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爷”依旧很忙。在北京参加完“七一”庆祝活动后,全国优秀共产党员、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下称“中山一院”)重症医学科主任管向东马不停蹄地回到广州,来不及好好放个假,未来一周的工作和出差任务已经早早安排好了。
管向东在北京参加“七一”庆祝活动。
从去年年初开始,这名重症医学老兵先后9次支援各地疫情处置,还因为“重症八仙”的名号在网上小火了一把。这次去北京前,他一直在广东本土疫情救治一线。
今年年初,在谈到新年计划时他曾表示,希望有更多的时间专注在医疗服务和教学科研上,但面对仍未结束的全球疫情,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救火队长”、一名20多年党龄的老党员,他说:“我不希望再有疫情需要我去,那总是不好的事情,但国家有需要,义无反顾是要去的。”
9次奔赴抗疫一线
6月30日,身在北京的管向东收到一张来自千里之外的照片。照片中一位维吾尔族女性面色红润,微笑地看着镜头。
这是努尔曼古丽,管向东去年在新疆喀什支援当地疫情救治时负责的一位危重型患者。得知管向东获评全国优秀共产党员的好消息,和他共同战斗过的当地医生发来了照片。“这是给我的鼓励,看到她的照片我很开心。”管向东说。
管向东在雷神山医院。
过去的一年半,抗疫无疑成为他工作中最重要的关键词之一。
2020年2月2日,管向东接到国家卫健委的通知,作为国家救治组的专家只身前往已经封城的武汉。高铁上,和他同行的只有一名负责护送的警察。
“到了武汉,街上空无一人,是一种很萧杀肃静的感觉,我能感觉这个情况很严峻,也不知道要面对怎样的局面,但我想我应该是有用的,至少能帮上一点是一点。”管向东回忆说。
出发之前,作为中华医学会重症医学分会的主任委员,管向东牵头向全国重症医学科的同道发出倡议,号召大家到武汉去、到湖北去。“这份倡议我现在再看都是心潮澎湃,救人不就是ICU大夫的天职嘛。” 中山一院第一批援助湖北武汉的医疗队员、重症医学科副主任医师司向说。
倡议发出后得到了全国重症科医护的积极响应,在4.26万名援鄂医疗队员中,有1.9万名是重症医学的专业人员。
在武汉,管向东时常单兵作战,一个人开着车几乎跑遍了武汉市的每一家定点收治医院。曾经病死率居高不下的湖北省天门市、仙桃市,经他现场指导,对病人进行积极插管治疗后,病死率大幅降低。
在荆州市人民医院,管向东现场进行查房、指导救治。(右二为管向东)
“在武汉支援的时候,管主任总是冲在最前面。面对疫情大家,还有些顾虑的时候,他带头冒着风险,每天都进病房。我觉得这个就是作为党员的先锋作用,他就是团队里那个扛战旗的人。”司向说。
一个人的力量有限,管向东想方设法地把更多病人从危险边缘拉回来,“我一次只能抢救一个,但如果为同行制定好抢救策略并给予指导,就能拯救更多患者。”
于是,管向东和国家组的其他专家共同编写《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重型、危重型病例诊疗方案》,作为全国各地临床救治实战依据,由他和团队编写的《诊治重症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推荐方案(1版)》向世界贡献了中国智慧。
在湖北支援2个多月,刚返回广州休整3天,管向东又接到任务赴绥芬河抗疫。一年多来,管向东先后9次参与了湖北、黑龙江、新疆、辽宁、云南等地的疫情处置,累计参与疫情救治超过250天。
管向东出发支援云南瑞丽疫情救治。
不是在抗疫现场就是在去抗疫的路上成为管向东的常态。为此他准备了一个出差套包,“一个箱子一个包,反正用不着收拾,拎着就可以走。”
30多年救活逾500人
自1991年硕士毕业进入中山一院重症医学科工作,管向东已经在重症医学领域深耕整整30年。
30年前,国内的重症医学刚起步。“我上研究生的时候,别说社会上了,连医院里面有很多医生都不知道ICU是干什么的。”那时,管向东还到电视节目里科普ICU。
1991年,中山一院的ICU刚刚建成投入使用,只有8张床。管向东也成为医院第一批ICU医生。
管向东。
中山一院重症医学科副主任陈敏英1993年进入中山一院ICU,与管向东共事多年。“当时重症医学是一个年轻的学科,连教科书都没有,设备条件也很差,呼吸机坏了,管主任就自己动手拆下来修。”陈敏英说,管向东从90年代开始就很重视学科和科研建设,“他是我们医院第一批开始用电脑查阅外国文献资料的专家。”
从“一穷二白”的阶段走过来,在管向东和团队的努力下,中山大学重症专业已成为国内建设规模和影响力最大的重症学科之一。他牵头编制的国内首个《中国重症加强治疗病房(ICU)建设与管理指南(2006)年》,被卫计委采纳为《中国重症医学科建设与管理指南》并沿用至今,他主编出版的国内首部《ICU诊疗指引与管理规范》(2009),有效提升抢救成功率。
在学科发展方面,管向东牵头推动中山大学成为国内首家重症医学专业博士培养单位,成为全国首个重症医学专业博士生导师,在国内首次开立本科生“重症医学”自选课程。今年,管向东还给“重症医学”选修课的同学们上了开学第一课。
为什么执着于重症医学?管向东告诉笔者,他曾经做过一个统计,1991年以前,中山一院只有仅4张床的心脏外科ICU,普通外科患有器官衰竭的重症病人死亡率在90%以上。到了1994年,普通外科的重症病人救治成功率已经达到90%以上。
管向东获评全国优秀共产党员。
“这就是重症医学的价值。”管向东说,这也是他始终坚守的不竭动力。直到现在,管向东只要一有时间仍坚持进病房查看病人的情况。问到他这些年到底救过多少人?“我的团队一年收治几千个病人。从1988年我读研究生算起,如果我不动手,他就必定会死,因为我动了手活过来的病人,一个加强营是没有问题,大概是500人以上。”管向东说。
“成功救治这些病人并不是我如何神勇,而是因为有了重症医学专业,有ICU的救治单元以后,那是我必做的工作,应该做成功的工作。”管向东说。
1986年和1993年,管向东两次递交了入党申请书。1997年3月,他光荣地成为一名中共党员。“他是老党员,在工作中坚定、不放弃的理念一直影响我,影响着我们的团队。他认为对每一个病人不应该放弃一丝希望,每个病人都值得坚持到最后。在他这种精神的鼓舞下,我们创造了不少奇迹。”陈敏英说。
【记者】余嘉敏
【摄影】徐昊
【通讯员】彭福祥 梁嘉韵
部分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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