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媒体时代，让正确的声音先入为主

一一国际传播视域下的空军一级战斗英雄王海上将形象塑造

本文提要：塑造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需要中国站位、国际视野、守正创新。尤其是在全媒体时代，务求让正确的声音先入为主，主动带节奏，正确带节奏，防止和避免一些人乱带节奏。这是舆论引导、舆论斗争所需，是增信释疑、凝聚共识所需，是画像存史、观照现实所需，是讴歌时代、寄情时代所需。让正确的声音先入为主，有利于在舆论场塑造主动态势，把握主导胜势，对外传递正确信号，对内传递坚定信心。

有一种情怀，是军人的家国情怀。

牛年之春，我思想情感的潮水，激荡在这样一件事上：70年前击落击伤9架敌机的空军一级战斗英雄王海上将，当选“感动中国2020年度人物”。

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公布这一消息当天，我采写的新闻述评《空战英雄王海上将，何以在新时代“感动中国”》，经全媒体广泛传播后，第一时间凝聚共识，激发中华儿女共情共鸣。

而让我深受触动的是，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空战英雄王海，和新时代卫国戍边英雄官兵壮举聚合传播，引发海内外舆论高度关注，受到普遍称赞也有恶意抹黑，北京、南京、绵阳、重庆等地公安机关，对公然诋毁侮辱卫国戍边英雄的个别网民依法打击。共和国英雄，法律要捍卫，舆论要捍卫。

“感动中国”和“公然诋毁”交织碰撞，使我静下心来，回顾思考这几年做好空战英雄王海形象传播的有益探索。一系列有益实践汇成一句话：全媒体时代，让正确的声音先入为主，主动带节奏，正确带节奏，防止和避免一些人乱带节奏。这是舆论引导、舆论斗争所需，是增信释疑、凝聚共识所需，是画像存史、观照现实所需，是讴歌时代、寄情时代所需。

“捍卫英雄”和“传播英雄”齐头并进，使我对“传播格局”有了新认知：全媒体时代，媒体之间既要“有序竞争”，更要“合作共赢”，国家利益永远大于局部利益，国际舆论场上我们都是“中国之声”。提倡独家发现、独家视角、独家观察、独家表达、独家制作，不刻意去追求片面的“独家报道”和“一枝独秀”。新时代的新闻人要记住一句老话：独行快，众行远！

王海上将健在之年，一次“看不见的宣传”深化爱国情英雄情

共情共鸣，有时候需要润物细无声。

2019年，是新中国和人民空军成立70周年，是空战英雄王海上将为强国强军心怀欣慰之年。就在当年“六一”前后，一条3分13秒的小提琴快闪《“蓝天娃”的英雄情》在互联网上持续走红，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央视新闻频道、中文国际频道、国防军事频道以及北京卫视、山东卫视、江苏卫视、湖北卫视、深圳卫视、凤凰卫视相继播出，使王海故事融入童声合唱《我和我的祖国》，响彻千山万水、走进千家万户，被业界称为“一次看不见的宣传”。

“看不见的宣传”需要把握“时机力度”。当年5月30日，两位女主播“跨洋对话”成为舆情热点。随即，我和战友解瑾主创的音乐快闪《“蓝天娃”的英雄情》由“空军发布”首发，展现的尽管只是蓝天幼儿园小提琴演奏队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迎六一”主题活动，而77名“蓝天娃”在079号功勋战机（王海曾驾其击落击伤多架美军飞机）前用小提琴现场齐奏和演唱《我和我的祖国》场景，却吸引和感染了无数网民。互联网舆论场，网民们重温一段历史：抗美援朝战场上，王海带领一支年轻的飞行大队发扬“空中拼刺刀”精神，与号称“世界王牌”的美国空军激战80余次，击落击伤敌机29架，被誉为英雄的“王海大队”。随着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王海的英雄事迹“传遍祖国的四面八方、震惊大洋彼岸”。

“看不见的宣传”需要把握“画面语言”。快闪画面的剪辑编排本身，就体现一定的态度。网上走红的这条励志快闪，将观点蕴含在画面中，观众看到和听到的都是事实，但润物无声接受着其中观点。比如，快闪中使用了外籍老人痴迷拍摄王海所驾战机和童声合唱《我和我的祖国》特写镜头，巧妙蕴含了“英雄情结各国相通、英雄血性举世敬仰”观点。快闪中大量使用了各界民众特别是青少年向“079号功勋战机”致敬的特写镜头，生动传递了“让英雄情怀融入青少年血液”的导向。有网友评论说，青少年时代的英雄精神启蒙，往往会铸就一生的前行动力，成为永不褪色的生命情结。学校课堂、公共机构、文艺作品、大众媒介都应讲好英雄故事，让英雄情怀深入人心、启人悟道。

“看不见的宣传”需要把握“共情共鸣”。讲好故事，共情共鸣。小提琴快闪《“蓝天娃”的英雄情》，蕴含着一连串的强军故事、英雄故事。曾就读空军两所蓝天幼儿园的歼-20飞行员陈浏在快闪中出镜，深情表达对空军战斗英雄的崇敬和热爱，他在同期声中表示，“作为一名从‘蓝天娃’成长起来的歼-20飞行员，我一直崇拜空军的战斗英雄，以勇敢善战的老前辈为榜样，热爱祖国，守卫蓝天。”快闪中还“讲故事”说，当年鼓励陈浏建功蓝天的空军一级战斗英雄刘玉堤，2015年2月16日15时弥留之际，在病床上颤巍巍写下“大大发展轰炸机”7个字，留下一名英雄飞行员的临终嘱托和最后牵挂。由远及近，快闪进一步“讲故事”说，空军中远程新型轰炸机轰-6K，是近年来备受关注的明星战机，空军警巡东海、战巡南海、前出西太、绕岛巡航，都有轰-6K的战斗英姿。有网友评论说，听着小提琴，看着轰炸机，激发爱国情，这样的“润物细无声”是正道和王道。

王海上将高飞远行，为送别一名战斗英雄创造了一次传播先例

先入为主，与之相伴的是先声夺人。

2020年9月19日上午，军地各界人士在北京八宝山送别王海老英雄。我和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中国青年报、空军报等军地记者一起在八宝山现场报道。中央主流媒体以社会各界送别王海为契机，通过多种形式讲述这位抗美援朝一级战斗英雄击落击伤9架敌机的战斗故事。95岁老英雄走后留下的“我们勇敢不怕死，美军不敢硬碰硬”等战斗格言，成为全媒体广泛传播的“英雄金句”。有舆论称，中国媒体为送别一名战斗英雄创造一次传播先例。

主流媒体领跑传播速度。送别王海老英雄那天，恰是全民国防教育日，北京市在部分区域试鸣防空警报。送别仪式举行时，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央视军事”新媒体和央视《正午国防军事》节目，第一时间播报快讯《今天，我们送别空战英雄王海》和深度报道《九星战绩 威震九天:送别抗美援朝空战英雄王海》《什么是勇敢？一级战斗英雄王海寄语新时代飞行员》，老英雄生前同期声“共产党培养我当飞行员，我没给中国人丢人！我就是凭着勇敢，勇敢不怕死，飞行员怕死还能当飞行员吗？”让受众深受感染。中国青年报新媒体推送的《英雄高飞：送别空战英雄王海》图文并茂，传递了“王者归航，海天同悲；不朽功勋，逝魂永垂”的崇敬之情。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和央视新闻、央广军事等新媒体，同步推送的网文和微视频瞬间“刷屏”，形成全网为这位战斗英雄送别之势。

外宣媒体扩大传播广度。送别王海老英雄那天，海内外舆论关注这样一个场景：整齐列队的空军“00后”“90后”战士，举着一幅幅写有“九星战绩、威震九天”字样的大照片，来为老英雄送行，为他们崇敬的“爷爷辈战友”送行，空军报摄影记者张东贺等军地同仁现场记录。中央外宣媒体《中国日报》的国内版和国际版，同时刊发大幅照片《北京各界人士送别抗美援朝空战英雄王海》，向海内外介绍这位“九星战绩、威震九天”的战斗英雄，受到广泛关注。王海老英雄这一生与“9”有缘：19岁入党，29岁当师长，39岁当副军长，49岁当军区空军司令员，59岁当空军司令员，高飞远行时钟表的时针、分针都停止在9字上，所驾绘有9颗红星的079号功勋战机被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收藏。2020年9月19日9点在八宝山送别，“九星战绩、威震九天”这句话成为永远的“国家记忆”。

媒体聚力形成传播厚度。送别王海老英雄之后，新华社《参考消息》刊发一个整版的报道《空中拼刺刀，打出中国空军赫赫威名》，图文并茂讲述王海“九星战绩、威震九天”的战斗故事。这篇报道，讲了当年王海作为中国军事代表团成员访问美国时，与时任美国空军参谋长加布里埃尔上将的一次对话：“你就是那个朝鲜战场上的王海？我当年在朝鲜战场上就是被你们打下来的！”“如果你们再来进攻我们，我还要把你打下来！”9月27日晚间，央视新闻频道《面对面》节目播出20分钟的深度报道《王小华：我的父亲王海》，老英雄生前同期声“天空这么大，你美国人是一个人，我中国人也是一个人，我就不相信打不下你们”，感染了广大受众和网友。传递的“王海大队”列装歼-20等重要信息，也让网友兴奋不已。有网友评论，“中国进入新时代，任人宰割、饱受欺凌的时代一去不复返！”

王海上将感动中国，全社会聚力传递“尊崇英雄”的时代强音

凝聚共识，贯通古今中外就行之有效。

2021年新春，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公布王海当选“感动中国2020年度人物”之时，正值党史学习教育展开之际。在全国两会首场“代表通道”上，全国人大代表结合履职实际畅谈“空战英雄王海感动中国，英雄精神基因代代相传”，引发网民共情共鸣，聚力传递“尊崇英雄”的时代强音。

网民认为，越是尊崇英雄人物，越要感悟党的英明领导和党的光荣传统。我们现在所处的新时代，是一个崇尚民族血性、尊崇民族英雄的时代，是一个崇尚坚韧向前、敢于善于斗争的时代，是一个崇尚勠力同心、凝心聚力奋斗的时代，是一个崇尚追梦筑梦、矢志强国强军的时代。新时代的“王海现象”，回应了国人的追求和崇尚，给党史学习教育有益启示。

着眼爱党为党，尊崇英雄人物与感悟党的英明领导融为一体。“搏击长空心向党，飞行万里不迷航。” 3月2日新华每日电讯长篇述评《空战英雄王海在新时代仍然“感动中国”》和解放军报客户端、人民网、光明网的报道介绍，王海94岁那年从电视新闻看到“习主席向人民空军英烈敬献花篮，向人民空军英烈三鞠躬，瞻仰人民空军英烈墙”，深切感受党的核心、军队统帅、人民领袖对人民空军英烈的崇敬，对英雄模范的关爱，对英雄精神的倡导，这一细节情结激荡网民、激励国人。党史学习教育，应在讲好革命英雄故事中，赞颂党的英明领导和党的光荣传统，学史明理，爱党为党。

统筹古今中外，讲好革命传统故事与强国强军故事融为一体。百年征程，党指挥枪，记载于口口相传、代代流传的故事中。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央视今日亚洲、国防军事早报、正午国防军事、军事报道等节目和新民晚报，既传播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王海在抗美援朝战场上“共产党培养我当飞行员，我没给中国人丢人”“我们就是凭着勇敢不怕死，打败了‘世界王牌’空军”等永葆初心的革命传统故事，又讲好王海临终前嘱托“歼-20飞行员好好飞，建功蓝天保卫祖国”等不忘初心的新时代强军故事，让人心潮澎湃、心生敬畏。用这种“古今中外法”学习党史，有利于“初心学到心里去”。

凝聚老少中青，家庭成员互学互教和薪火代代传承融为一体。央视正午国防军事节目《王小华：王海感动中国 父亲感动我》，讲的空战英雄家教、家风、家训故事，直抵人心。新华社播发和湖北卫视、东南卫视、深圳卫视播出的《“蓝天娃”的英雄情》《“蓝天娃”的战机情》，以“一架战机、一个名字、一颗种子”为思想主题，讲述蓝天幼儿园小朋友致敬老英雄王海所驾079号功勋战机的故事，展现新时代少年儿童爱党爱国、崇尚英雄的真挚情感。这些报道，还介绍了小朋友和父母、爷爷、奶奶等家庭成员之间互认战机、互讲英雄、互赞祖国的情况。老少中青几代，共学党史战史，彰显红色基因、革命薪火代代传承。

坚持学史力行，感恩人民学习人民与为群众办实事融为一体。“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参考消息、中国日报新媒体和央视军事、央广军事、空军新闻公众号，披露王海等飞行员和著名豫剧表演艺术家常香玉的战地同框照，介绍常香玉当年用演出170多场的全部收入，加上卖掉自己轿车的钱，为空军捐购1架米格-15战斗机的情况，说明“抗美援朝打胜仗、人民群众是靠山”朴素道理。同时，讲好空军官兵在完成战备训练任务的同时，积极参与打赢脱贫攻坚战的故事，营造学史崇德、学史力行的导向氛围。

强化固本培元，反对历史虚无主义与有效正本清源融为一体。正本清源，有利于固本培元。针对与王海同为“一级战斗英雄”的特等功臣张积慧近年来多次被抹黑的情况，中华儿女和中国青年报、闪电新闻、南方+客户端，通过展现93岁的张积慧坐着轮椅到八宝山送别95岁的老战友王海、在王海遗体前坚持让工作人员扶着站起来鞠躬默哀等情景，介绍当年时任志愿军空军飞行大队长的张积慧在僚机配合下，一举击落号称“空中一霸”的美国王牌飞行员戴维斯所驾飞机的英雄战史。中国军网、空军新闻公众号网友认为，这种“情景介绍”客观生动、可信可敬，有利于加强思想引导和战史辨析，批驳历史虚无主义掷地有声。

王海上将谆谆教导，把握国际话语权需要抢占舆论先机主导为先

主导为先，需要抢占先机因势而动。

作为人民空军历史上第一位新闻发言人，履职9年来一直不敢懈怠，着眼做正确的事、正确去做事，竭尽所能传播空军声音、讲好空军故事，一条深切体会就是着眼主导胜势，塑造主动态势。

2015年11月11日，人民空军成立66周年纪念日当天，王海老英雄给予我“讲好空军故事”深情勉励，还有他写的一本书《我的战斗生涯》。捧读老英雄的深情勉励，想起了《长大后我就成了你》这首歌。小时候，我们农村很多人家的墙上都挂有人民空军战斗英雄的画像，我们的少儿读物也有不少反映空军战斗英雄的连环画。长大了，我有幸成了人民空军的一员，还能见到小时候崇拜的空军战斗英雄，心中充满了豪情和豪气。担任空军外宣办主任期间，我和战友杨振、黎璇等同志一起，策划推出了一套5枚《空军一级战斗英雄》外宣纪念封，第一枚就是讲述王海老英雄战斗故事。

老英雄《我的战斗生涯》中有这样一个故事，我在2016年9月参加深圳“国防论坛”时讲给特区青年引发共鸣：1951年11月18日，王海率领飞行大队，打出了被载入空军战史的一仗。那天下午，王海所在团奉命升空拦截敌机。就在编队攻破了美国轰炸机机群阵形，准备逐个击破时，王海突然发现左前方的低空处，出现了60多架美国F-84战机。在那次交锋中，他们缠斗在一起，王海几乎可以看到对面机舱里的敌机飞行员。最近的一次，王海在不到500米的距离开火，敌机在他眼前爆炸，而对方的子弹也打在他的机翼上。短短10分钟，王海本人击落两架敌机，他所在的大队共击落5架敌机，自己则无一伤亡，打出了5：0的战果。

10分钟打出了5：0的战果，这句话是深圳特区青年最为关注的。深圳广电集团时政新闻中心主任陈红艳说，深圳特区以“深圳速度”闻名，追求“效率就是生命”。当年“王海大队”5：0战例把握的是10分钟的战机，而今我们把握国际话语权需要抢占舆论先机。

全媒体时代，在国际空域、国际海域进行的各类演训活动，不管我们说不说，外方、外媒都要抢先说，国内媒体“援引外媒”还会广泛说，要求我们因势而动、把握主动、力争主导，避免“中方不说外方说”“外方出题中方答”，把军事活动的话语权、定义权抓在手中。这些年，我和战友们致力于探索主动发布、事实发布、战位发布、关联发布“四位一体”工作机制，不断拓展国际话语新空间，相关记载史料在中宣部等部门举办的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新中国成立70周年大型展览中展出。

把握国际话语权，战略和战术互为影响。这9年，大国重器歼-20和运-20亮相航展、列装空军、实战实训，空军警巡东海、战巡南海、绕岛巡航和编队飞越巴士海峡、宫古海峡、对马海峡演兵大洋，空军新闻发布实现了“让正确的声音先入为主”目标。空军首次飞越宫古海峡，任务结束15分钟后即向海内外发布信息；空军双向绕飞台湾岛巡航，任务结束5分钟后即向海内外发布信息，把握了舆论主动。

落后就要挨打，贫穷就要挨饿，失语就要挨骂，这是从中国近代以来的历史中得出的深刻结论，王海老英雄就此给过我们很多鞭策和勉励。这几年，空军向海内外发布50多部多语种多方言宣传片，开创了一种讲好空军故事的新模式，我和解瑾等同志都是亲历者。记得2019年9月和11月，空军相继发布了强军主题宣传片《鹰击长空 为国仗剑》和《长空雄鹰 为国奋飞》，首次公布空军飞行员海上中英文喊话驱离外机影音，首次公布在国际空域排除外机干扰勇往直前的影音，受到海内外舆论广泛关注。王海老英雄从新华社《参考消息》上看到有关报道后非常高兴，在报纸上签名勉励我们把握话语权主动权，至今历历在目，深受教益。

抢占先机，先声夺人。老英雄的谆谆教导，激励着我们勇毅前行，把“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的空军故事讲遍全中国、传向全世界。

作者：申进科

（本文经作者授权，在南方+客户端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