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苏童这个名字,你首先会想到什么?是《大红灯笼高高挂》电影的原著作者?先锋文学领军人物之一?还是他笔下永远潮湿的香椿树街?昨天(12月17日)是金砖国家文学论坛的最后一天,作为与会嘉宾之一的苏童不仅在论坛上表达了很多对文学和小说的独到见解,他还来到阅潮书店,和珠海书迷做了一次近距离的分享交流。
◆ 谈创作
受时代感召有了创作冲动
尽管昨天珠海大幅度降温,但见面会现场仍来了不少书迷,有的书迷带了近十本书希望能与文学偶像见面。下午三点半左右,穿着黑色外套和牛仔裤的苏童出现在见面会现场。刚一落座,苏童就被问起对珠海的印象如何,苏童笑着说,“这是我第三次来珠海,这里有椰子树、有湛蓝的大海,是座浪漫的城市。”
1980年考入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的苏童,如今以驻校作家的身份再次“回”到母校。回忆起大学时光,语气里满是怀念。“冬天走在校园里,那些灰色的建筑在寒冷的季节里有种肃穆感,当时操场和水泥的气味我都有记忆。”苏童说。“那时候大学让人怀念的记忆都与人有关,走在学校时不时就能遇见令人敬仰的大师。”
1983年,在读大三的苏童在《青春》杂志发表短篇小说处女作《第八个是铜像》。
1987年苏童发表了他自己认为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短篇小说《桑园留念》,同年因发表《1934年的逃亡》而一举成名。
80年代被很多人誉为文学的黄金年代,在全民皆文学的大环境下,文学有了丰沃的土壤,因此生长出一大批作家与作品。
“在全民看小说的时代,我们都受到了感召,有了创作的冲动。那时候很多青年人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作家,我也不例外。” 苏童在谈及自己的创作历程时说。“人的精神出路都集中在写,那是一条很狭窄但也是唯一一条的文艺黄金道路,我们都不得不去写。”
◆ 谈小说人物
不仅会写女人,写男人也很成功
《妻妾成群》、《红粉》、《妇女生活》……在苏童笔下,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女性角色,因此也有很多人把苏童喻为“最懂女性、最擅长描写女性的作家”,有些不认识他的读者在第一次看他的小说时还误以为他是女性作家。但苏童却表示,其实自己并不了解知识分子女性,而且对于“最擅长描写女性”的这一标签,并不认可,但接受。“其实我也写过很多为觉得成功的男性,但大家好像都看不到。”苏童说起这个,语气中带着一点懊恼。
除了对女性角色细腻的描写,苏童笔下幽暗、潮湿的香椿树街道、枫杨树乡也是他的标志,让不少读者印象深刻。出生在江南的苏童坦言,自己的文学“乡土气息”很重,“香椿树街就是我的乡土,那是一个很小的地盘,在那有你认识的所有人,人和人的关系无限延长,也给了我无限的故事和记忆。”香椿树街道的少年们的故事,也是他的童年,他的故事。“我觉得我还没够老,所以我还会继续描写那些童年故事,我最好的一部作品还没有,也远远没写够。”
◆ 谈阅读
阅读不一定非得索取营养
苏童、余华、格非被喻为先锋文学三大领军人物。谈及先锋文学,苏童说,这和当时的写作状态和阅历有关,但其实那种带着破坏性和标榜性的文字风格,并不是对先锋文学的透彻理解,反而是当年热血、幼稚的青年气质,迎合了当时的时代背景。“我当时并不是为了先锋而先锋,是采用了极端的,‘故意让人看不懂’的方式,改编惯有的固性,想重新塑造一个自己。”
苏童也提出,现在阅读严肃文学的人越来越少,但这是正常的,他也完全能接受。面对现在碎片化阅读的现象,苏童表示,“碎片化阅读没错,因为现在时间都是碎片的,就算是在地铁上阅读的西方读者,他们也不会看康德尼采,也是看言情、侦探小说的。”苏童表示阅读不一定非得索取营养,可以随性阅读。“但经典还是要看看的。”苏童说。
现场有位有带着自己6岁女儿的读者,向苏童请教应如何训练女儿写作。苏童表示,孩子在最原始最单纯的感受是很难记录下来的,因为表达能力、教育体系都达不到,只有经过岁月沉淀,才能更完整的表达,也会更有意义,因此家长不要太强求孩子现在要写什么,只要有基本的文学训练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