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警民冲突事件屡屡上演。从雷洋案到庆安枪击案,从上海民警抱摔带娃女子事件到日常民警执法中产生的纠纷,都在撕裂警民之间的社会互信,成为官民冲突的时代缩影。弥合警民互信,重拾国民对警察的信任,事关社会的长治久安与社会良性运转。
本期我们就来关注国外警方应对信任危机的各种举措。
美国
冰激凌车进社区构筑信任桥梁
过去几个月里,美国一系列有关黑人男子在警方手下死亡的视频流传出来,舆论一片哗然,社区居民对美国警察的信任度下降到20年来的冰点,尤其是黑人对警方执法表示强烈不满。美国达拉斯市和巴吞鲁日市的8名警察被枪杀事件更使得警民关系由情绪极化转向现实对抗。
公众舆论迫使警局尝试一种新的社区警务策略:警务冰激凌车。通过驾驶带有警务标志的冰激淋车进入社区,免费向当地居民派发食物,增进警方与社区的联系,以此提高警察在社区居民的信任度。经过长期实践,该措施已经成为波士顿警方和当地居民联系的一个重要途径,深受居民尤其是年轻黑人以及拉丁社区居民的欢迎。
波士顿警察驾驶警务冰激淋车深入社区受到居民热烈欢迎。
这辆配有报警器和车顶灯的冰激淋车是波士顿社区警务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每年夏天,波士顿警察局里75名警察轮番驾驶这辆冰激凌车到社区,在一些大型活动中为居民派发冷冻饮品和食物,提供贴心的服务。据了解,每次在车外等候的民众挤满了整条街。局长比尔·埃文斯表示,在派发冰激凌的时候,我们可以了解到一些居民不愿通过电话来告诉警方的情况。
波士顿警局也深知,单纯地给市民免费派发食物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困扰我们的信任危机,只是迈出解决问题的一小步。公共关系科的警员雷切尔·麦圭尔表示,我们希望社区的孩子从小就能与警方保持积极互动,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值得信任的。
这辆冰激凌车也获得了当地居民的一致好评。居住在黑人社区教堂的牧师杰拉尔德认为,这给整个城市的社区带来了全新活力,不少孩子和他们的父母现在更多地相信警察并且跟他们互动,而不是与之抵抗。他们开始尝试从另一角度去看待警察这一行业。一个俱乐部项目主任戴安娜则说道:当这辆车出现时,孩子们都会为之疯狂,他们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才是警方和社区建立信任的真正桥梁。
如今,波士顿警局尝试通过更多的方式来建立警察与社区的信任关系,例如在一所非盈利烹饪学校,让警察和青少年一起做比萨饼。波士顿警局还与一个地方警察基金会合作购买了一辆新卡车,以继续保持和社区的联系。局长比尔说:虽然一辆新冰激凌卡车要投资约70000美元,但它是值得的。
吉尔吉斯斯坦
街头艺术大放异彩促进警民相互了解
由于严峻的刑罚、个别警员玩忽职守以及警队专业精神缺失等问题,吉尔吉斯斯坦不少人一直对警察执法持怀疑态度。当地一个名为“公民联盟”的非政府组织于2014年进行的民意调查显示,只有不到一半的公民表示相信警察。在当地人的眼里,警察更多像是纪律人员而不是服务保障的提供者。相互缺乏信任的关系导致严重的社会问题,以至于人们处在危险困境中也不去寻求警察帮助,而是转向求助他们的家庭、家族,甚至是犯罪集团。
为解决当地的信任危机,吉尔吉斯斯坦警方曾多次鼓励市民尝试使用警务服务。当地安全组织以及其它合作部门也曾尝试着改善警务工作以期更好为居民服务,例如通过社区警务论坛进行警民互动,建立预防地方犯罪中心等。尽管警方的服务措施得到改善,但是如果社区居民不相信警察,那么警方提供的服务势必大打折扣。要彻底转变市民对警方的态度,警方必须联合当地的居民一起根除和改变警队的负面形象。街头艺术的出现为提升警务形象提供了一种新的传播方式,它覆盖面广泛,并深受年轻人的欢迎。
奥什的街头艺术不啻为一种警民合作的有效方式。
有些人称之为破坏,另外一些人却称之为生活艺术。对总部设在吉尔吉斯斯坦奥什的“南方青年律师”组织来说,街头艺术不是一种破坏性的消遣,而是一种警民合作的有效方式。“南方青年律师”是一个在吉尔吉斯斯坦推广法律文化的律师组织,成立于2000年,旨在发展吉尔吉斯斯坦的法治,提高公众对法律和权利的意识,改善法律教育,并为公众提供法律信息以保护他们的权益。该组织尝试通过拍摄与警察故事相关的电影,在奥什3个主要街头进行绘画创作比赛以及兴办绘画展览等方式,增强社区孩子与警察之间的关系。然而这仅是第一步,该组织希望通过街头艺术的传播使当地人对警察有更多了解,促进警察和他们所服务社区之间的联系,改变更多当地居民对警察执法所持的怀疑态度。
活动组织协调者米尔兰·阿迪尔贝科夫表示,警察每天24小时随时待命以确保整个城市的安全,通过街头艺术可以塑造执法机构的良好形象,让市民知道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只有这样,人们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才愿意寻求警察的帮助,这是警民关系改善的重要一步。
长达4个月的奥什街头艺术创作比赛吸引了吉尔吉斯斯坦很多人的关注。此外,该活动还作为一种经典举措在该国南部推广。奥什一名居民表示“我开始相信警察不是自私的,他们正和我们一起合作保护社区。”
以色列
主动邀请沟通对话警民携手破冰之旅
近段时间以来,以色列古什埃齐翁定居点的居民与警方一直处在紧张的关系中。在警方巡逻的时候,经常发生定居者向警察投掷混泥土及石块等事件,许多定居者甚至一度有袭击警察的倾向,其中更有年轻人对整个警察体制表现出极度不信任。
古什埃齐翁警局预防犯罪科的阿维·昂格尔说:“定居者的感觉是,在涉及毒品和仇恨方面的案件,警察不曾保护过他们,甚至是想伤害他们。”几乎没有哪一个定居者愿意加入国民自卫军,而警察也不允许进入学校跟相关的居民沟通。
然而一个名叫“慧眼”(GoodEye)的项目实现使得一切发生了转机。该项目的工作人员邀请了来自各个定居点的居民一起商讨社区治理对策,让一群对警察特别不信任的青年和警察聚在一起开会。“慧眼”是社区警务的一个创新项目,旨在改变顽固的青年定居者对警察的刻板印象,增进他们对警察的信任。
古什埃齐翁定居点的青年与警察在“慧眼”项目上首次见面。
对于大多数定居片区的青年来说,这是第一次与警察在友好的氛围中举行会面。会议上,这些年轻的定居者被邀请一起商讨各种犯罪案例并且寻求解决问题的措施。在此期间,活动方还邀请相关年轻人进行联谊活动,例如参观警察局,组织武术训练以及彩弹射击比赛等。昂格尔表示,活动过程中我们了解到,这些青年从来没有意识到社交媒体的负面影响、性侵、吸毒、酗酒以及群架对他们自身的危害,他们对警察的刻板印象都是不好的一面。
会议期间,古什埃齐翁地区的某些居民再次与警察发生冲突,对该项目造成一定影响。但令人高兴的是,这一案件不但没有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反而为青年和警察首次讨论仇恨犯罪问题提供了平台和契机。昂格尔强调,这个项目不仅继续下去,而且还在扩大。
鉴于该项目取得的巨大成功,原来不愿跟警方联系的家长主动提出要求,希望学校和警方能举行类似的会议,促进沟通。而受“慧眼”项目的影响,一些年轻的定居者表示愿意为社区的警卫队做义工。昂格尔说,为加强警察和本地居民之间的联系和信任,我们还需付出更多的努力,但是从这个项目可以看出,当我们双方尝试进行有效沟通时,情况会变得很不一样。
以色列公共安全部部长吉拉德·埃尔丹对此十分赞赏,他认为警方的投资应该用于预防暴力犯罪措施上,而不是全部用于执法。而且这项活动有助于年轻人建立美好的未来,引导他们走上正确的道路。
编译 何子杰
编辑 贺依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