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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和年轻人无法揪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地球,令和时代的日本男儿会否有新的变化,或许就寄望于后疫情时代的日本,是否有新的面貌。
“知道”(nz_zhidao)跟你谈谈 ,日本年轻男性的进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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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捕》剧照)
根据日本NHK电视台报道,疫情影响下,日本孤立的年轻人增多,有地方政府打算成立相关部门,以专门应对此问题。
本来以为进入令和时代,年轻人会有新的际遇、新的面貌,怎料在新冠肺炎的影响下,日本政府应对不利,东京奥运会在风雨飘摇中,互联网上丧气一片。至少就目前的局势看来,令和时代的年轻人,跟平成时代相比,恐怕难有根本上的改变。
人们都习惯日本年轻男性以“草食系”“宽松世代”“御宅”等自称,事实上,这并非日本男性的本来面目。曾几何时,日本男性甚至是血气方刚、男性气质等的代名词。日本男性缘何发生这样的转变?转变的原因又是什么?
到哪儿去寻找高仓健
近一百年,日本经历了三个年号的更迭。分别是昭和(1926-1989),平成(1989-2019),令和(2019-至今)。日本男性在不同年号期间,也有不同的形象。
昭和期间,日本男性的典型形象是“九州男儿”。所谓九州,指的是日本九州地区,下辖福冈县、佐贺县、大分县等。历史上,福冈男儿以霸气、进取、豪爽、好酒量等著称。昭和男儿都像九州男儿那样,有着浓烈的男性气质,独当一面,顽强坚韧。当然,九州男儿也有很强的男性中心主义,对外具有攻击性和侵略性。
二战中战败的日本,在美国的援助下,经济迅速腾飞。从1956年到1973年,是日本经济发展的黄金年代,不仅从发展中国家跃居发达国家行列,并于1968年成为仅次于美国的经济体。日本社会进入乐观昂扬的状态中,股市不断涨,房价不断涨,昭和男儿敢拼敢闯,只要勤恳做事,就能分享到经济发展的红利。后来有人用“团块世代”形容二战后日本出现的第一次婴儿潮人口——他们是推动经济腾飞的主力,是日本经济的脊梁,同时也是昭和时代的既得利益者。
东亚其他国家对昭和男儿的认知,主要通过大量的日本电影。高仓健,是当时日本男人的形象代言人,无论是《追捕》里的杜丘,还是《幸福的黄手帕》里的勇作,形象都是“男人中的男人”。甚至由于高仓健的形象太迷人,在1980年代的中国社会还引发了一次男性气质的大讨论。1985年第2 期的《中国青年》杂志上,刊发了一篇署名水竹的文章《到哪儿去寻找高仓健》,文章写道:“日本电影《追捕》在中国上映时,我去看了,深深地被男主角的气质所吸引:刚毅,勇敢,百折不挠,把感情埋得很深,又爱得那么热烈……”
当时大众对高仓健的痴迷和推崇,也是一个侧面例证:昭和世代的日本男儿,很刚。
(IC photo / 图)
宽松世代又如何
1989年之后,日本进入平成年代,危机早在昭和末期埋下了。1974年后,日本就进入低速增长期。1985年9月22日,日本与美国等国签下广场协议,目的是联合干预外汇市场,日元大幅升值,房地产、股市继续涨,但泡沫也不断加大。
进入1990年,噩梦开启,日经不断下跌,1990年10月1日(黑色星期一),股市大跌,日本泡沫经济破产,日本进入长达20年的衰退期。祸不单行的是,平成年间日本还遭遇了阪神大地震、2008年的经济危机,以及2011年的东日本大地震,日本社会长期陷入一种沮丧绝望的情绪。
出生成长于平成年代的日本年轻人,自然有着不同于昭和男儿的面貌。财富被团块世代垄断,年轻人工作机会稀缺,阶层流动机会渺茫,看不到出路。日本社会学家三浦展提出“下流社会”这一概念,用以形容阶层流动的困难导致年轻人的普遍挫败:无法成为上流,那就自甘下流社会。
平成时代用以形容日本年轻男性的概念很多。男性模板已经不是高仓健那样,而是五官清癯、秀气、没有攻击性、恋爱力下降的“草食系”“盐颜系”。“草食系”进一步演化,就成了“佛系男儿”,无欲无求,不婚不育,对什么事都不强求也没什么高欲望。当然,也有一批男性成为“御宅族”“肥宅”,重点在于“宅”,他们沉溺、热衷于ACGN亚文化,更愿意活在虚拟中而不是现实中。
2016年日本编剧大师宫藤官九郎编剧的《宽松世代又如何》,可以说是平成男儿的典型概括。这里的宽松世代,不仅指涉在主张宽松教育的纲领下培育起来的一代人(出生于1987年4月2日-2004年4月1日),它也代表年轻人对自己、对未来一种“宽松”“又如何”的态度:没太大追求,没太大压力,没太大目标,就这样宽宽松松、吊儿郎当地活着。
还有一部很典型的日本电影《濑户内海》,也是年轻人精神状态的写照。这部电影围绕两名高中生放学后悠闲吐槽聊天的日常展开,六个章节基本都是同一场景,导演拍的就是两个人呆坐河边东拉西扯地聊天。高中生濑户有句内心独白,说出平成男儿的心里话:“青春为什么一定要跑步流汗,为什么不能就在河边虚度呢?”“虚度”是平成时代的一个关键词。为什么生命一定要耗费在加班、学习、上进、追求成功上面,为什么就不能虚度?
因此,日本社会对平成时代男性的评价是有争议性的。有人理解年轻人的佛系和丧,也有人痛斥不思进取的日本年轻人是“平成废物”。
未完待续的令和男儿
2019年日本进入令和年代。令和引自日本《万叶集》,“初春令月,气淑风和,梅披镜前之粉,兰薰佩后之香”。时任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曾经发表了针对新年号的演讲,文中提到,“严寒过后,春天来临,梅花持续盛开,意喻着每一个日本人都能心怀对明天的希望、绽放起心中之花。为了能够看到这样的日本,我们决定采用‘令和’。”
平成末期,主打宽松货币政策的“安倍经济学”起到一定作用,即将举办的东京奥运会也给日本社会带来了一点盼头。人们期待进入令和年代,日本社会会有新的面貌,年轻人也会有新的面貌。
人算不如天算,新冠肺炎疫情冲击下,日本的应对难称理想,推迟一年的奥运会打算继续举办,但无外国观众,目前日本疫情也没有明显的缓和痕迹。而疫情进一步加剧日本“少子化”现象,以及年轻人的孤立化状态,御宅族不断增加。
令和年轻人无法揪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地球,令和时代的日本男儿会否有新的变化,或许就寄望于后疫情时代的日本,是否有新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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