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悠久、源远流长的广州象牙雕刻技艺是广州极具代表性的传统工艺，并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然而，随着大象盗猎形势日益猖獗，为打击象牙非法贸易，展现我国负责任大国形象，中国出台史上最严“禁牙令”：从今年1月1日起全面停止商业性加工销售象牙及制品活动，并积极引导象牙雕刻技艺转型。

面对停止商业性加工销售象牙制品的情形，象牙雕刻技艺保护传承的探索更显迫切。牙雕企业与非遗传承人如何“转场”？非遗保护单位、博物馆应如何深化牙雕技艺的研究，发掘背后文化传承价值？牙雕技艺能否从新的替代材料找到转化、再生的契机？这些话题都引起业界持久而热烈的关注。

5月18日，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广州市工艺美术总公司、广州市大新象牙工艺厂在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联合举办“昨日辉煌，重新启航”象牙雕刻作品展暨象牙雕刻技艺保护和传承论坛。多位象牙雕刻项目传承人、非遗保护专家、工艺美术企业代表等齐聚一堂，共同探讨象牙雕刻技艺的保护和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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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雕传人积极“转战”新材料

尽管根据《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有序停止商业性加工销售象牙及制品活动的通知》要求，商业性加工销售象牙及制品活动到去年年底方告全面停止。但业界对“禁牙令”的下达并不感到突然。早在1989年，大象就被列入濒危物种的第一类名单，世界保护野生动物组织在全球禁止象牙贸易。从那时开始，中国就开始禁止象牙原材料进出口，仅允许以库存象牙进行生产。

面对“无牙可雕”的挑战，广州牙雕传承人很早就开始进行传承牙雕技艺的创新探索。象牙雕刻项目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张民辉，是其中一位佼佼者。他“以骨代牙”，借鉴明清木作榫卯拼接技艺，把骨料有机地拼镶在一起。他的作品构图造型、雕刻技艺、色泽质感和视觉效果均不输象牙，令观众叹为观止。

与此同时，政府也在积极主导对牙雕技艺进行抢救性保护，为牙雕留下工艺流程、核心技艺的详细资料。在政府的引导下，非遗保护中心、博物馆等社会公益性的文化单位，参与协助非遗传承人转型，组建象牙雕刻工作室，清洗和修复馆藏的牙雕作品。

28层百花柱

昔日的牙雕企业也开始自身转型。广州市工艺美术总公司董事长郭健华介绍，大新象牙厂正以园区为基础，筹建“大新非遗创意产业园”。园区将借助新材料的开发和应用，开展象牙雕刻技艺的保护、研究和传承工作，并将“牙雕技艺+创意设计+文化元素”作为转产发展方向，促进牙雕技艺活化。

“牙雕失去市场的支撑，是我们必须面对的现实。如何在这种情况下，继续保存其技艺，将是我们亟待解决的课题。”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书记牟辽川直言，绝大部分非遗项目之所以要保护，就是因为它们不能过于强调市场价值。他建言，政府在一定范围内对此类项目给予支持和投入，在一定环境下给予培育成长，将非遗背后的文化记忆延续下去。

通雕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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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视野重估“粤式审美”价值

除技艺的传承与转化之外，广州牙雕背后还有更深厚的文化内涵，值得深入发掘与保护。广州市社科院岭南文化研究中心主任梁凤莲认为，牙雕是见证广州海上丝路商贸繁荣的“写真”，昔日牙雕的蓬勃发展表明，十三行输出世界的并非只有丝绸、茶叶、陶瓷等生活必需品，还包含着“粤式审美”更高层次的文化输出。

“广州牙雕开启了‘粤式审美’，并引发了全球效应。”在梁凤莲看来，广州牙雕的精湛技艺，体现着“天人合一”的传统文化精神，它通过巧夺天工的手艺，将原本作为野性、力量、坚硬象征的象牙，与空灵、精巧、唯美的审美情趣天衣无缝地结合起来。

宝船

“牙雕见证我们美学实践所达到的高度。”梁凤莲认为，除牙雕外，岭南根雕、骨雕也同样体现这一美学特征：“我们对广东工艺的价值，也需要以全球视野进行重估，这样才能更有文化自信，认识非遗传承的意义。”

“其实，传统文化本身一直都在此消彼长。由于替代品的兴起、审美的转变，导致传统的更新换代，屡见不鲜。牙雕今天面临的处境也是如此。”广州市社科院广州文化产业研究中心执行主任李明充认为，未来保护牙雕技艺的重任，更多需要博物馆去担当：许多非遗技艺固化在博物馆馆藏中，博物馆需要陈设展览的同时，讲好藏品背后的非遗故事。

哪吒闹海

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和广州市工艺美术总公司近年也越来越频繁参与到传统工艺振兴的课题中。2016年，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曾与广州市工艺美术总公司共同举办“广州美术发展论坛”。去年年初，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和广州市工艺美术总公司还建立了工艺美术文创产品创新平台，目前已围绕陈家祠建筑与馆藏元素，结合传统工艺与现代设计，开发出一批文创产品。

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馆长黄海姸在会上预告，今年下半年馆方将与广州市工艺美术总公司合作，开设工艺大师现场展示厅，邀请牙雕大师等非遗传承人前来向观众表演，为讲好非遗故事作出努力。

【撰文】南方日报、南方+记者 杨逸

【通讯员】林琳

【编辑】陶明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