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实验室助力国家基层疫情防控万里行”活动

31日，“助力基层疫情防控万里行”活动在广州启动，中国工程院院士钟南山现场解答春节期间基层疫情防控的相关问题。

重点如下：

1、冬季在客观上不利于疫情防控，局部感染说明我们在一定程度上放松了警惕。

2、现在农村是疫情防控的重点。从最近发病的情况来看，60%至70%的病例都在农村。做好防控需聚焦三个关键词：科普、培训、检测。村医要警惕，有患者头疼嗓子疼要做核酸检测。

3、注射疫苗后还是要戴口罩。第二剂注射完14天后，保护水平能达到近90%。3到5年内或许会有会有相对理想的疫苗。

4、在增加疫苗和增加管控的情况下，全球疫情或将在3月份开始有所下降。

5、转阳并不一定有很强的危险性，发现有这个情况需要继续多测一测，当然也要适当的隔离，但是不一定要把他作为一个真正的病人。

6、新冠肺炎病毒的突变或将影响疫苗有效性。

7、建议留学生原地过年。

以下为问答全文实录：

问：您认为，农村防疫现在目前的重点和薄弱环节是什么？另外在春节期间，农村防疫应该注意什么？今天广州实验室启动了“科技助力基层 疫情防控万里行”活动，对于基层防疫、农村防疫的意义在哪里？

钟南山：现在农村不是重点也得是重点，因为从最近发病的情况看，60%-70%都是在农村。昨天晚上黑龙江的组长和我讲，因为天气冷参加一次婚宴，马上就相当广泛地传播了，只要里面有一个人。天气比较冷，是一个病毒生长传播非常好的机会。一个是温度的问题、一个是生存环境的问题，一个是一般天气冷，聚集的人比较多。这是第一个重点。

第二个重点，现在和老百姓，尽管全国、全世界都说那么多，但是基层老百姓知晓率并不高，以为新冠病毒得了以后会很严重，要住院，实际上大多数的新冠肺炎患者是轻症的，甚至相当多的无症状的，但是因为传播力很强，像美国每天是10万多，但是不是都是有症状呢？不是的，有很多是没有症状的。所以这需要基本的知识，从农村来说有的头疼脑热扛几天过去了，喝点地方的中药就过去了，这些东西除了自己有症状，很重要的还是有传播性，这方面的知识知道得很少，当他一旦知道了，要得病不但是耽误自己、耽误家人，而且耽误一村的老百姓，意识到这一点，就会认真贯彻这个问题。所以重点是提高他们的认识是非重要的。因为过去有头疼脑热，顶多了不得是感冒，再了不得就流感，流感也就过去了。但是流感的死亡率和新冠死亡率差10几到20倍。现在新冠抗阳者在全世界死亡率不到1%，但基数非常高，那死亡率还是非常高的，现在是200多万了，不到一年多就死了200多万人，那是不得了的事情。

所以基层重点一个是宣教，另外老百姓懂得这个知识，知道不舒服了，一个是干咳，一个是非常明显的疲劳（很累），一个是发烧，这几个症状要去看。这是一个重点。

第二个重点，村医得警惕，村一般有患者来看病，照样吃点退烧药、日夜百服宁就解决了，就回去了。现在意识是提高了，这次教育一有头疼或者嗓子疼、发烧或者非常疲劳，除了拿药以外必须做核酸检测，这需要对基层医务人员的教育。

第三个重点，我们希望解决怎么方便老百姓检测的问题，现在有些情况，在河北全村人集合坐着大巴到县城去检测，这会花很多时间，同时在大巴里也会造成相互感染，这个问题不应该在检测过程中出现。所以采用移动车，车很快就把自动检测样品的机器装上去了，很重要就是在基层到村头，老百姓出来了，一天来两个自动检测一下回去，再来两个，混检一般是一天做5万，所谓混检就是10个样品放在一块，里面有一个有就等于筛查了，这样快，可以一天一辆车检50万。这是解决非常关键的问题，不要让老百姓兴师众纵，从各地来，有的走路不方便，老人、小孩都得上大巴去检查，这样不行，如果挨家挨户去查不知道查到什么时候。所以这是体现科技的重点。

现在来说，我们宣传各方面不管是媒体还是其他方面，也就是在城市起的作用比较大，但真正在农村到晚上就睡觉了，有一些散户，有时候往往是死角。昨天晚上说到在黑龙江一个结婚的，一下传了一大片，这是一个重点。

春节期间，现在国家已经有非常明确的策略，争取就地过年，高风险有一个提法，高风险地区必须就地过年，中风险区是原则上就地过年，低风险区是倡导就地过年，这个提法还是挺到位的，总的意识就是由于新冠肺炎有一个特点，和SARS不一样，有时候感染了没症状，但是有明显的传染性，最近我们的研究是前5天、后5天都有明显的传染性，没症状都有，所以是比较明显的。

在这个问题上，在春节（农村）提倡少点串门、少点聚会，过年包饺子在一起聚会，房子（空间）也比较小，这是比较重点的。还有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去看，不要等到很厉害了才去看，最近因为在河北，我们医疗队也去了，还是有些重的，重的很少，有的甚至上了ECMO，这在农村需要重点提高认识的，及时看医生，及时做核酸检测，这是非常重要的东西，现在很多东西都分散了，甚至春晚也不会有大聚会了，都是大家分散看电视，在农村更重要，越北方越重要。

问：大家非常关注新冠疫苗，想请问注射了新冠疫苗之后，是不是就意味着不用戴口罩了？我们国家现在正在使用两款新冠疫苗，这两款新冠疫苗的有效性和安全性受到大众的关注，请您谈谈疫苗我们国家现在的使用情况和疫苗临床效果？

钟南山：谢谢你的问题，疫苗是大家非常关注的问题。

你的第一个问题是注射了疫苗要不要戴口罩？我想是否定的。我们知道中国的疫苗不管是国药或者是科兴，主要是全病毒灭活疫苗。当然有它的好处，特别安全，安全性比较高。它的作用评估一般注射第一剂以后出现抗体了，这个抗体大概也是60%-70%，第一剂到第二剂一般是14天，也有做三周的，第二剂注射完14天以后抗体可以保护接近90%。在效果方面，因为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不管是科兴或者国药，一期做好了，二期做好了，三期没地方做了，中国没病人，所以我们需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与国外有疫情的国家谈判，怎么在他们那里做。但是大多数国家说要自己做，甚至有的国家不要我们参加，他说你拿来了，我按照我们的规矩做。标准保护率差别很大，但是正因为这样要经受更多考验，国内的病人、国内的分析有些东西容易协调，国外说是这样就是这样，比如有一些提得很高，但是我们没有发表，为什么？觉得有些地方不够合格。

所以现在大家注意到保护率，第一是保护率一般来讲是免受感染率，这个概念有很大的出入。第二是在不同国家有不同的标准，对象不一样，比如有的国家大量注射医务人员，本身医务人员很多机会感染，阳性率就高。所以他们提的保护率最高的90%多，一共15个国家。有86%的（中国的），有的是79%左右的，最苛刻的国家是巴西，现在他们态度对我们有转变了，巴西非常苛刻，他们对我们要求非常严格，最后结果是50%多，意味着有50%多的病人不会感染新冠病毒，和对照组比。这个已经达到了联合国标准，在这么多国家做了以后，最后的结果就算最苛刻的也达标了，所以联合国批准可以用。

另外，保护率有不同传输的方法，第一是不感染新冠病毒，最少50%是巴西的，其他地方也有比较高的。第二是感染轻症保护率是75%以上，你会得到感染，但是感染轻症的会减少75%。中国这两款疫苗在国际上这么多国家，感染成为重症的，要住院的，到ICU的是0，保护率要看是什么保护率，比如重症或者要ICU的，更不用说死亡的，死亡是没有的，感染成重症的，我不敢说100%，但是没有听到更多报道。换句话说，一般人对新冠害怕的一是传染，二是死人，不死人治疗一段好了也无所谓。所以轻症70%多保护率，重症是接近100%保护率，所以说明疫苗是好的。

这个结果为什么没有在国内正式的药监局讲呢？只是批准可以用，但是保护率多少要不同的解释方法，所以作为媒体要注意这个问题。一提保护率90%多，要看是哪方面的保护率，中国的疫苗也有报道90%多的，但是从更多国家的综合报道，我们提的是对轻症的75%以上，比较客观的，有效性是很重要的。

最重要还是安全性，因为全灭活病毒疫苗安全性比较可靠、比较高，具体数字是轻症、一般的副反应是十万分之六，比如打完以后有点发烧、胳膊有点疼。重症的是百万分之一，平常打流感疫苗大概有百万分之三，所以不比流感疫苗，打所有疫苗说绝对100%没有副反应是不科学的。

现在看起来，中国这两款已经在全世界做了2200多万人次，所以够安全了。大家不要有误解，包括在香港有些地方，说Moderna、辉瑞这是最好的，中国不怎么样，我看这个讲法为时过早。中国的安全性，到现在为止快8个月，现在血里头的抗体还维持在90%的水平。我讲话是有根据的。而且做动物实验经过一段时间，用10倍的真病毒攻毒还是有保护性的，我只能说到这，不能说现在能够保护多少年，保存多少年，没有根据，现在全世界都是新东西，不能随便说。现在能够看到科兴，特别是国药做了有很多都超过7个月了，我们可以测抗体还有90%。

所以，我们只能说至少维持半年多以上，是不是一年、是不是两年，没有人知道，我也不敢说。无非是安全不安全，要是对于全部轻症，比如出现轻症有75%保护率，对重症的几乎100%保护率，不会发生症状，哪怕得了也不会有症状，还有一部分感染了，但是没有症状，把症状明显减少，这样死亡率大大降低。这是中国两款疫苗的结果。

所以，我们没有办法和国外比你的好还是我的好，我觉得太早了。一是理想的疫苗肯定是保护率高不高。二是安全不安全，经过几千万注射以后统计出来超过流感疫苗得考虑考虑。三是贵不贵，科兴和国药的全灭活疫苗做了很多年，方法比较成熟，整个是用S蛋白的，价格比较好。四是运输储存。假如要-70度储存就出问题了，像现在有一些疫苗出问题，到那就坏了，-70度要很好的条件。所以要综合来看，我估计3、5年内才有可能会有一个相对理想的疫苗，目前只能说紧急使用这是可以的。

我的评价就到这。

问：春节将至，人们一方面期望回家团聚，一方面也担心流动可能造成疫情扩散。请问钟院士，对春节前后的国内疫情有什么样的研判？返乡人员如何自我保护、科学防疫。

另一方面，广州过年花城看花即将举行系列的文化节庆活动，呼吁大家尽量留在广州过年，对于留在广州过年的群众您有哪些提醒和寄语？您打算怎么度过今年的春节呢？谢谢。

钟南山：你提的问题实际上不是广州，是全国（春节）的问题了。首先要考虑疫情形势，刚才我在“万里行”的时候稍微提了一下，不管现在在吉林、河北、黑龙江，患病的人数远远超过新发地，新发地到最后27天没了，总共就300多人，现在远远超过了。现在看起来播散的形势比较严峻，一个是天气冷有关系，北京新发地是6月1日-7月27日，但是天气比较热，现在是春节，天气比较冷，刚才我说了原因有利于病毒生长和传播，环境聚集，室内比较暖和，这是一个情况。

现在的情况分析一下，比如黑龙江，我们和另外一个大学（兰州大学）西北生态防控的研究中心，他们的预测模型是相当可靠的。上次对新发地预测相当不错，在中国政府强力干预下，一个是北京、一个是黑龙江、一个是吉林，要是从三级防控降到二级防控，大概患病率可以降低20%-30%，估计这三个地方有可能在2月上旬就基本控制了。假如没有采取比较积极的措施，现在广东这样不是很积极，三级到二级防控，估计在东北、黑龙江到2月底应该是13万，河北应该是12万，这个不得了。因为是通过很精密的模型计算以外还加上各种各样的干预因素得出来的结果。所以从这个结果看出来，就像国外，有些你一放松以后马上就很厉害，特别美国在西部的加利福尼亚州这一带不得了，现在也要采取很多很强的措施。现在这个问题采用措施也有矛盾，不采用措施也有矛盾，是两难的状态。

从这个事情反过来说，广州还是要非常警惕的，我还没有听到广州有聚集性的事件，有一些谣言说有黑人有聚集广泛传播，我没有听说过，现在网上消息非常多。但是我们要非常珍惜，这是大家提高警惕非常高的基础上得出来的情况，包括河北、吉林，吉林的数字不防控，到2月底要达到7000多人，在中国是大事。所以他们都采取二级防控，非常好。广州一般三级防控，但是一点都不能放松。

回到你第二个问题，我们还是主张在家里大家团聚，因为家里大家互相都很熟悉，串门看看爸爸妈妈肯定没有问题，所谓就地在广州去增城也可以，但是倡导不离开广州，不是绝对的，我是赞成的。因为现在形势很难说，广州哪个区出现10多20个就糟了，全国对广州就不放心。澳门现在对广东网开一面，只要测了核酸就可以了，所以还是要非常警惕的。

另外，我每天都和香港有联系，（今天还不知道）每天有本土的，凡是一个区、一栋楼（有病例的），因为住得很挤，全部封锁完了强制检测，采用这个办法，比较难全面检测，认识不太一样。

所以我的意见，原则上还是主张就地在家里，真正到处去串门，派利是不一定要弄得太多，经常要注意到这个问题。出门或者聚集，特别坐电梯要注意一下，我有时候在办公室不戴口罩，但是一坐电梯我就戴，这些情况注意一下，一般的原则，你们都知道的。

我几个助手今天刚开完会就到附近岑村去买花了，就不到花市去买了，就这种模式。

问：根据最新新冠肺炎统计数据确诊病例全球感染新冠肺炎人数已经达到1亿，请您谈谈对未来全球疫情形势的判断。

钟南山：我不是预言家，我不敢绝对地说。但是从6个患病率最高的国家：美国、俄罗斯、印度、巴西、南非以及欧洲，目前我看了走势有两个国家还是在高危的：美国和俄罗斯。其他开始有一些下降，因为每个国家都采用比较强烈的措施，也有抗议的。肯定每天还在增加，但是形势是上升还是平段，还是下降呢？我早上听了兰州大学研究所的分析，现在各个国家都采用了比较强力的措施，包括拜登当总统以后也是作为第一位。现在有一个间隙，开始有更多的国家打疫苗了，不管疗效高还是低，肯定是有效的，否则不会批准。现在是中国两个是正式的，中国还有好几个在临床三期观察，还有Moderna也是RNA疫苗，还有牛津大学、AstraZeneca最开始打的。所以随着打的疫苗数量越来越多，患病情况会有改善的。

随着现在在一些国家比较厉害的，尽管有抗议，像法国、英国，也非常强化了限制，所以我估计走势继续升高，起码现在是在平段阶段。但是能不能够开始下降，我估计是3月份，一方面强化管理、另外一方面疫苗已经打上了，越来越多人认可了，打了有效，不管是一剂还是两剂，都是起码2-3周之后有抗体，这样刚打完就以为不感染，我们研究中发现刚打完就得了，这样不算疫苗，疫苗产生抗体有个过程。中国的疫苗是两剂，第一剂和第二剂14天，有一部分地方是3周（21天）再打第二剂，第二剂到了14天以后再算，这样等于35天，产生的情况才有比较明显的保护作用。所以在间隙来还有一个平段。在积极增加疫苗的情况下，积极管控的情况下可能3月份左右开始有下降。

我就说到这，我没有这个本事再预测了。

南方+、南方日报记者：目前新冠肺炎出现了多种突变，是否意味着未来人们将与不断进化的病毒长期共处？面对这种情况，国内公共卫生体系还要做出什么调整？哪方面需要加强？

钟南山：这也是大家非常关注的问题，出现的主要是两个：一个欧洲的，氨基酸有很多突变，最关键的基因部位的突变G2蛋白，G2蛋白最要害的能够生出来和肌体结合的那个部位叫RBD（受体结合部位 Receptor bindinG Domain）。

这个部位出现突变有两个：一个在欧洲叫做N501Y。另外一个在南非的另外一个地方突变，是E484K。这两个现在看起来是值得注意的，比较早出现就是N501Y，容易使得门打得更开，更容易侵入肌体，产生致病，这是不是其中一个传染性比较强的原因呢？这是一个。

南非也出现一个病种，也是出现在RBD的部位，这个部位更好是和肌体结合，同时也是我们疫苗要发生作用的地方，所以刚才你的问题是涉及到一个是要追踪变异的病毒，另外也涉及到疫苗有没有用，现在目前只能够在广东CDC的何剑峰教授，我和他交换了一下意见，他们做了很多研究，我们的研究是要有依据的，有的人说没关系，有变种影响不大，有的说影响很大，没有根据。

我今天很详细问了何教授，何教授他们的研究发现对N501Y正好是突变在要害部位，所以病人感染的抵抗力降低30%。所以，你提的问题意思是国外还有一些研究，但不太一致，有可能在南非出现两个，一个N501Y，一个是E484K，这两个都是出现在RBD，非常关键的表位和人体结合，通过ACE2结合的整体细胞部位都出现变异，可能现在疫苗的免疫力会打折扣。现在的解答一般是说一般看起来不会或者一般看起来会严重，这些都没依据，我们要有依据，现在何教授做出来对N501Y出现的情况有可能会降低30%左右。

所以我们不要放松警惕，现在看起来是有用的，但是将来要不要做研究，抗体不够高再打一针，有没有这个可能性呢？都要考虑。所以你刚才提的问题非常重要，我们要追踪它的发展，广州实验室也有一个专门配合CDC追踪变异病毒的编译情况，在追踪的过程中要考虑疫苗要不要产生，所以疫苗方法还是全灭活这些，但是采用什么样的病毒株做疫苗就要讲究了。

有没有可能未来新冠传染性慢慢有所变化，比如不断打疫苗，会不会变成像流感一样，每年要打的流感疫苗每年都是由WHO提出，明年2022年有可能是哪三种流感病毒，它老变，完了以后就准备这三种疫苗，后面是怎样，会不会以后变成这样呢？这只是预测。

所以现在看起来变异是值得注意的，以前大家比较注意的是变异了传染性强一些，可能在西方国家，但是疫苗有没有呢？现在没有答案，但是现在问题是提到日程上来。一要紧密追踪。二要紧密观察疫苗有效性。所以我们正在研发比较容易测定的，基层都可以做的综合抗体。打了疫苗以后不是看什么保护率多长时间、真实事件才能验出来。就看看综合抗体怎么样，综合抗体就能够杀死病毒的能力，杀死这个病毒的能力，或者是杀死变异病毒的能力，这样就有结果了，这样就有利于判断。

问：最近有研究指出，相当一部分新冠肺炎患者在出院了半年仍然受到后遗症抗绕，比如肌肉无力、疲倦等等，也有常见抑郁的症状，零星核酸检测复阳也引来关注。对新冠康复患者，在医疗上对社会各个阶层应该如何给予帮助和支持？

钟南山：因为中国新冠病人高潮已经过去，新冠病人的抗活很多地方都已经放到日程上，而且比较重视。在武汉的报道将近2000，半年以后起码还有症状，最常见的症状是疲劳或者是其他的，还有神经系统的症状。现在实际上在很多医院，包括我们研究所已经有一个专门的组研究新冠病人的康复问题。

一是注意心肺功能康复。我们采用心肺功能机，教他做运动，观察肺功能和心功能的变化。现在在武汉进行。

另外一个，对这些病人很关键的是心理的治疗，康复治疗里很关键的一个，在我接触的病人里，有一些疲劳的情况慢慢还是会恢复的，不是一个器质性的病变。但是心理创伤和心理负荷是很大的，我们也没怎么报道了，因为患者得病之后自暴自弃的报道还是不少的，但是作为媒体朋友们也不作为重点报道，实际上中国也是一个大问题，这方面有一个心理辅导。我的观察在很多方面还不如SARS，症状恢复相对来说比较快，比较轻。所以需要有一个关注，刚才的问题是对康复的患者应该追踪，特别重视对他的心理疏导，这非常重要。因为得了这个病以后有一个忌讳，一个是自己身体不好，另外一个别人对他也有忌讳，所以完全康复问题应该不大。

第二个问题是争论很大的问题。出现阳性有各种各样的解释，这是我个人的看法，也有一些依据，但还不够。真正出现第二次感染的是少数，现在我所看的文章大概有六篇，确实是第二次感染，经过3个月或者5个月，最短是2个月，得了以后检测阴性出院，后又出现症状，再检测又是阳性，一个是有症状，另外一个，他们说这个话得有证据。他们做了病毒的系列分析，结果发现第一次感染和第二次感染的系列是不一样的，那是第二次感染。现在很多回来之后又出了阳性，我只能从现象来讲。

一个是和检测的技术有关系，尤其技术不是统一得很好。

第二个，确实有残余的核酸病状，残余的核酸病状并不等于这个病人有活病毒，我更倾向这个。

第三个，我很少看到有核酸转阳性还会传染别人，我没怎么看到。所以我不认为转阳的有很强的危险、很强的传染性。这个工作需要比较长时间的观察，也有人说核酸转阳拷贝数很低的、治病率很低的，有这样的提法。

另外还有一些提法说第一次得的时候抗体、反应、免疫功能比较差，所以一直持续，比较低的拷贝有时候测得出来、有时候测不出来。说来说去，我个人的倾向，这种经过一段时间康复以后核酸转阳，我不认为是一个威胁，因为传染人的问题，国外报道文章我特别注意，什么叫第二次感染？得有依据。又检查出病毒，没有例外，和上次病毒序列不太一样就说第二次感染，确实存在，有这个情况。

所以，对我们来说怎么预防呢？发现这个情况多测一测，也适当隔离一下，但并不一定作为真正的病人完全对待，我觉得依据不太大。

这是我个人的看法。

问：目前，有许多学子还在海外，您对他们也一直非常关心，临近春节，有很多海外学子无法回国和家人团聚，在这里您有没有一些话能够送给他们呢？

钟南山：海外的学子，我也在海外待过两年，过节不能回家心情是很复杂的，非常想家。所以这个大家都能理解，但是为了中国，也为了你所在的国家大家更好的安全，我觉得在原地过节，或者通过视频搞一些派对还是比较好的办法。

所以，我建议中国有关部门也要像3、4月份向海外很多同学做一些问候、信息甚至慰问，我在国外感到很孤独的时候，在国内有一封信，虽然几句话，但是很温暖。我觉得非常需要有关部门做好这项工作。

另外一个，在国外他们有很多不同的看法，有三条：戴口罩、保持距离、勤洗手。中国留学生都比较注意，不要所谓入乡随俗，现在有些国家还是不戴的，要注意一下，该戴戴，现在讲得少，歧视也少了，以前争论非常厉害，世界卫生组织到4月份才明确认为戴口罩是有效的，现在更多证据证明是有效的。凡是戴口罩的人就认为有病的才戴口罩，现在是健康人戴，有病的更应该戴。

还有一个建议，假如有机会接受疫苗接种，我是非常赞成的，但是不一定轮得到他，因为现在疫苗争夺战很厉害，首先保护的人群也要注意。假如有机会应该接受疫苗的注射，目前为止，我们的证据，不管是Moderna和辉瑞还是有效的。我只能提这些了。

祝海外学子们新春快乐，牛年取得更好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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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报道

1月31日，广州实验室在广州国际生物岛水墨园启动“广州实验室助力国家基层疫情防控万里行活动。中国工程院院士钟南山出席活动并致辞。

钟南山表示，此次活动主要针对的是在中国出现的、地方局部新冠疫情蔓延情况，提出有针对性的科技防疫方案。

“零星散发感染，数量比原来多多了。”钟南山说，如黑龙江等地，疫情特点主要在农村广大基层传播。之前城市经过一年已经在防疫方面相对成熟，农村原来的基础和教育的普及面、村医普及面和检测能力都较为薄弱，播散的情况比原来较多，患病人数变多，农村、村医知识水平、核酸检测是防控重点。

此次活动如何支持防疫？钟南山表示，该活动重点是六个字：科普、培训、检测。科普是一系列册子。最重要的是检测，这次活动将借助金域来提高检测能力。防控移动检测实验室是科技助力检测的一个办法，这是帮助农村检测。

钟南山表示，“猎鹰号”“轻骑兵”两个移动检测车，“猎鹰号”是长达12米的移动核酸检测实验室；“轻骑兵”可以更深入进入边防之地，自动取样检测，检测时间明显缩短，30分钟左右出结果。

“病人减少，环境改善，我们在一定程度上放松警惕。”钟南山表示，现在国外因为病人变多，哈佛大学等机构研究进展很快。在这种情况下，更要注重科技助力疫情防控。

【南方+记者】吴雨伦 见习记者 钟晓宇

【摄影】刘力勤

【剪辑】何志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