复杂问题的策略证明了,利他主义不是必须,(信息)流通才是。这一点已经在我们互联网化、云化的现在世界初见端倪。

从单一的个体到整体的社会,从君主制到民主社会,从霍布斯的“利维坦”式全能国家到《美丽新世界》中的集权乌托邦,再到原子化、网络化的后现代社会,蚂蚁成为我们探索文明最优解的重要参照。

或许可以说,人不是“像”蚂蚁,人就是蚂蚁。

作者: [德]尼尔斯·韦贝尔出版社: 广东人民出版社出品方: 万有引力副标题: 一段引人入胜的历史原作名: Ameisengesellschaften:Eine Faszinationsgeschichte译者: 王蕾出版年: 2021-7-15页数: 400定价: 78装帧: 精装ISBN: 9787218146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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