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 潞碧垦(Rubicon): 现代化灌溉助推智慧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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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科技与金融杂志”(ID:STFMonthly)

专业的全球性水利科技公司潞碧垦把澳洲的现代化灌溉技术和节水经验引入中国,助推中国的智慧水利建设。

王令颉

潞碧垦中国区经理

采访、 文丨张孟月 编辑│李莹亮 图丨由受访者提供

澳大利亚大陆虽然四面被海洋包围,但是大部分地区却十分干旱,其农业(主要是灌溉农业)用水占了总水资源的50%~70%。在过去一百多年灌溉农业的历史中,澳大利亚已经发展出各种先进的灌溉技术,在提高生产效率的同时也显著地节约了水资源。

目前,澳大利亚灌溉用地只占总耕地的5%,却贡献了30%的农作物产量。其中一个推动灌溉技术现代化的佼佼者就是潞碧垦(Rubicon)水利公司。

经过15年的专注研发,潞碧垦和墨尔本大学合作开发了一系列软、硬件突破解决方案,包括著名的“全渠道控制灌溉系统”,并逐渐发展成一家世界知名的水利科技公司,业务遍及十多个国家,在中国设有两家合资公司。

那么,潞碧垦是如何把澳大利亚的现代化灌溉方式引进中国的?在本土化的过程中,遇到了怎样的困难与挑战?《科技与金融》采访了潞碧垦中国区经理王令颉,听他讲述潞碧垦助推中国智慧水利建设的故事。

全渠道控制系统优势明显

2008年,潞碧垦首次进入中国市场。2009年通过中国水利部“948”项目,水利部灌排中心(以下简称“灌排中心”)在宁夏青铜峡灌区建设了中国第一个“全渠道控制系统”的示范区。

王令颉介绍,2008年-2013年间,灌排中心与潞碧垦共同开展了许多实验项目,使潞碧垦的新技术、产品逐渐为人所知,规模也不断扩大。经过近十年的发展,宁夏、甘肃、山西、内蒙古的主要灌区先后安装了数千套潞碧垦的产品,引起了业界的广泛关注。

王令颉介绍,潞碧垦的核心技术是在明渠领域把测量和控制结合在一起——

在测量方面,使用数学模型和产品结构,可以实时测量水位、流量,告别估算和预测,让灌区的负责人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灌区管理;

在控制方面,产品使用太阳能而非传统的交流电来启闭闸门,闸门是独立的,不需要其他基础设施。

潞碧垦的另一个优势是充分节约水资源。目前,全世界水资源的利用效率都不高,如从水库引水到农田的过程中,只有37%的水能被农作物充分吸收,其他都在运输中消耗了,造成了浪费。

潞碧垦的全渠道控制系统

而潞碧垦发明的“全渠道控制系统”能减少运输过程中的水源损耗,提高用水效率,最多能节水15%~20%。

王令颉说,在国内的用水高峰期如春灌、冬灌时会出现“抢水”的情况,相关报道偶尔见诸报端。究其原因,还是水资源无法“按需分配”,农民便选择抢水“自给自足”。

国内的“轮灌”技术也并非最佳解决方案,因为传统的水利设备无法远程控制,上游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都会影响到下游农民的用水权益。而使用自动化的“全渠道控制系统”,能实现精准测量、实时控制,从而做到定时按需供水、公平分配。

他举例道,农业用水和家庭用水有相似之处。家庭用水有水表记录,使用者知道自己的实时用水量,就会逐渐形成节水的意识;使用潞碧垦的“一体化测控闸门”就如同给农田安装了“水表”,便于农民知晓输送过程中各处的用水量。

目前,中国的“高效节水”主要指田间节水,而非输送过程的节水,输送过程中水资源的浪费被很多人忽视了。虽然国内有退水机制,但田间用水含有化肥等污染物,使退水本身也造成了对环境的污染。

产学研合作带动本土化之路

潞碧垦进入中国后率先在西北灌区发展,主要原因简单而直率——“缺水”。首先,西北降雨少,各省用水的主要来源是黄河,但黄河的水位逐年降低;其次,各个省份都有固定的用水配额;最后,工业用水和农业用水矛盾加剧,灌区用水的形势较为严峻,积极推广节水技术成为各地政府的首选项。

为更好地打开当地市场,潞碧垦在中国建立了两家合资公司,分别在甘肃和宁夏。王令颉介绍,潞碧垦在当地寻找合作伙伴时会有意识地选择和私营、国营两种类型的企业合作,同时与国内高校进行产学研合作。

甘肃疏勒河的项目就是由清华大学引进潞碧垦的技术进行地方实验项目,随后又介绍了另一家国企与潞碧垦合作。王令颉说,清华大学作为国内最高等的学府之一,政府和企业都对它有很高的信任度,正是因为它提供了技术支持和背书,潞碧垦在国内的产品推广才能事半功倍。

他进一步解释道,由于水利工程涉及面广,为解决国内外技术和产品的适配问题,清华大学充当了“平衡剂”的角色,通过科研的方式寻找国内外技术和产品的“中间点”,将潞碧垦的技术、产品与国内的相结合,也相应地降低了价格。

正是学校、企业、政府之间的多方交流与协调,才能使潞碧垦的“澳大利亚式”灌溉节水理念更好地传达给使用者。

节水的关键在于水权交易

中国的水资源管理系统复杂,农业灌溉技术改革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潞碧垦的产品在中国的落地和应用中遇到了不少难题。

王令颉分析了几点原因:首先,国内有上千年的灌溉历史,很多农民习惯了靠经验用水,而潞碧垦的产品在国内并没有先例,工作人员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培训和说服农民。

其次,国内人均耕地面积小,引进外来的先进设备,使用成本高。在澳洲,每户农民有几百亩耕地面积,而中国的每户农民却只有几亩,价格平摊下来就显得潞碧垦的产品特别贵。

为解决这个问题,潞碧垦在推广项目时,有选择性地把设备安装在某个交界点上。例如,以村为单位,在村口安装上潞碧垦的产品,而每家农户的耕地则使用其他产品,这样既实现了村级单位用水的精确计量,又节省了费用。

第三,中国的水管理系统非常复杂,以自上而下的体系设置和跨部门协调为主。而澳洲的水管理体制实行分级制,灌区由非盈利机构统一管理,具有独立的决策权,不需要向政府报告。而在国内,管理灌区的有水利厅、水利局、水利所等机构,由于经常需要和政府部门多方沟通协调,因此目前在国内只能做到“半自动化”,很难做到全自动化控制。

最后的问题也是最大的——节水的最终受益者不明确。从经济层面出发,灌区不愿主动节水,因为灌区靠卖水的收入盈利,节水越多,收入越少。这时矛盾就显现了:政府需要节水,但节水后灌区的收入减少,缺少节水的动力。他建议,政府可以制定相关的政策补贴节约的水量,以鼓励灌区主动节水。

他以澳大利亚“食盆”(FoodBowl)农业灌区为例。食盆农业灌区是维多利亚州最大的用水户,覆盖面积6000km ,占用维多利亚州70%~80%的用水。

该灌区安排潞碧垦公司对其灌溉系统实施现代化运行解决方案,安装了近20000台一体化控制闸门,采用世界上最大的SCADA系统、通讯系统和管理软件。

王令颉介绍,澳大利亚联邦政府、维多利亚州政府和灌区三个机构共同出资,以加强推广灌溉现代化。节省下来的水,三分之一被联邦政府买去运回河流,三分之一被农民买去增加灌区的耕地面积,三分之一运回到墨尔本的饮用水中。如此,不仅资金来源明确,而且节省的水去向也明确,这是一笔清楚的经济账。

王令颉强调,水权交易非常关键,当节水有最终的受益者且能获得明确的经济回报时,人们才有充分的动力去节水。在澳大利亚,水权已做到充分量化,水库里有多少水、每个用户每年的用水额度、用水量等都对外公布,农民也可以在市场上自由买卖水。

同时,因为澳洲实行用水量封顶制度(类似于我国的总量控制),一旦超过固定的用水量,政府有权把水闸门关掉,农民只能在市场上交易,从而提高农民主动节水的意识。

举个例子,在干旱期,有的农民担心水不够用就不种地了,把自己的水卖出去;而果农为了种果树,则会主动从市场买水,使水权市场能进行健康的自我调节。

目前,中国虽然还没有形成水权交易的机制,但水权交易一直是中国在研究的重要课题。

“由于中澳两国制度、文化的差异,照搬澳洲的水权交易系统是不现实的,中国必须找到合乎国情的水权交易体系。据我了解,国内应该已有相关的政策,但推广还存在难度。”王令颉说。

虽然在中国面临着与澳洲完全不同的水资源管理体系,本土化过程中也遇到了困难,但王令颉对潞碧垦在中国的未来发展始终充满信心。

目前,他们正在多方物色国内合适的软件公司,对其管理技术进行二度开发,以更好地在国内推广。接下来,潞碧垦还将寻求与国内水利行业知名度高的大公司合作,开拓更广泛业务范围的同时,不断为中国智慧水利的建设添砖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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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登于《科技与金融》杂志2021年1-2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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