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0年年报发布后，目前已有数十家ST上市公司宣布“脱帽”，也有多家企业“披星戴帽”，同时也有多家退市企业。其中，截至4月30日，医药行业共有13家ST概念上市公司，*ST康美、*ST目药、ST天圣、*ST济堂、*ST百花、*ST恒康、*ST华塑、*ST海医、ST运盛、ST金花、*ST交昂、*ST辅仁、ST冠福。

退市新规下的“摘帽礼”，核心要素是主业的向好及内控的完善，新增的“扣非后净利润+营业收入”等组合类财务指标，更是对ST公司的持续经营能力提出严格考验。而据Wind 统计，2021年以来沪市已有10家公司退市（以监管作出终止上市决定为统计口径）。 5月25日，沪深交易所对*ST鹏起、*ST富控、*ST信威、*ST欧浦四家公司作出终止上市决定。

实际上，上述ST企业都在为“摘星脱帽”做努力，通过梳理看，主要通过变卖资产，如*ST交昂、*ST目药、*ST辅仁、*ST运盛等变成交大昂立、ST目药、ST辅仁、ST运盛，ST金花、*ST 天圣变成金花股份、ST 天圣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控股股东归还占用资金；*ST康美、*ST恒康则是引入投资人。

市场也期待*ST恒康等引入投资人后能够重整成功。不过，一位不愿具名的资深投资人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分析称，引入投资人实际上也存在一定变数。如5月12日晚，*ST众泰公告，公司意向投资人上海智阳决定暂缓推进对本公司的投资事宜，这是基于本公司对众泰汽车尽职调查结果的评估，以及近期众泰汽车股价异动、严重偏离其基本面。而对于后续进展，投资者也持续关注，但截至5月25日，在深交所互动易上，*ST众泰给出的回复“重整仍在进行中”“如有重大进展将会及时披露。”

图注：医药st概念股

01 退市新规发威

退市新规发威，一天之内，4家公司退出A股。5月25日，沪深交易所对*ST鹏起、*ST富控、*ST信威、*ST欧浦四家公司作出终止上市决定。其中，*ST信威没有退市整理期，将在6月1日予以摘牌。

如上提到的*ST富控退市也在意料之中。游戏占主营业务98.02%的*ST富控，因2018年度、2019年度连续2年经审计的期末净资产为负值，*ST富控已于2020年12月9日起暂停上市。2020年8月24日晚间，*ST富控因2019年违规确认投资收益29亿元收到监管一纸红牌警告。上交所指出，如相关部门要求*ST富控在规定期限内改正但公司未予改正的，其将触及股票上市规则14.1.1 条有关规定，股票将被暂停上市。

2020年底，交易所修订发布退市规则，以“收入+利润”的组合指标取代以往单一净利润指标，意在将缺乏持续经营能力的“僵尸企业”和“空壳企业”及时清出市场。退市新规下的“摘帽礼”，核心要素是主业的向好及内控的完善，新增的“扣非后净利润+营业收入”等组合类财务指标，更是对ST公司的持续经营能力提出严格考验。

如全新好、云南城投、中房股份3家公司均触发“扣非后净利润+营业收入”指标，分别变身*ST全新、*ST云城、*ST中房。

览海医疗也是直接变为“*ST 海医”。4月29日晚，览海医疗发布2020年年度报告。年报显示，2020年览海医疗实现营业收入7439.36万元，同比上涨139.07%；归母净利润6127.92万元；扣非净利润-1.66亿元；基本每股收益0.07元/股。览海医疗财报显示，其2018年、2019年、2020年营业收入5,305.1万元、3,111.8万元，归属上市公司股东净利润分别为11,443.3万元、-17,516.7万元。

按新规，因览海医疗2020年年度经审计的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负值且营业收入低于人民币1亿元（“净利润”以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前后孰低为准），根据《上海证券交易所股票上市规则》第13.3.2 条第一款之规定，公司股票将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

退市新规中的“营业收入扣除项”，也为监管执行提供了法规依据和清晰的界限。

如ST乐凯已在近期对业绩预告中的收入扣除进行了修正，扣除后收入在修正后不到1亿元，扣除项目是新收购公司2020年期初至合并日的收入。

*ST南化也是经过上交所年报事后问询，最终确认营收扣除项，并调整营业收入。

2月4日ST南化年报显示，2020年实现营业收入7.28亿元，归母净利润907.4万元，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净利润541.7万元，公司表面并不触及组合财务指标。但退市新规明确，营业收入扣除项为“与主营业务无关的业务收入和不具备商业实质的收入”。

经上交所年报事后问询，4月26日晚间ST南化发布的公告显示，其业务全部为贸易，客户和供应商单一，并于2020年10月后已停止与该客户和供应商开展业务，该贸易难以形成稳定业务模式产生收入。ST南化将该年度的贸易收入调整为与主营业务无关的业务收入，并对年度大宗商品贸易业务形成的利润调整为非经常性损益。

调整后，ST南化扣除与主营业务无关的营业收入金额为0，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净利润为-921万元，由此触发“扣非净利润+营业收入”组合类财务退市指标，公司股票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变身“*ST南化”。

02 新规下的“脱帽礼”

除了披星戴帽外，脱帽摘星也是严格按照新规则。

5月18日，ST目药发布公告，其股票于5月19日停牌一天，5月20日起复牌交易。自5月20日起，股票将撤销退市风险警示并实施其他风险警示，简称由“*ST目药”变更为“ST目药”。

公告强调，经审计，截至2020年12月31日，ST目药实现营业收入20,662.73万元，扣非净利润为-5089.35万元，扣除与主营业务无关的业务收入和不具备商业实质的收入后的营业收入为20,213.75万元。对照相关规定逐项排查，公司涉及退市风险警示情形已经消除。

在新规的“威严”下，很多企业选择传统的变卖资产等形式。

5月17日，*ST交昂的股票简称也重新变更为“交大昂立”。而自公司申请撤销股票退市风险警示以来，股价已上涨逾30%。

年报显示，截至2020年12月31日，交大昂立的归母净资产为8.35亿元；公司去年共实现营收3.33亿元；扣非前后的归母净利润分别为9267.01万元和705.89万元。对照上交所《股票上市规则》，公司已符合“脱星摘帽”条件。

对于2020年的业绩大扭转，交大昂立主要归功于医养板块的利润增长。据披露，去年公司该板块实现归母净利润5469.51万元，同比增长52.64%。截至今年一季度末，公司直接管理经营的养老护理机构为6家、床位共1646张。

立足“银发经济”这一优质赛道，交大昂立表示未来还要再接再厉。2021年，公司医养板块将着力提升机构管理水平及临床医疗技术与护理技能水平；尝试性增设新的临床业务板块；并加大营销力度，进一步完善风险管控体系。

如因控股股东涉嫌侵占公司资金的天圣制药，自2019年6月5日起被实施其他风险警示；又因2018年度财务报告被北京兴华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出具无法表示意见的审计报告，2019年4月29日起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特别处理。

5月13日，ST天圣公告显示，截至2021年4月8日，控股股东刘群占用资金本金及其利息已全部偿还完毕。

同时ST天圣还在通过重大资产的出售来缓解压力。2021年4月29日，ST天圣已向重庆医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完成长圣医药公司51%股权的过户手续，后续两者将在业务领域深入合作，实现优势互补、协同发展。ST天圣表示，本次出售股权的资金主要用于公司生产经营活动，改善财务状况、缓解公司经营压力。

从上述医药ST看，资金占用问题比较明显，而解决该问题也称为ST公司脱困的主要途径之一。

2021年4月30日，*ST济堂发布公告提到，公司股票继续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而关于争取撤销风险警示的意见及主要措施之一即涉及解决占用资金问题：

公司将积极采取相应的措施，进一步完善和强化内部控制制度的执行管理，加紧督促控股股东归还占用资金，尽快消除财务报告无法表示意见及财务报告内部控制否定意见的相关事项及其影响，努力实现公司撤销退市风险警示的目标，切实维护广大投资者的利益。

03 曲折保壳之路

除了出售资产等，ST股脱困还在引入重整投资者等外部力量，从公司治理、资金等多角度入手。在上述资深投资人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分析称，在资产重整中存在很多变数，包括经营状况的扭转、债务问题，涉及投资人、监管层等。

如*ST恒康此前公告海王集团、益佰制药拟参与其资产重整，但最终花落新里程集团。今年1月11日，由国内最大综合医院集团之一新里程牵头的联合重整投资人，在拿下*ST恒康名下四家核心医院资产后，已控制其中的泗阳县人民医院，并完成后者董事会成员、董事长和财务总监变更。

不过，在4月29日，*ST恒康发布公告称，2018年度、2019年度连续两个会计年度经审计的净利润均为负值，根据《深圳证券交易所股票上市规则》（2018 年11月修订）的相关规定，公司股票交易自2020年5月6日开市起实施“退市风险警示”。因2020年度报告公司存在最近三个会计年度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前后净利润孰低者均为负值，且最近一年审计报告显示公司持续经营能力存在不确定性的情形；根据《股票上市规则》第13.3条第（六）项的相关规定，公司股票将于2021年4月29日开市起被叠加实施其他风险警示。

5月12日，*ST恒康在投资者关系活动记录表中表示，自2020年8月被债权人向陇南中院申请重整后，公司积极配合法院、政府以及监管部门做好重整的相关工作，新里程集团积极参与到恒康医疗的司法重整，该事项尚需法院的裁定批准，最终能否实现具有不确定性。

北京观韬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杨帆律师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新规取消了净利润连续三年亏损退市的规则，交易类退市、财务类退市、规范类退市和重大违法强制退市。以财务类退市来说：若最近一个会计年度经审计的净利润为负值且营业收入低于人民币1亿元可能退市，但若一个公司连续亏损三年，但是营收没有低于1亿元，那么不会退市，但是交易所会重点关注公司持续盈利情况，通常会以年报问询的形式进行问询。

如5月17日晚，*ST恒康公告收到深交所对于公司2020年年报的问询函，被质疑持续盈利问题，问询函要求公司对其连续多年盈利状况不佳、未决诉讼损失及负债计提是否完整、净利润与现金流存在较大差异、债务重组收益计入当期损益是否合规等问题进行详细披露。

如深交所还关注到*ST恒康关于2020年年报被出具“非标”意见的专项说明。针对*ST恒康“已采取改善持续经营能力的措施”的说法，深交所要求公司结合相关经营业绩，评价相关措施的有效性、说明后续拟采取的措施，并说明公司为消除风险警示所采取的具体工作安排及进展情况。

截至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发稿，*ST恒康未对深交所进行回复。

5月26日，有投资者在深交所互动易上提问，*ST恒康有多少家在建医院以及进度等情况，*ST恒康回复称，在建或扩建共4家医院，由于公司资金紧张，目前都处于缓建状态。

另有不愿具名的律师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不触发其他指标，单纯亏损的不会引起退市，但若*ST恒康医院被拍走出表，触及其他指标，净资产为负一样会退市。

除了以上多种不确定因素外，还有投资人的因素，如上述提到的*ST众泰，5月12日晚，*ST众泰公告，公司意向投资人上海智阳决定暂缓推进对本公司的投资事宜，这是基于本公司对众泰汽车尽职调查结果的评估，以及近期众泰汽车股价异动、严重偏离其基本面。

自*ST众泰宣布已有两家意向投资人前来就参与预重整/重整事宜进行沟通后，该公司股票便一路狂飙，截至5月12日收盘，实现了44次涨停，累计涨幅已达409.65%，股价翻了5倍。

上海智阳暂缓的决定也让*ST众泰重整蒙上一层阴影。投资者也一直在互动易追问，*ST众泰回复则是进展中。在股吧中，也有投资者将*ST恒康与*ST众泰类比，从股价上，*ST恒康也有类似的情形，自1月11日新里程宣布以意向重组人身份进入后，股价一路飙涨，从1月11日1.45元／股至5月26日收盘3.53元／股，飙涨243%，期间最高价3.98元／股，飙涨274%。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也就此向*ST恒康证券办致电咨询新里程是否也会因为此原因退出，截至发稿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

（作者为21世纪新健康研究院资深研究员、研究员）

（编辑：徐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