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5日，国家文化和旅游部在其官方网站发布“五一”假期全国旅游市场特点。文章提到，5月1日至5日，全国共计接待国内游客1.15亿人次，实现国内旅游收入475.6亿元。同一天，广东省文化和旅游厅公布2020年广东省“五一”假期文化和旅游市场情况，5月1日至5日，全省累计接待游客1861.5万人次，旅游总收入103.6亿元，旅游市场以省内游、自驾游为主。这些数据的背后不仅意味着各地景区正在有序开放、文旅企业复工复产，同时也说明整个文旅产业正在温和复苏。

另一方面，全国各地纷纷打出“组合拳”式的举措，助力文旅产业尽快回暖。4月17日，东莞全市推出“乐购东莞”系列活动，各镇街纷纷推出极具特色的旅游、美食、休闲与购物活动，吸引不少消费者参与其中。4月29日，“2020年文化四季·四季如歌——东莞文旅融合行动计划”（下称“东莞文旅季”）在东莞市文化馆启动，来自莞城、道滘、清溪、大朗、寮步等12个镇街的文旅部门负责人化身“带货主播”，现场推介起各自镇街的文旅特色，为“五一”长假拉动人气，同时为全年近500场文旅融合活动揭开序幕。此外，东莞文旅季的系列直播活动，各景区积极布局智慧旅游系统，文化场馆纷纷线上办展等新业态、新玩法，同样为东莞文旅产业的复苏按下“快捷键”。

围绕艺术、都市、时尚、文化创意主题,东城街道策划了33都市文化季.(受访单位供图）

全民主播玩带货

“莞城的源头，究竟在哪里？”5月2日下午3时，直播准时开始。莞城宣传办主任张玉婷、莞城文化服务中心副主任方树贵分别化身“序齿约玉姐”和“万能小方”，带领“游客”来到振华路“探秘”。这是玉姐和小方的直播初体验，目的只有一个，希望通过直播镜头带领市民逛老街、食莞味、说莞话，感受莞城的美景美食和人间烟火。

东莞启动文旅季，12镇街文旅负责人出镜代言。图为莞城文化中心宣传办主任张玉婷。（龚名扬摄）

路线从王屋老街出发，沿着大芳园、阮涌路、大西路、振华路、旨亭巷，一路前行。在王屋老街，主播们发现了百年老字号“王藻记花灯”，传承人王浩均以一竹一纸一花灯坚持手艺数十年；一个路口跨入大芳园，随处可见的是极具岭南建筑风格特色的民宅，青砖屋、黑瓦顶、趟栊门，集中着岭南智慧在建筑艺术上的精妙体现。

此外，东莞历史最悠久的小学——阮涌小学，不少莞城人第一张身份证照、结婚照的拍摄地——东方红照相馆，广东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容庚故居，莞城传统美食——油耳酥、青麻茶、糖冬瓜、肚脐饼等，均为此次旅程的“网红”打卡点。短短一个小时的直播旅程中，主播通过解锁线索、任务打卡等方式，带领着东莞网友寻味莞城。

“此次直播的主题是‘东莞记忆’。在确定主题后，我们决定要寻找能够唤起人们记忆点的地方和事件来支撑整个节目，例如选择东方红照相馆、阮涌小学、新华书店等地标进行拍摄，用国语与东莞话双语直播，每走一处都跟街坊互动等方式，唤醒人们的记忆，勾起市民的情怀。”直播结束后，张玉婷谈起了背后的故事。

莞城文化服务中心副主任方树贵化身“万能小方”，带领着“游客”来到振华路“探秘”。（刘中摄）

“直播从策划到执行到播出整个过程，我都感到为一个地方的文旅代言，是一种责任。这不仅要求我对各种知识必须牢牢掌握，对各种状况必须灵活处理，最重要是对一个地方怀有深刻的感情。虽然直播压力很大，但是看到出来的流量、数据和反馈都很好，那就值得。当然，我们希望能把流量变现，实实在在带动旅游和消费。”

线上直播活动已经结束，但是“东莞寻味记”的线下活动才刚刚开启。据“万能小方”方树贵介绍，“东莞寻味记”活动将贯穿全年，包括游“老莞城”、赏“莞文化”、逛“莞非遗”、品“莞味道”、留“莞记忆”、购“莞手信”、赏“莞月”、东莞市腊味节暨大湾区腊味文化体验活动、我陪父母找回忆、听“莞乡音”、夜游振华路等活动，让市民深入体验莞城历史文化底蕴，激发市民对莞城文化、莞城旅游的兴趣，同时实现文化、旅游、商贸等产业的跨界融合。

文旅季带热东莞“五一”旅游消费。（刘中摄）

与此同时，东莞有多个镇街的文旅活动季也在“五一”期间开启。市民通过手机即可领略到茶山的南社传统文化、道滘的南国红豆文化、寮步的香市文化以及东城的33都市文化。“南方+”数据显示，“五一”期间的5场直播活动，各平台约有35万名“游客”通过网络直播“云游”东莞。

事实上，“直播带货”在文旅圈早已不是新鲜事。2019年，飞猪旅行率先成为“直播带货”的践行者。去年“双11”期间，飞猪旅行启动“达人带货计划”，依托淘宝直播、微淘、公众号、社群、微博等多种线上营销阵地，带货总成交额超过6亿元。随后，携程、马蜂窝、拼多多等平台纷纷推出“旅游直播”频道，争相“跑马圈地”。

疫情发生以来，直播更是成为各行各业的“救命稻草”。4月29日，携程董事局主席梁建章化身“Trip News新闻主播”举行第7场直播，创纪录“带货”7191万元。在此之前，梁建章先后在三亚、贵州西江千户苗寨、湖州、广州等地举办了6场直播，直接撬动2亿元酒店成交总额，相当于2000家星级酒店集体爆满。

3月19日，塘厦三正半山酒店（下称“三正半山”）开启淘宝直播首秀，吸引了16万人次收看，成为淘宝直播旅游类别实时排位第一名。据三正半山传讯经理王小婧介绍，目前酒店一共举行了6场直播，内容涵盖西餐复业、温泉介绍、泉水世界介绍、五一康乐活动介绍、拓展活动等。

“随着5G技术的广泛应用以及电商新业态的出现，直播带货已经成为越来越多人种草和购买产品的主要方式，旅游产品也从过去的‘先购买再体验’逐渐转向‘先体验再购买’。”谈及开启直播的缘由，王小婧直言是疫情之下寻求突破的一种方式。“目前，三正半山的直播活动主要是以官方抖音号为平台，整体影响力有限。下一步，酒店将会进一步探讨与各渠道间的联动直播与合作，借助大平台的强大流量提高酒店曝光量并实现公域流量向私域流量的转化，提升整体影响力并最终助力产品销售。”

开通抖音玩直播的除了三正半山，还有香市动物园。5月1日，香市动物园在其抖音官方号@东莞香市动物园开启线上直播。网红主播肥琪小姐姐深入动物“闺房”，与环尾狐猴喝下午茶，给亚洲象投喂“象草零食”，跟霸气的老虎同框上演“美女与萌兽”，吸引了众多粉丝的关注，最终整个活动的转载播放流量达到156.7万。

先预约再出行，先测温再入园成为游客出行标准流程。（寮步文广中心供图）

香市动物园推出“快乐五一.萌兽伴我行”活动，累计接待游客1.2万人次，日均游客量是恢复开园至今的数倍。（受访者供图）

智慧旅游成“标配”

“5月1日至5日，同沙生态公园预约已满，非常感谢大家对同沙生态公园的热爱。”这是东莞市同沙生态公园在4月30日发出的一则通告，“五一”假期尚未开始，预约名额已派罄。这是“五一”期间绝大部分旅客的出游状态，先预约后出游，先测温后入园。

“往年都是人看人，今年终于可以避开人群，真正度假。”5月3日，笔者在同沙生态公园看到不少人选择以野餐的形式享受假期。黄小姐和她的朋友在5天前便成功“预约入园”，“预约过程比较简单，到现场后出示预约二维码即可入园，全程无需排队，非常便利。限制人数让园区不再拥挤，游玩更有质量。”据了解，同沙生态公园自4月1日推出实名制“预约入园”服务，每日入园人数限2000人，超过人数即关闭预约通道。

这几乎是“五一”假期绝大部分景区的运营常态。5月8日，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举行新闻发布会，介绍小长假期间交通、消费、旅游和疫情防控有关情况。文化和旅游部党组成员王晓峰表示，国家首次实现预约旅游在全国旅游景区的大范围应用。80%以上5A级旅游景区通过官网、公众号、第三方平台等实施门票预约，有效限制景区流量，提高旅游舒适度。“无预约，不旅游”已经成为旅游景区经营的基本要求，这一理念也被游客普遍接受。

此外，景区严守游客数量不超过最大承载量30%的要求，合理控制接待人数，同时提速布局景区智慧防疫系统。据了解，文化和旅游部在假期通过大数据分析、网络预订检索等智能手段，排查出存在人员聚集风险的800多家景区，对这些景区发出风险提示，做到了防患于未然。景区、酒店、旅行社等企业普遍引入“智慧防疫”解决方案，尽量实现景区入园、酒店入住快捷通达。

在东莞，智慧景区的实施情况又是如何？打开“乐游麻涌”小程序，景点门票、住宿酒店、美食、购物、停车指引、旅游投诉、找厕所等功能一览无遗。这是麻涌为响应国务院《关于促进全域旅游发展的指导意见》推进服务智能化，落实《广东省促进全域旅游发展实施方案》，而推出的全域旅游应用小程序。

通过“乐游麻涌”，游客可以智慧导览到“景点”“美食”“住宿”“卫生间”“停车场”等目的地。

通过“乐游麻涌”，游客不仅可以智慧导览到景点、美食、住宿、卫生间、停车场等目的地，还可以通过手机进去华阳湖湿地公园、古梅生态农业园、岭南盆景文化博览园等热门景点。以“华阳湖湿地公园”为例，通过手机进入景区，便可轻松查看当天景点活动、游玩攻略、景区周边等实时信息。此外，游客还可以通过“全景VR”在家提前体验华阳湖的无限风光，通过“语音讲解”了解各个景点的背后的故事。

此外，南社明清古村落在其官方公众号“南社创意”推出“智慧游览”，游客通过手机即可体验预约购票、无接触验票以及智能导览等服务；大岭山森林公园在其官方公众号“东莞市大岭山森林公园”推出“智慧导游系统”，提供景区实时人流、车流情况展示、景点介绍、导向及便民设施指向等服务功能；香市动物园通过搭建智慧票务系统，为园区整合线上售票渠道，实现线上线下一体化。游客在线上购买门票后，通过扫描二维码入园，最大限度避免人流聚集和人员直接接触。

五一假期，寮步西溪古村上演着一场古今文化交融的汉服盛典。（寮步文广中心供图）

“云端”观展更精彩

5月8日，“东莞战‘疫’——东莞市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纪实展”在东莞展览馆开幕，这是广东全省首个抗疫纪实展。展览展示了白衣战士、公安干警、党员干部、产业工人和志愿者等5个群体的抗疫事迹，展现了东莞抗疫的4个阶段，铺设了“东莞力量”“东莞担当”“东莞温度”3个篇章，以255件/套见证实物、270张纪实图片、22份影像记录，全方位呈现疫情防控和复工复产双线作战中全民抗疫的力量和担当。为了扩大影响力，展览馆同步推出线上展览、线上讲解和“抗疫网课”等云端服务。

将展览搬到云端，是疫情发生以来大部分文化场馆的共同行动。2020年1月27日，国家文物局召开会议，部署文物系统疫情防控工作时，便提出“鼓励各地文物博物馆机构因地制宜开展线上展览展示工作。”随后，全国各地公共文化场馆纷纷在其官方网站、微信公众号等线上阵地开展展览活动。据国家文物局的数据显示，疫情期间全国以各种形式上线的数字展览超过2000个。

随着线下场馆陆续开放，线上办展的热度不仅没有减退，甚至还衍生出更多形式。根据广东省文化和旅游厅资料显示，受疫情影响，广东省部分旅游景区、文化场馆实施有限度对公众开放，各地结合实际推出了形式多样的线上文旅活动。

4月26日，南方+东莞云上文化馆线上开幕。

其中，广东省博物馆实行预约、限量、有序开放的同时，同步推出线上观展与文物鉴赏活动；广州艺术博物院推出了“走进神秘的书画装裱世界，探访百年传承”线上直播活动，带领线上观众探索装裱的奥秘，吸引了40万人在线围观；广州市农讲所纪念馆推出了第一期“红色云课堂”，邀请广东省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广东省美术家协会会员杨永权网络直播工笔红棉的绘画方法；东莞市鸦片战争博物馆则开设了线上虚拟博物馆，提供展览及文物遗址的全景漫游体验，让人们真正实现了足不出户的“云参观”。

4月29日，“篆锲入神——邓尔雅篆刻作品展”3DVR展在“莞城美术馆”官方网站上线。展览通过数字虚拟技术，全方位呈现展览的相关内容，3D全景还原现场体验，打造足不出户、永不落幕的线上展览。据莞城美术馆工作人员介绍，线上展览运用了3DVR技术图片、文字、视频、延展阅读、观展留言、互动体验等多种手段，还使用了先进的语音合成技术，对每个场景都生成相应语音解说，供所有人浏览时选择使用。观众只要点击展厅的3D作品图片，就可以了解其中的文字、图片、视频、音频等详细内容，生动充分地了解邓尔雅展览全貌。

在此之前，莞城美术馆已经推出“中国美术家协会水彩画艺术委员会年度提名展2019”“时代底色——新中国成立以来东莞美术作品展”“小而恢弘的力量——莞城美术馆馆藏藏书票展”等三个线上展览，并利用美术馆自有或艺术家提供的艺术资源，策划出丰富多彩的线上公教及互动活动，让市民在“云端”也能接受美育熏陶。

■观察

行业回暖明显，报复性消费仍未出现

3月20日，《南方日报·文化周末》推出《疫情之下，旅游行业的挑战与机遇》一文，文章通过采访东莞的旅行社代表、景区代表以及酒店代表，调研和剖析疫情给文旅产业带来的影响。当时，整个文旅行业处于全线停摆状态，大家纷纷发出自救行动，并期待着疫情后的春暖花开。

如今，随着疫情在中国得到有效控制，各行各业陆续复工复产，各地纷纷启动消费促进措施，文旅行业也从一个多月前的全线停摆转向温和复苏。

然而，疫情带给文旅产业的“重创”，并未真正恢复。据了解，“五一”假期，全国接待游客人数仅为去年假期（4天）水平的58.97%，旅游收入约为去年假期水平的40.42%。此外，位于河南洛阳市栾川县的4A级景区养子沟在5月7日申请破产，成为疫情之下首个申请破产的4A景区。在此之前，5A级景区洛阳新安县龙潭大峡谷申请破产，百程宣布破产清算，北京中旅宣布停工停产，途家关停民宿自营业务等，都在说明着文旅产业离真正复苏，依然长路漫漫。

不过当下仍是疫情防控时期，很多文旅企业、文旅项目还在等待解封；开放公园、旅游景点、运动场所，图书馆、博物馆、美术馆等室内场馆，以及影剧院、游艺厅等密闭式娱乐休闲场所仍然需要采取预约、限流等方式复业。此外，海外疫情尚未明朗等因素也制约着文旅行业的恢复和发展。

总而言之，尽管文旅产业在疫情期间受到重创，但是旅游和文化始终是市民非常重要的日常文娱生活，相信随着疫情影响程度的进一步减小，文旅行业将会得到进一步的恢复。与此同时，疫情催化了直播带货进入“全民时代”，提速了线上线下展览的融合发展，培养了游客“预约出游”的习惯，同时让在线预约从过去的只有少数景区实行，逐步过渡为大多数景区的常态化运营等等，也为文旅产业的未来注入新活力。

【站稳】张晓敏

受访者供图（除署名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