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快评|成人的惊悚,儿童的诗歌

南方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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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维辰

“晚上/我拿手电筒往河里照/半年前淹死的那个/小孩/在水里写作业/他看见有光/就抬起头/冲我笑。”

看完这首名为《河》的现代诗,你是否会感到害怕?4月20日,这首诗歌引发争议,有家长表示,“这首诗的画面感很强,我家小孩看到后吓坏了。”

《河》刊登于《现代写作》初中写作专刊,主要受众群体是初中生,以考场作文为主,也辟有“现代诗”版面。初中生属于儿童群体,面向他们的现代诗属于儿童诗,应符合儿童阅读习惯和理解能力。而作者姓名及身份并未注明,《河》的创作背景也就无从知晓。

资料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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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河》中意象,河、淹死的小孩、写作业、笑,关联起来似乎马上可以脑补一个个恐怖故事。诗歌的画面性的确很强,但寥寥数字并没有明确展现什么恐怖、血腥情节。儿童诗叙事应当回到儿童视角,试问一个儿童读者读完这首诗印象最深的是什么?最贴切初中生日常的是写作业,这么晚了在水里竟然还要写作业?!如果他们害怕,多半也是被作业支配的恐惧。反对者多为家长,他们认为这样的画面会吓到对孩子,似乎上了初中的孩子还看不得一丁点“晚上”“淹死的孩子”字眼,否则就会被吓到。

经历阅历不同,侧重点就不同,读完一首诗歌产生不同联想再正常不过,多元的个体评价无可非议。关键是家长表达的并非自己作为读者的感受,而是想象孩子的反应,这种过激反应其实是过度保护。学生作为主要受众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人,然而他们却“被发言”了,结果是成人家长在评价儿童诗歌,本该主导的儿童视角缺席了。

往小了说,这是以成人文学标准评判儿童文学,以成人思维替代儿童思维。往大了说,是家长对孩子的刻板印象,他们真如想象般“永远长不大”“不堪一击”?要相信,儿童有自己的判断力和承受力。从另一个角度看,诗歌整体思想和表达都较为成熟,本身确实存在一些“成人化”因素,家长抵制儿童文学成人化也有防止孩子早熟的考虑。

尼尔·波兹曼在《童年的消逝》中提出,“童年”并不是生物学概念,而是社会产物。电子媒介的出现使得儿童获取信息更加容易,家庭与学校的信息控制权被电子媒介分走,儿童接受“成人世界”信息越多,社会化越充分,行为方式就越趋向于成人。这在媒介与信息流通高度发达的今天更甚。若出于避免儿童过度早熟的考虑,就有一定道理。

编辑 佘余
校对 符如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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