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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曾经来过这个世界，给我们带来很多欢乐

今天下午，著名演员吴孟达因病救治无效去世。

他入行50年被奉“黄金绿叶”，年老仍为养家拼命拍戏。丐帮长老、胡铁花、金牌配角、乌龙院师兄，经典角色数不胜数。

他曾获得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配角。

22岁出道至今，他的演技一直在线。拍《流浪地球》时累得要吸氧吃药都依然坚持工作，非常敬业。

拍摄海报时心脏不适连声跟大家道歉。

吴孟达在最后一部电影片场还和王宝强逗大家开心，劝大家做人就是要开心。

香港媒体拍到吴孟达儿子现身医院，由家人陪伴送别父亲。

他和郝邵文、释小龙的铁三角深入人心，他牵着两个小和尚的画面是大家的童年回忆。

郝邵文和释小龙都非常不舍。

他真的是看着两人长大的。

导演王晶表示原本两人会合作《追龙3》的，可惜因故延误，从此再无机会。

吴京和王宝强等艺人都发文悼念吴孟达。

综艺导演吴彤透露，吴孟达跟他说自己还年轻着，别叫他达叔，叫他达哥。

这句话现在上了热搜。

吴孟达好友田启文受访时表示，周星驰一直很关心医院的情况，“所有的消息他都知道，他很关心，他现在的意思是，有任何需要他出力的，他都没问题，都会来帮忙做。”

吴孟达和周星驰两位老搭档早在1983年，就合作了《射雕英雄传》。后来《赌圣》大获成功，从此两人开始长期合作。

到了2001年两人最后一次的银幕合作《少林足球》为止，两人一共合作过二十六部电影，三部电视剧。

《功夫》和《美人鱼》周星驰都曾邀请吴孟达参演，可惜因档期冲突和吴孟达身体状况都错过了。

作为周星驰的最佳拍档，吴孟达曾在节目中夸周星驰有天分，很懂演戏的节奏。

两人很熟，彼此坦诚，hin有默契。

提到两人合作，吴孟达曾说：“只要我不死，他还没退休，我们还是会合作的。”

答应大家说好一起走，您怎么掉队了呢？

大家还盼望他和周星驰再次合作，再也没有春暖花开再会之日了 。

童年回忆里的人又少了一位，谢谢您曾经来过这个世界，给我们带来很多欢乐，留下一大波经典作品。

最后附上本刊09年吴孟达的专访，愿天堂没有病痛，祝您一路走好。

吴孟达：成龙问我和周星驰，你们眨一下眼，就那么好笑？”

年轻时的朋辈，周润发比他高大帅气，杜琪峰比他有才华，混迹电影圈近二十年，前有午马、秦沛等老戏骨，后有林雪、杜汶泽、黄秋生等中生代，香港电影工业蓬勃发展的年代人才辈出，但整个90年代吴孟达却一骑绝尘。能被称为“香港第一男配角”，自然得有点舍我其谁的真材实料：再少的戏份， 一出场依然举足轻重。阅港片无数的观众，忘得了片名忘得了内容，忘不了的是他每次出其不意的现身，那副满满是戏的神情。

对话人/ 叶晓萍

录音整理：黄宛琪

（本文出自2009年7月27日《南都娱乐周刊》专访）

入行头十年经历从走红到破产

“周润发说，你想不通就继续烂吧”

当年吴孟达出师、入行似乎顺风顺水，但套用一句某大哥的经典语录，他也犯过“很多年轻演员都会犯”的错，以致出道前十年就经历了走红、雪藏、破产的巨大落差。吴孟达在演艺圈的开头并不轻松，不过倒也起伏跌宕交足功课，而正是戏外的“精彩”，最后竟祸兮福兮地促成了他日后的绝境重生。

南都娱乐：你20 岁时考上训练班，入行难不难？

吴孟达：当时一腔热情想入影视圈，无线电视艺员训练班第三期我考了进去。我从小不属于乖孩子那一类，没心思读书，不喜欢做传统的工作，那时候觉得做明星很厉害哦，好风光啊，过的真是糜烂的生活啊……直到我真的试着去考训练班，幸运地考上了，就不知死活地认为考上就是大明星了。我同期训练班的同学现在大家都认识了，像周润发、卢海鹏、邓英敏。在TVB呆到第七年拍了一部《楚留香》，我演的胡铁花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角色，台湾那边也开始流行楚留香热潮，请我们过去登台和拍电影。当时我是TVB合约艺人，就请了两三个月的假，和赵雅芝、廖安丽等一帮人过去做show。那时每天晚上有老板请吃饭啊，酒色财气啊什么都有。我请假的期限到了，但在台湾有那么糜烂的生活，又有白花花的银子，就不管TVB 的期限，继续在那边天天醉生梦死，哈哈。在那边过了一年多再回去TVB，我这么不听话，当然就被雪藏了。

无线艺人训练班第三期毕业照

南都娱乐：等于是刚走红就跌入低谷，跟周润发也差点因财失义？

吴孟达：是啊，在那段糜烂日子里坏习惯全出来了，又赌钱，被银行和债权人追债，搞到我要宣布破产。

那是1980年，我要还30多万，真的是赊借无门，周润发已是香港红透半边天的小生，和我又是感情挺好的同学。以前读训练班他住在香港岛，那个年代没有海底隧道，晚上过了12点回去是很麻烦的，他就时常在我家睡觉。后来我开口向他求救，他没有当场拒绝我，大概过了一天才说不行，最后丢下一句话：“阿达，你自己要想通，你想不通就继续烂下去，这辈子都搞不定的了。”但我当时想，不是吧，大家那么多年老同学，有难你都不帮？当时有几个方案是想到的，要不就逃跑，躲起来；要不就转行，在这个圈子里消失；要不就自杀；要不就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垫高枕头从晚上想到天亮，结果就决定走最后一条咯。

南都娱乐：那几年是怎么慢慢重新爬起来的？

吴孟达：TVB 将我摆在雪柜雪藏，以前我演《楚留香》胡铁花这些这么重要的角色，回去之后只派我演《射雕》长老什么的，最开始更是演一些飞仔啊，我之前可是《欢乐今宵》的主要成员，但又喝又嫖又赌，还怎么爬起来呢？想了很久，还是干回自己熟悉的老本行，以前我们都是学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那套体系的，那时我的工作量不多，有很多时间但没钱去消遣，于是硬下心肠磨好这把刀。从1981年开始我的确非常用功，凭以前老师发的表演艺术书学习。记得虾叔（关海山）闲时也喜欢喝两杯，我们聊得来，我后来还叫他做师傅，他借很多关于表演的书给我。我又不停地去看旧电影，可以思考一下前辈的表演。那四年，你说困难也行，你说我幸运也行，的确让我开窍了：所有东西都必须抽丝剥茧弄得清楚，每一句台词每一个镜头，怎样才能让观众接受、对整个戏有什么帮助和对手互相有得益，原来演戏是要从这个角度去看的。

《楚留香》剧照

南都娱乐：到《新扎师兄》的时候，应该是低谷反弹的一个契机了？

吴孟达：那是1985年招振强（曾导《上海滩》）开拍《新扎师兄》，让我演警察学校里的教官。剧本里的人物性格没那么鲜明，于是我想这个角色该怎么给他生命呢？四个字：面冷心热。一场戏要骂梁朝伟的，他做我一个学生，从头到尾都是我的对白，大概两页纸，一般我看4次就能记住所有对白，但我看了200次。

总之我一定要抢完焦点，就连主角的戏比我多也是没用的，焦点一定在我这里。所以我从1985年到1988年在电视上都非常受欢迎，每年的贺岁片指定要找我。

《新扎师兄》剧照

与周星驰成就经典喜剧组合

“周星驰容易暴躁，我会做和事佬”

30岁后的吴孟达，开始重新做人修炼成一个好演员，如果没有遇上周星驰，后来的吴孟达可能成为一名宜悲宜喜城府幽深的老戏骨。但和周星驰相遇和合作，碰撞出的火花却改写了他的演艺轨迹，通向喜剧电影世界的门已经开启， 上世纪90年代的喜剧片和贺岁片也被注入了强大的新能量。

南都娱乐：和周星驰从《盖世豪侠》成为经典搭档，对你是另一个转折点？

吴孟达：1988年末开这套电视剧，周星驰被公司派来演我的徒弟，其实我对他不熟悉，但又依稀有点面熟，原来他是做那个儿童节目《430穿梭机》的，又很巧地和我住同一个社区，从我家走路过去他住的地方大概五到十分钟，所以经常一起回家，在车里聊着聊着就变得熟悉点了，互相的芥蒂也没有那么多了，最后无所不谈。可能因为《盖世怪侠》的缘故，公司第二年又拍了《他来自江湖》，演员有万梓良、毛舜筠、恬妞，我和周星驰做一对父子。当时我和他已经熟悉了，每天都会在家附近的24 小时营业美国餐厅，拿出剧本开始讨论，那时大家精神好得不得了，都不想睡觉。

当时他还不算资深演员，很多意见要通过我去跟监制商讨，有的主意大家觉得可行啊，就推我上了，当时我在TVB有一点地位，监制都很相信我。戏里我和他的关系挺前卫的，我做他老爸但又不像他老爸，这就是所谓“无厘头”的开始了。但说真话，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无厘头”，那是别人叫的，我们从来没有把这种表演方式定义为“无厘头”，哈哈哈。“无厘头”就是凭空去表演，所谓“文明剧”没有剧本的，随心情，喜欢说到这里就说到这里。

南都娱乐：你们的组合有市场了，然后就开始打入电影圈？

吴孟达：那个成功是靠吴思远先生的，当时他是在加拿大，但《他来自江湖》的录影带传了过去，我后来才知道的。他的太太唐唐过来和我接触，说觉得我们的组合很好玩，想找我们拍电影，这就是我和周星驰的第一部电影《赌圣》，导演是刘镇伟。但那时我和星仔跟他还是第一次见面，大家却一拍即合，在合理的情形下令这部戏变得很疯狂。拍的时候没有压力，总之就用心拍吧。后来因为吴思远的关系排成暑假档，当时大哥成龙有部戏也是暑假档，影帝许冠文有部喜剧也是暑假档，三部片里面我们是黑马，制作成本便宜，名气不及人家，我们都不敢去看。首映午夜场工作人员回来说很火爆，现场笑声多得不得了，票房赶得上成龙他们的午夜场。我说不是吧，不要骗我们啊。“是真的，达哥。”他们开始叫我达哥了。

于是我悄悄叫人买了两张午夜场的票，约上星仔，开了场大概十五分钟才悄悄地进去，还没进去就已经听到全场的笑声了，找到位置后两个就鬼鬼祟祟像做贼似地坐下，哇，观众从头到尾哈哈大笑，当时我们都被气氛感染到兴奋得不得了。小朋友干脆就是一边笑一边拍大腿，一边扔东西的也有，笑得完全忘形，掌声多得不得了，我们就真的走运了，从那时候开始，我和星仔不停地合作。后来成龙大哥找过我和星仔，问：“哇，你们拍的那些是什么，那么过瘾？我从几十楼跳下来都没有人鼓掌，你们眨一下眼，或者躺在地上pose 怪一点，就那么好笑？”我们也说不出，只觉得当时应该这样而已，但从此就变成一个气候了。

南都娱乐：和周星驰合作那么久，彼此的合作模式有没有变化？

吴孟达：表面上没有变化，但其实不停地有变化，开始我们沟通很多，后期因为比较忙了，大家今天拿剧本回来，明天看有什么地方改的，可能临场改就来不及了。而且后期星仔也开始学着做导演了，他将自己个人表演更多地放给别人，希望群体的戏好看一点。以前的戏从头到尾都是我们两个在唱双簧的，所有的笑料几乎都在我们身上的。后期从《食神》起，他开始注重多给其他演员发挥的机会。

南都娱乐：今年初有很多议论的声音，说周星驰难和别人合作，认为他是怎样的人？

吴孟达：我认为星仔从头到尾很多东西都没有什么变化的，他一向都是这样的，不熟的就不喜欢和别人沟通，再加上有时候因为他的名气啊各方面的，有些人会怕了他，面对他会紧张一点，未必能够发挥出来。而周星驰到后期因为学做导演，他会要求比较高，过不到他那一关，他表达时又会暴躁。如果我在场，就负责做平衡工作，比如说拍《少林足球》时某位很出名的演员NG了一次又一次，NG到发火，语气上当然大家都很不舒服的了，闹僵了就把我推出来做和事佬，令气氛好一点，大家继续拍戏。我承认会有这个情况，但我认为星仔是针对事而不是针对人，他是希望你的角色演得好，因为他开始做导演了，希望你在戏里面达到他的要求，很多新加入的成员未必知道，甚至加入了很久的都未必知道。

练就黄金配角独门心法

“配角要不抢戏却举足轻重”

闯荡演艺圈多年，吴孟达自称有“霸者之刀”、“王者之剑”两大秘密武器防身。虽然这等武侠意象在今天多少有点老套，但个中的黄金配角独门心法却字字珠玑，如“霸者之刀”要出鞘见血，舍我其谁所向披靡；而“王者之剑”则可包容任何角度，海纳百川后又归于平淡。至于演反派，吴孟达又自有一套心得。

南都娱乐：当年的《大话西游》是你和周星驰、刘镇伟继《赌圣》后的又一部经典，同时罗家英演的唐僧也大受欢迎，对你来说会不会是压力？

吴孟达：没有啊，罗家英当时是来客串的，不过那个角色很抢镜，我没什么特别的压力，他有他做，我有我做。家英哥其实算是我的前辈，因为在粤剧界他一早成名了，是大老倌。家英哥为人非常谦厚，他在舞台演惯大戏，来到电影这方面是完全不同的东西。电影大银幕对着观众，一举手一投足都不能像舞台那样夸张地表演。我觉得没有压力的，没有关系的。

南都娱乐：在同时代的同类演员中，你曾经遇到过对手吗？

吴孟达：我刚刚出来的时候是霸者之刀，霸者的气势，我得罪地说一句，所有的对手在我眼中都不是对手。因为那个霸气会让对手怕你，他面部会抽动，说对白不自然，因为他不懂我那一套，我完全是整个角色，所有对白都好像是与生俱来，因为我都熟悉了，我可以看几百次，他们还在记着对白的时候。

南都娱乐：作为配角却提“霸者之刀”，会不会真的抢了主角的戏？

吴孟达：“霸者之刀”当时是我的一个阶段而已，我和星仔出来以后，就慢慢地又融入另外一个阶段了，我就开始知道什么叫做“王者之剑”了。那是完全包容的可以任何角度，柔软度高得不得了，不需要抢但又有自己的存在。“霸者之刀”一出鞘就要见血的， “王者之剑”不用的。我和星仔由第一部戏开始，就变得不用全部焦点落在我身上。到了后来，从《苏乞儿》开始，我要兼顾对手的立场、地位和存在，又要令到自己的存在令整部戏好看。我相信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明白这是“王者之剑”的。哈哈，未必别人也认同。

南都娱乐：演一个成功的反派，你有什么心得？

吴孟达：我当时的理论是，反派要做到可爱做到让别人同情，因为没有人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反派的，杀人放火都有他的角度的。我和星仔的《赌圣》，演的三叔也是反派，但你看看我可以用另外一个演绎方法将他演得可爱。他好赌，怕死，好色，爱占便宜，欺负侄子，有哪样是正派？但他有人性和良心的一面。《鹿鼎记》里的海公公海大富，也是一个反派人物，他一向是一个很“阴”的公公，但我可以把他演得可爱，也可以说是Q版的海公公。

南都娱乐：有这么多年的经验和演技，但从未做过主角，会不会心有不甘？

吴孟达：不会的，我觉得配角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你做主角也好，做配角也好，做得好，让别人记住你，已经是最难得的了。如果每部戏都是主角，但别人不认同你，一样没用。我的目的就是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观众，对得起所有人，我尊重自己的表演，每部戏都有真正的付出，如果观众看到就很承认，也不用介意这个是什么角，主角也好，反派也好，无所谓的。

■记者手记 ：吴孟达已是境界高手

记忆中总在周星驰身边花样百出的吴孟达，如今已是有着白发和大肚腩的半百中年人。他丝毫不讳言自己早年的荒唐，也坦然看待昔日身边人的飞黄腾达、远走高飞。他好像从来不按悲喜剧、主配角分类，唯一不变的是对演艺的虔诚和尊重。也许真是日子有功，岁月和历练赋予人难得的稳健和通透，他俨然是已臻化境的高手，看似日常亲切，又深不可测。

■吴孟达

1953 年出生于香港，后来考入无线电视艺员训练班，当时的同学、朋辈中有周润发、杜琪峰等。1979 年，吴孟达凭《楚留香传奇》中的胡铁花一角开始引起观众注意。1988、1989 年与周星驰合演电视剧《盖世豪侠》等，由此奠定他的喜剧戏路，两人也杀入电影圈并成为经典搭档，十多年来有代表作《逃学威龙》、《鹿鼎记》、《食神》、《少林足球》等。

■评论

吴孟达：配角人生让我们念念不忘

邓晓琪

吴孟达是一个可以让人视而不见的人，他出现在街头和出现在镜头里是一样的，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最多是街景的一道绿叶，你可以说绿色于生活不可或缺，但会说那块草地上的某一株青草绝对少不了吗？吴孟达就如巷子拐角的一个招牌，常年迎风接雨，许多年没有变，他在的时候你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即便他使劲张扬自己的笑脸和惟妙惟肖地扮起小丑来逗你乐，在你看来也是转瞬即逝，他不会如周星驰一样影响一代人，也没有像曾志伟那样丑到极处，他只是棵小草——他才是真正的草根。

作为真正的草根艺人，吴孟达并非代表广大草根阶级，而是他本身就是这个阶级的一员。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他开始于周星驰合作的那些搞笑戏，这个动用浑身解数的配角，终究让观众渐渐脸熟，大家都知道只要是达叔出演的电影，那就一定是喜剧了，甚至有达叔就有星爷，他们是一对银幕双胞胎，只是达叔永远都只能是星爷身边的配角。

能将配角做到极致的人不多，比如一生只演配角，甚至只有一种风格的配角，并真的演了快一生。吴孟达今年已经快六十岁了，可你从香港电影甚至内地电视剧上，还是经常可以看到他那张似乎二十年没有变的脸。据说因为家庭负担重，达叔出来工作养家糊口，而不是什么热爱演艺事业，更非要得个金像、金马来一了心愿，对于这位在影视上活跃近四十年的老牌配角来说，只剩下了养家、度日——那你还相不相信演艺圈个个都紫醉金迷呢？

达叔当然醉过迷过快活过，他要赡养家庭正是当年快活的后果之一。情债还是深情，除当事人以外别人都说不清楚，但事实是他曾离过三次婚，如今要负责赡养四个家庭，单单这方面的必然支出每月就高达仅百万元。达叔能不继续卖命工作嘛。

但吴孟达无疑是快乐的，正如他在《大话西游》或者《少林足球》里那个缺心眼的二当家的和足球教练，生活的磕磕碰碰中他总是有点主意，虽不能事事逢凶化吉，但至少能令他大多时候是快乐和满足的。九十年代在达叔跟周星驰有合作的日子里，他是红人，不是巨星也是家喻户晓，他大多角色以周星驰父亲为主，却常常遭到玩弄和挖苦，甚至戏中他要被作践致死。《审死官》是一部足以影响九十年代港片的成功电影，但人们只记得周星驰、杜琪峰、梅艳芳的机灵、见识和惊艳，甚至还可以讲讲最早是周润发要演周星驰的角色这样的段子，少人还记得吴孟达也有堪称可以写入华人表演史的一段表演，他可以将屎尿屁等不堪的表演变成水到渠成的自然桥段。他甚至还可以在《苏乞儿》将道貌岸然和妖言小人演得惟妙惟肖和充满人性，这是吴孟达作为配角的本事，也是他配角人生中让我们念念不忘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