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七月初七,黄埔区横沙村总是热闹非凡,“摆七娘”是村里的大活动。
《深井烧鹅》《黄埔炒蛋》《游波罗娶老婆》......走进横沙村罗氏祠堂,琳琅满目的乞巧作品陈列在前,村民围绕两旁,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我的作品村民们都很喜欢”,“巧姐”罗惠娟是黄埔区横沙村乞巧艺人的领头人,做乞巧已经有二十年,得了不少奖。更特别的是,她的作品八成是用捡来的垃圾做成的,村民有时笑称她为“垃圾”巧姐。
原材料八成是垃圾
“底板是用泡沫板做的,小船是用纸壳,船帆用的是旧帆布袋。”七夕节,罗氏祠堂里人来人往,罗惠娟给村民讲着作品的制作过程。
“我的作品大部分都是‘垃圾’做的”,做乞巧工艺品几乎没有收益,用废料废物做原料,既节约成本又环保。
最开始,罗惠娟的行为并不被人理解。村里人看到她往家里捡垃圾,总会投来奇怪的目光。家人也嫌弃她把垃圾摆得满屋都是,母亲还给她起了个花名叫“垃圾婆”。
“我也会觉得脏,但是看到有用的我就忍不住捡回来”,人们眼中的废物废料,在罗惠娟眼里就是“宝物”。清明节上山扫墓,罗惠娟会带上一个大袋子,看到形状奇特的石头和树根就捡起来,不知不觉就捡了一大袋。
后来,罗惠娟的作品《南宋粤人乞巧之夜》被送去市里参赛,得了金巧奖。赛后,她的作品还被广州乞巧文化博物馆收藏。看到罗惠娟是真心喜爱,家里人也开始慢慢接受、支持她做乞巧,去海边旅游时,还会给她带回好看的石头和贝壳。
“你看这几个小石子是从云南捡回来的,这个贝壳是我从泰国捡回来的”,罗姐笑着说。
“被人赞一赞又松毛松翼了”
在罗惠娟看来,乞巧的陶偶是最难的,要把人物表情一刀一刀刻出来,罗惠娟用了将近十年磨练技艺。
她还曾经去到佛山“偷师学艺”,仔细观察大师做陶偶的比例、表情、动作,回家后就自己琢磨。
“陶偶是不会说话的,只能通过表情和动作来展现。”为了让陶偶更加生动,罗惠娟会把自己带入到角色。
要做猴子,她就把自己想象成一只猴子。猴子生性顽皮、好动,她就故意让猴子的头歪向一边,再稍稍上昂,一只“不听话”的顽猴就出来了。
“哪有那么多心灵手巧,好手艺都是磨出来的。”罗惠娟一直坚持慢工出细活,要做“金花古庙”,她就去相似的地方量墙砖,一尺一寸仔细记下,横竖差距也要一致。她做一面作品的墙,至少要耗一天。
在家里做作品的时候,罗惠娟最长试过一个星期不出门。做的时候忘我,做完,罗惠娟常累得想放弃。
“被人赞一赞就又松毛松翼了,就又想做了”,就这样,今年已是罗惠娟做乞巧的第二十年。
想把村史“做”给后生看
《十二节气》是罗惠娟用情最深的作品,创作灵感都来自幼时村里的生活场景。
在罗惠娟的记忆中,村里出门便是一望无际的农田。瓜果蔬菜,高高低低、错落有致,颜色不尽相同。每逢下雨季节,河涌就会涨水,“我爸和我哥就会拿一张大网,守在河涌边,活鱼一捞就是一网”。
循着记忆,罗惠娟在作品《十二节气》中再现了捕鱼场景:一位老翁神情愉悦,一脚陷入泥地,一脚踏进河涌,手里支起大网,等鱼来......
当年的光景虽已经逝去,但罗惠娟希望通过自己的巧手,把记忆做出来,让后生仔们能通过作品,了解村里的历史。
最近,罗惠娟开始琢磨还原以前村里“横沙会”的场景。
“听村里的老人说,横沙会是横沙村的大集会,有舞狮、舞龙、飘色,很热闹。”
然而现在罗惠娟最难的是搜集历史资料:村里很少有资料记载,村里知道以前横沙会的多是八九十岁的老人家。罗惠娟没有放弃,她挨个跟他们拉家常,想把村里的记忆都留下来。
【记者】李业珅
【拍摄/剪辑/图片】李业珅
【实习生】钟冬梅 李恺莉
【校对】居伟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