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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山,历来是知名的侨乡。近百年来,大批佛山儿女离乡背井,闯荡他乡,谱下了一段段可歌可泣的侨胞故事。同时,佛山人远渡重洋的岁月也孕育出佛山特有的华侨文化,而顺德自梳女,就是其中一个著名的华侨历史文化。
残酷岁月中孕育的侨乡文化
自梳指女性把头发像已婚妇一样自行盘起,以示终生不嫁、独身终老,自梳后的女人被称为自梳女,也称妈姐或姑婆,死后称净女,是古代中国女性文化的一种。自梳女主要分布于珠三角地区,以南海、番禺和顺德为主,极少部分分布于中山、肇庆地区,产生于清朝后期。据《顺德县志》记载,当时,顺德蚕丝业发达,许多女工获得经济独立,她们渴望自由的同时,也被工作所束缚,情愿终身不嫁。番禺、东莞等地的自梳女情况也与顺德相仿。
直到20世纪30年代,珠江三角洲地区蚕丝业逐渐衰落,年轻女性失去了可以立身的职业,听说到南洋打工收入丰厚,遂结伴前往。许多女性在南洋打工多年,没有谈婚论嫁。到五六十岁时,便买来供品拜祭天地,也就成为了自梳女。
中国最后一批自梳女
广东佛山市均安镇沙头村,中国最后一批自梳女就生活在这里。这批自梳女曾远赴南洋打工挣钱,被称为“妈姐”或“姑婆”。如今,她们大多已经年老,年龄超过80岁,她们将头发梳起,以示终身不嫁。
顺德这批自梳女一般都是在抗日战争中期“下南洋”的,在1886年到1934年间,赴新加坡的“自梳女”,仅沙头村就有500多人。她们坐着轮船漂洋过海,经江门到香港,最后停靠在了新加坡。一待,就是60年。自梳女们在新加坡给富裕的人家当妈姐,负责带孩子,做饭。当年的自梳女干净利索,聪敏勤快,奉行独身。很快便赢得青睐,成为南洋家政行业的知名品牌。
妈姐的薪水比普通女佣高不少,她们平时的外出,都有司机开车陪同,很少有机会接触外面的人。除此之外,成家不会被聘用,也使得妈姐们不愿嫁人。错过了成家的最好年龄,自梳女们慢慢地也就不再想。就这样,她们一群要好的姐妹们便相约终身不嫁,并先后“自梳”。
冰玉堂:漂泊生涯的见证
早年均安自梳女在冰玉堂的合影
坐落在顺德均安沙头的冰玉堂,是沙头在南洋当女佣的自梳女捐资兴建的敬老院。冰玉堂坐落在鹤岭山麓,故又称鹤岭静安舍。
冰玉堂为珠三角地区自梳女历史的重要见证,记录着自梳女这一独特群体的历史和文化。上个世纪40年代,均安沙头在南洋谋生的自梳女成立了同乡会。她们便倡议在家乡建一间自梳女的安老院。
1951年建筑落成,名为冰玉堂,取“冰清玉洁”之意。冰玉堂里供奉了很多神,有观音、济公、关帝等等。自梳女都有牌位。从冰玉堂北门进入,左手边就有一间房,供奉着黄姓祖先的牌位。
所有自梳女的牌位都放在冰玉堂明显的位置,但早在1990年以来,冰玉堂已无人居住。因自梳女都回到家人身边,从此它就成了自梳女的会馆。每年七夕、八月十五和春节等特别的日子,她们聚集在这里举行活动,拜祭死去的姐妹们,并展览自己的手工艺术品。
自梳女现象是中国封建社会的一个侧影,也是透视佛山侨乡文化的一个窗口。现在自梳女们都已纷纷搬回与亲人同住,冰玉堂虽已人去楼空,但仍是自梳女们飘泊生涯及佛山华侨文化的历史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