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半小时的纪录片,一口气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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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以来的电影艺术家们有一个特点:喜欢用电影去谈论当下的热点话题。这个特点在最近的一些作品中屡见不鲜,如《方形》《同义词》等获奖作品都在反复地谈那些耳熟能详的话题:中间阶级的道德崩溃、后工业时代的茫然、移民问题、宗教与现代社会的冲突等等。

导演施佩特的《巴赫曼先生和他的学生》也是如此。这部片子在今年柏林电影节上获得了银熊奖,豆瓣开分8.8,目前回落到8.6。

这部打着纪录片旗号的影片显得有些过于精致,它的镜头语言不像我们惯常理解的那种极具真实感的纪录片,手持镜头、摇晃、直怼拍摄对象的面部,这些元素都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痛不痒的艺术片调调,刻意的取景、被安排好的节奏、以及巨大的声响后戛然而止的静默……

这种被安排过的“纪录片”常常让人感到不够真实,但影片中巴赫曼先生和学生的行动又很难让人觉得是一种“表演”,这种内容的真实和形式的工整之间形成了一种有趣的感觉:观众更冷静了,我们可以更加不带感情地审视这部作品,理智地对影片的内容做出思考。

这部长达217分钟(约三个半小时)的影片,谈论的仍然是一些非常时髦的议题:族群融合、宗教问题、个人身份认知等等。导演很取巧地把镜头对准了一个德国小镇上的班级,一个正在融合的欧洲社会就这么被浓缩在一个小小的班级之中了,十几位学生和一位老师构成了这个“社会”的全部成员。

01

故事发生在“阿伦多夫”,这个德国小镇70%的居民从世界各地而来。巴赫曼先生班里的孩子在12到14岁之间,来自12个不同的国家,有许多人还没有完全掌握德语。

巴赫曼先生在退休之前,希望能够激发这些孩子探索自己未来的人生,并引导他们对不同的文化、生活方式和价值观产生好奇心。

在影片中,他像孩子们的朋友,和他们一起玩音乐,用想象力故事接龙,针对每个孩子的个性谈心,连他们满面愁容的家长也被他感染。

影片中有很大的篇幅在讲述“语言”的意义,这些具有移民身份的孩子不少都有语言的困境,说不好德语也说不好英语。巴赫曼先生花了很大的精力对他们循循善诱,告诉他们语言对于个人发展的重要性。

但事实上,深意却不仅此,“语言”问题不仅关系着外来者与当地人的融合,同时也是人类重建“巴别塔”的隐喻,如果没有语言的共通,那么人类的永恒争端和身份的焦虑将永远无法避免。

孩子们如果语言不通的话,那么在这个全新的地方生存下去,他们又该以怎样的身份自处呢?是一个他乡的流落者?还是一个新德国人?

巴赫曼先生所做的工作,正是为学生找到这种“共通”的语言。影片中有这么一个段落,巴赫曼先生试图引导学生去探讨“同性之爱”的问题,他先是唱了一首歌,问学生们歌里讲述了什么,随即再抛出问题两个男孩相爱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换成两个女孩呢?

从某种程度上说,巴赫曼先生更多的工作不是课业老师,而是学生世界观的引导者。巴赫曼深知学生的性格是五花八门的,不同的背景与文化造就了不同的世界观,这很可能让他们在未来的生活中因为观念的不同而彼此伤害,寻找“共识”,也就是寻找人与人之间求同存异的基础。

02

有意思的是,在纳粹时期,这个地区也是最大的军火制造场所。导演有意引入了过去与当下的关联。巴赫曼先生以自己为例,告诉学生,他的祖母是波兰人,在入境德国时被纳粹的户籍官划掉了原姓,也就成了现在的“巴赫曼”。

这简直是一场精彩的民族融合课。这群身份各异的学生来自于不同的文化背景,但有一点是共同的,他们都是所谓的“外来人”,家境也并不优越,他们也很难在当下时代成为一个社会的中坚力量。那么在不远的未来,这群孩子走向社会之后,他们又如何在这个社会里自处呢?他们会不会变成宗教极端分子与社会不安定元素呢?

巴赫曼开出的方子是融入时代,在这个时代中找寻自我的价值,与此同时,个体与个体之间最纯粹的“爱”是需要被鼓励的,这或许是解决争端最美好的设想。

在导演施佩特看来,教育的本质也是融合。影片中,巴赫曼先生或许不像我们惯常所理解的不苟言笑的老师形象,他说粗口、玩音乐,有时候还像一个活宝,但是却从不说教。

巴赫曼先生知道,说教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教育本质是要融入学生,去倾听他们,理解他们,沟通他们,最终引导他们,这就是巴赫曼先生所做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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