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故意杀人罪、强奸罪，涉“聂树斌案”的罪犯王书金被执行死刑。据最高人民法院消息，2021年2月2日，经最高人民法院核准并下达执行死刑命令，河北省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2月2日对犯故意杀人罪、强奸罪的罪犯王书金执行了死刑。执行死刑前，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通知王书金近亲属会见，但其近亲属拒绝会见。

王书金资料图。图源：新华社

被抓后供述曾强奸并杀害多名妇女，2007年一审被判死刑

公开报道显示，王书金曾因犯强奸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刑满释放后，王书金恶习不改。2005年1月，王书金在河南被抓，他供述曾强奸并杀害多名妇女，其中，他还自称是“聂树斌案”的“真凶”，引发关注。

2007年3月，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对王书金案做出一审判决，认定其犯故意杀人罪、强奸罪，判处其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王书金不服，提出上诉。主要理由是检方未起诉他在石家庄西郊玉米地的一起奸杀案，也就是“聂树斌案”。

2013年9月，河北省高院二审宣判，王书金供述与石家庄西郊强奸杀人案证据不符，不能认定王书金作案，驳回上诉，维持原判。二审结束后，该案进入最高院的死刑复核程序。2020年11月9日，最高法做出裁定，不核准死刑，发回重审。

同年11月24日，邯郸中院公开宣判，决定对王书金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同年12月，河北高院二审，驳回其上诉，维持原判。

认定其强奸、杀害多人，被执行死刑

据最高法2月2日消息，最高人民法院复核确认，被告人王书金于1993年11月至1995年农历八月期间，分别在河北省广平县十里铺乡南寺郎固村东地、十里铺乡泊头村至杜村的路上、十里铺乡闫小寨村东南地、十里铺乡南寺郎固村村东，趁四周无人之机对单身行走的妇女进行拦截，并采取掐颈、挟持等暴力手段，先后对被害人张某甲、刘某某、贾某某、张某乙实施奸淫。为杀人灭口，王书金又采取掐颈、勒颈和跺胸腹的方式致张某甲、刘某某、张某乙3人死亡，在欲杀害贾某某过程中因贾某某呼救未能得逞后逃离现场。

最高人民法院复核认为，被告人王书金违背妇女意志，采取暴力手段强行与妇女发生性行为，其行为已构成强奸罪；强奸作案后杀害被害人灭口，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其行为又构成故意杀人罪，应依法予以并罚。

王书金强奸、故意杀人作案4次，强奸妇女4人，并对被害人实施杀害行为，其中杀死3人、1人杀害未遂，其所犯故意杀人罪动机卑劣、手段残忍、后果特别严重，所犯强奸罪情节恶劣，均应依法惩处。王书金曾因犯强奸罪被判刑，刑满释放后不思悔改，又多次实施强奸、故意杀人犯罪，主观恶性极深，人身危险性和社会危害性极大，罪行极其严重，虽有因形迹可疑被传唤后主动供述自己犯罪事实的自首情节，但不足以对其从轻处罚。

第一审判决、第二审裁定认定王书金犯故意杀人罪、强奸罪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罪准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法。据此，最高人民法院依法核准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维持第一审对被告人王书金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以强奸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刑事裁定。

经最高人民法院核准并下达执行死刑命令，河北省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2月2日对王书金执行了死刑。执行死刑前，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通知王书金近亲属会见，但其近亲属拒绝会见。

最高法：刑事案件判处重证据和调查研究，不轻信口供

王书金归案后主动供述了6起强奸、故意杀人作案，为何法院审理只认定了其中4起强奸、故意杀人犯罪事实？

最高人民法院刑三庭负责人对此介绍称，刑事诉讼法规定，对刑事案件的判处要重证据，重调查研究，不轻信口供。只有被告人供述，没有其他证据的，不能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没有被告人供述，证据确实、充分的，可以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

该案中，王书金归案后主动供述其实施了6起强奸、故意杀人作案，侦查机关依职权进行侦查后，只认定了王书金的4起强奸、杀人作案，并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公诉机关依职权进行审查后，认为上述4起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符合起诉条件，遂依法提起公诉。经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两次一审、二审，认定了起诉书指控的王书金的4起犯罪事实，并经本院复核予以确认。

关于王书金供述的另外2起强奸、故意杀人作案，经侦查机关核查和检察机关审查，均认为不能成立，公安机关不予认定，公诉机关不予指控。人民法院审理公诉案件，应当根据公诉机关指控的犯罪事实进行审理，该案中，法院对起诉书没有指控的王书金供述的另外2起作案依法不予认定，符合法律规定。

此前王书金及其辩护人提出，王书金主动供述其实施了石家庄西郊强奸、故意杀人作案，应认定为重大立功。

对此，最高人民法院刑三庭负责人表示，根据刑法和司法解释规定，立功是指犯罪分子到案后检举、揭发他人犯罪行为或者提供侦破其他案件的重要线索并经查证属实，或者阻止他人犯罪活动，协助抓捕其他犯罪嫌疑人，或者具有其他有利于国家和社会的突出表现。

对于犯罪分子归案后供述自己的罪行，认定为立功既于法无据，也有悖于法理和情理，即使查证属实，也只能认定为自首或者坦白，同时犯罪分子应当对查证属实的所犯罪行依法承担刑事责任。

王书金供述其本人实施的多起强奸、故意杀人作案，无论是否经查证属实，均不符合刑法和司法解释规定的属于立功的情形。

采写：南都见习记者 马铭隆

编辑：向雪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