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纪录片,记录了一代人的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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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教育史的佳话。

全国抗战8年,联合到底的唯一一所大学。

西南联大。

这个业已成为传奇的故事,早就被导演徐蓓,拍出了9.4的高分。

这一回,穿越光阴,110分钟的《九零后》在全国影院公映。

导演徐蓓想换一种方式,进行隔空的青春对话:

一群平均年龄九十六岁的人,他们在二十多岁的时候的人生,恰好对应今天90后的人生。

01

纪录片开头,就为我们描述了一场跨越百年的场景。

画面没来,缓慢细软的女声先入耳:1919年,我生下来那年,我父亲就去世了……

随后大幕亮起,打开一道绿植环绕的木门,饶有气质的杨苡,坐在藤椅上。

这是2019年,杨苡100岁。

作为知名的翻译家,她最知名的代表作,是由她来命名的《呼啸山庄》。

穿过桌子上那些镜框,杨苡淡然地讲起那些往事:

“我最崇拜我哥哥杨宪益。(知名翻译家,译《红楼梦》《儒林外史》等)”

“我17岁就认识巴金,他的《家》跟我的家一模一样,但小说中的觉慧可以出走,他们却叫我‘忍耐’。”

杨苡信手拈来的名字,可都是刻在中国文学史上的人物啊。

随后,镜头拉到扬州。雨中瘦西湖、市井人家的阳春面、丝绸缎面、古街老巷,婉转典雅,镜头美得让人心碎。这次的讲述者,是《了不起的盖茨比》的翻译者巫宁坤。97岁的他,对着镜头,回忆国难当头,他站立在扬州中学,听校长宣布停课的场景:

“一个唱歌很好的女孩,唱起了: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然后,全校师生都大哭。”说到这的巫宁坤,也顿住了,情不自禁地抽泣。

还有另一位翻译家,许渊冲,他小学毕业时,九一八事变爆发;中学毕业,逢七七事变、八一三事件。

家国命运的担当,就这么落到他的心里,生根发芽。

《九零后》的开篇第10分钟,迎来了一记心灵暴击。

纪录片的声画,颇有点《掬水月在手》的感觉,明黄色的银杏,树影下透进来的明媚。

而与山河壮美、人情朴素相对应的,却是阴沉、震耳、轰鸣又带着噪点的黑白影像。

国难当头,没有一人能幸免。

于是,西南联大,也成为原不可能诞生,却成就辉煌的孤本。

02

有必要再介绍一下这所抗战时期的流亡大学。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为保存中国的文化教育力量,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开大学,三校被迫南迁湖南,组合成为国立长沙临时大学。

不久,战火危及长沙,师生们被迫前往昆明,更名为国立西南联合大学。

学校设有文、理、工、法商、师范等五个学院,存续8年内,全校师生员工总数约3750人,教师约370人。

这座独一无二的学府,最终出了2位诺贝尔奖获得者、4位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得主、8位两弹一星功勋奖章得主、171位两院院士及100多位人文大师。

多年以后,90多岁的老人,经常会回忆起,闻一多在开课之初的讲演。

他说:救国要有分工,直接参加抗战固然重要,学习本领、积蓄力量,为将来的抗战和建国献身也很必要。

正是这样的想法,让西南联大的师生,虽处战乱,仍不堕凌云之志。

当时,迁校途中,师生兵分三路。

徒步跋涉去的“湘黔滇步行团”,集体军装着身,看上去威武,却一路艰辛。

行军路上,最初有人走不动路,水泡一层层地起。可到了第10天,所有人就像开启了健步如飞的按钮,一口气能走上十几里地。

这段旅程,被校方定义为不可错过的教育旅程。有人写诗、有人拍照,有人收集了几千首民歌;对机械感兴趣的人,钻研起水车……

好不容易来到云南,虽然是林徽因、梁思成夫妇设计的校舍,但学习与居住环境,实在是简陋:茅草屋,几十个人的大通铺,桌椅合一的羊腿凳,臭虫肆虐,警报频发。

但这都没有吓退求知的学子。

有人,为了听一堂闻一多的课,要穿过大半个昆明城。

自习位子不够,学生们纷纷跑到茶馆,叫上一碟花生米,就开始了一天的功课。

当时西南联大三大常委之一的蒋梦麟,一直在写一本自传体的书。由于轰炸频发,他随时把写好的文稿,放入公文包,准备避难。环境安静了,他又拿出本子继续写。

“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

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的这句话,是对西南联大最好的概括。

早在电影《无问西东》,我们就记住了,昆明的雨季,教授停课,让学生们“静坐听雨”的诗意场面。

03

西南联大,是教育史的奇迹,独一无二。

这首先归功于,西南联大的主力师资:那都是辛亥革命后,中国较早一批留洋的人物。

他们受过良好的西学训练,又有深蕴的中学传统,加上生活磨炼,这些师长,富于人格魅力。

他们身体力行,用艰苦卓绝的精神,示范如何为学。

面对轰炸,教授们露宿了一夜仍旧讲书,学生们下课后才去残垣下找回物品。

做有机实验,用做饭的炭炉加热;没有水银气压表和风速风向仪,连最简单的温度表和雨量筒也没有,就用手指蘸水或者抛土屑感应风向。

时局虽然艰难,但摧毁不了师生满腔的热血,浇灭不了要为人杰的信念。

看到最后,你能等到最大的惊喜。

西南联大建校80周年,一群鸡皮鹤发,但精神矍铄的老先生,参加典礼。

有人颤颤巍巍地,用一指禅的笨拙方式,敲打键盘,由于视力不佳,不得不凑近了屏幕;

有人需要双手拄拐,在大学校园缓缓前行,路过的学子并不知道他惊人的成就。

更让人动容的,是那些一闪而过的瞬间。

听说故交走了,马识途缓缓问了一句:巫宁坤去世啦?

随后,便拄拐坐到电脑前,不知道他内心的波动。但观众的心里,却一揪。

杨苡看似不经意的一句:巴金说,长寿是惩罚。我跟他说:活着,是胜利。

背后,其实有多少要咂摸的玄机和哲思。

杨苡说:Make the most of everyday。

获得两弹一星勋章奖的王希季说:中兴业,需人杰。

全片在杨苡的收音机歌声里慢慢收尾。那是一首英文歌的歌名,也是纪录片的英文名字《One Day When We Were Young》。

那页不可复刻的历史,记录了家国情怀和激昂青春,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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