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改变了世界太多太多。原本人潮如织的街头,变得空荡荡;原本读书声鼎沸的校园,只余绿树“怅守空房”;原本生机盎然的春天,变得如同冬天一般肃清。
疫情时期,天空城兴趣社区/小学生诗歌季组委会组委会办公室相继发起了“‘战疫’童诗别样情”诗歌征集活动,以及“穗汉小朋友 同读大中华”诗歌征集活动,收到了万余首诗歌童诗及绘画作品。这些童诗,如同空谷中的鸟啼,夜空中的星光,给人带来希望与振奋。
那么面对疫情等非常事件,诗歌能否成为弱水之中的一叶扁舟,载人渡过时光的逆流,远离一点悲伤与苦痛?诗歌能否成为个体灵魂的安抚曲,让人平静下来?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又该如何用诗歌来表达情感,传递正能量呢?
灾难面前,诗以咏怀
诗歌作为人类古老的艺术形式,从未缺席苦难。无论是上古时代的劳动号子,抑或是浴血战场上的悲歌,或者是家国破碎时的心碎,都会凝聚成诗歌的语言。无论是面对苦难还是死亡,人类都会发出或慷慨或凄楚的声音。这些声音散入诗人的眼耳口鼻中,化作心间的灵感,以及笔下的诗语。
列夫·托尔斯泰说:“诗是人们心里燃烧起来的火焰,这种火焰燃烧着,发出热,发出光……”某种意义上讲,诗人正是盗取语言神火的普罗米修斯,在崇高的情感驱动下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在苦难的体验中实现自身的升华。
在中国历史中,无数的诗人都是从苦难之中站立而起,他们笔下的诗句,是满目疮痍世界的悲凉写照,是人类身患困境的无奈哭喊,也是人类不甘于命运的激烈檄文。屈原的《离骚》,杜甫的“三吏三别”,陆游的爱国诗篇,都是文学中的精粹。而近代史中的中华民族,苦难深重,更有无数的诗人为之痛苦不已,如同荆棘鸟一般,用诗歌凄厉而啼,声遏行云。
例如戴望舒在《我用残损的手掌》中所触摸到的破碎山河:
我用残损的手掌
【作者】戴望舒
我用残损的手掌
摸索这广大的土地:
这一角已变成灰烬,
那一角只是血和泥;
这一片湖该是我的家乡,
(春天,堤上繁花如锦幛,
嫩柳枝折断有奇异的芬芳,)
我触到荇藻和水的微凉;
这长白山的雪峰冷到彻骨,
这黄河的水夹泥沙在指间滑出;
江南的水田,你当年新生的禾草
是那么细,那么软……现在只有蓬蒿;
岭南的荔枝花寂寞地憔悴,
尽那边,我蘸着南海没有渔船的苦水……
无形的手掌掠过无限的江山,
手指沾了血和灰,手掌沾了阴暗,
只有那辽远的一角依然完整,
温暖,明朗,坚固而蓬勃生春。
在那上面,我用残损的手掌轻抚,
像恋人的柔发,婴孩手中乳。
我把全部的力量运在手掌
贴在上面,寄与爱和一切希望,
因为只有那里是太阳,是春,
将驱逐阴暗,带来苏生,
因为只有那里我们不像牲口一样活,
蝼蚁一样死……
那里,永恒的中国!
例如闻一多在《发现》中喊出撕心裂肺的苦痛:
发现
【作者】闻一多
我来了,我喊一声,迸着血泪,
“这不是我的中华,不对,不对!”
我来了,因为我听见你叫我;
鞭着时间的罡风,擎一把火。
我来了,不知道是一场空喜。
我会见的是噩梦,哪里是你?
那是恐怖,是噩梦挂着悬崖,
那不是你,那不是我的心爱!
我追问青天,逼迫八面的风,
我问,拳头擂着大地的赤胸。
总问不出消息;我哭着叫你,
呕出一颗心来,——在我心里!
闻一多、戴望舒等诗人用他们的诗歌来描述中华大地上所发生的苦难,为的是唤醒更多的民众一起来关注现实,抗争命运,为建设一个全新的中国而共同奋斗!
汶川地震,长诗当哭
进入21世纪以来,中华大地上发生过最大的天灾便是“5·12”汶川地震。2008年的这场地震,让汶川县及周边的县市遭到惨烈摧残,死难者近七万人,受伤及失踪者近四十万人。
一时间,举国哀悼,长歌当哭。
当挖掘机在震区挖掘废墟、寻找生命的希望时,诗人们则用纸和笔来挖掘地震的残酷,抚慰颤抖的心灵。《孩子,快抓紧妈妈的手》、《生死不离》等一批诗作在网上广泛流传。这些诗歌记录下地震之下百姓的血与泪、伤与痛,表达人心中的悲恸与焦灼,同时也对地震中所闪耀的人性光芒进行讴歌。
浓烈的情感,从诗歌中宣泄而出;压抑不住的哭号,穿透纸面扑面而来。许多人从诗歌中感受到泪流满面的触动,也有许多人从诗歌中涤荡了心灵,重新审视生活与人生。
这便是诗歌的力量。它无法抵挡苦难的来临,也无法拯救废墟之下的生命,但是它可以让活着的人产生心灵上的震颤,催生出对平淡生活的无限珍惜。
面对苦难,诗歌可以记录下痛苦,也可以用来召唤光明。诗人在悲伤与痛苦之余,也会昂起不屈的头颅,在废墟之中寻觅生机,从苦难之中传递坚定的信念。灾难可以摧毁人类的家园,但无法摧毁人心中的信守;灾难可以让人流血、流泪,但是人类终究会擦干血泪,迎着朝阳开启全新的一天!
蚂蚁与蝴蝶
【作者】日本·谷川俊太郎
蚂蚁因它们的小而幸存
蝴蝶因它们的轻而没有受伤
优美的语言也许能耐得住大地震
但此刻我们还是谨言慎行,将心中沉默的金
献给压在废墟下的人们吧
疫情之下,诗歌至上
2020年,新冠病毒疫情暴发,这是人类历史上罕见的重大灾害事件。在一级响应、封城、救治、隔离等一系列的紧张而又严峻的抗疫斗争中,诗歌的身影闪耀其中。
在疫情爆发不久后,日本向中国寄来了口罩、防护服、护目镜等医疗物资外,也送来了“山川异域,风月同天”“岂曰无衣,与子同裳”“同气连枝,共盼春来”“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等诗句作为赠言来鼓励中国人民。
这股诗歌风潮随即蔓延开来,引起了民间的热议。在中国回馈给世界各国的防疫物资中,同样附赠上中国满满的诗情与祝福。例如中国向日本祝福“雾尽风暖 樱花将灿”,“青山一道 同担风雨”,向韩国寄语“陌上花渐开 海平天近明”“扁舟共济与君同”,向印度随附当年玄奘法师的诗句“尼莲正东流 西树几千秋”等。
诗歌成了国与国之间最美好的祝福语言。古老的诗句中,将不同国度人们的心连接得更加紧密。
与此同时,许多诗人包括小诗人,也再次提起手中的笔,记录下武汉等各座城市的变化轨迹,写出疫情之下人民的悲欢离合,以及在这场疫情面前,个体的渺小与不屈,同时也表达对于战胜新冠疫情的强大信心,生在强盛中国的庆幸之情。
在我们发起的“‘战疫’童诗别样情”诗歌征集活动,以及《“穗汉小朋友 同读大中华”诗歌征集活动中,我们遇见了许许多多澄澈的童心凝结而成的透明诗句。这些诗歌如同汩汩的流水,浸润了我们的身心,让我们对于“战疫”生活有了不一样的体验。
回家
【作者】曾星语 高州市高文小学五年级
月亮船摇着
星宝宝
微风中
树林摇着
小村庄的
影子
可为什么
蓝色的地球被
一只巨大的口罩
摇着
我把口罩晾在
阳台的衣架上
干干净净
屋檐下的燕巢
空空荡荡
诚然,诗歌并无法驱散开新冠疫情,但是它可以记录下时代的印记,让灰色的生活多点春天的绿意,让“战疫”的岁月多点生动记忆,让勇者多份笑容,让悲观者多份希望。所以,一起来写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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