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巴扎黑

“只要出门就必须戴口罩，不然我可能会生病”“美国空气又甜又新”……一夜之间，美国马里兰大学中国留学生杨舒平在毕业典礼上的演讲在网络上火了，当然，收获的多是怒火。

 随后，该校学生学者联合会发表声明称，杨舒平的演讲仅代表其个人观点，希望大家不要盲目攻击马里兰大学；许多华人学生还联合在校生和校友连夜制作视频，表达不同的立场和态度。声明与解释，痛斥和激辩，一时间争议四起。

 中国学生在国外大学毕业典礼作演讲，早非稀罕之事。仅就笔者朋友圈所见，在今年的哥伦比亚大学和华盛顿大学毕业典礼上，同样有来自中国的学生作演讲。另外，前几年哈佛大学生物系中国博士毕业生何江，也发表过《蜘蛛咬伤轶事》的毕业典礼演讲，还受到很多人的好评。

 回到杨的演讲，她事后回应说，自己深爱自己的祖国和家乡，为国家的繁荣发展深感自豪，“演讲只是分享自己的留学体验，完全没有对国家及家乡的否定或贬低之意”。当事人的本意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但作为一篇公众演讲，这样的本意是否得到了完整的传达？即便只是一个表达技巧的问题，也同样重要。就此而言，一些人愤怒于杨的演讲，或许不在她提到了国内城市的霾等所谓的“问题”，而是在描述这些问题是传达了什么样的本意。

 不妨仔细想一下，批评杨同学者，是否总是接受不了哪怕一丁点吐槽，或者只允许赞美？去看看何江的演讲吧，他讲了小时候被蜘蛛咬，母亲用棉花包住伤口倒上酒然后火烧，并列举了村民们不懂区别感冒和流感等例子，以此说明部分乡村地区医疗落后只能用土办法的状况。然而，正是从这种经历以及后来的求学中，何江明白了科技知识分配不均衡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关键环节这一更加深刻的问题，由此激发起“改变家乡甚至世界医疗落后的现状”的责任感。这种责任感，与其单纯说是爱国爱家乡等朴素情感，倒不如说是回应了科学家的使命，从而凸显了教育的重要意义。

 类似的意义同样反映在哥大博士毕业生喻俐雅的演讲中。作者回忆了在学校里苦读7年的美好时光，也提到了学校自由宽松又催促着人不断思考的环境，提到了东方与西方、身份认同、多元与割裂等种种切身感受和学习思考所得，发掘了教育对于人的启蒙与意义。不同的演讲，总会用到一些类似的词语，看起来只是组合的差别，但于表达技巧和传达的内容却会截然不同。

 有挺杨者认为，杨提到的空气污染状况，即使不是其家乡昆明的准确情况，但在中国也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然而，就自由表达而言，很重要的一个前提就是依据准确的理据而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所以，无论是从表达的内容和立意上说，杨同学的演讲都是一篇并不高明的作品，没有传达出一个发达国家高等教育毕业生所应具有的基本表达素养、知识水准和思考能力。

【校对】梁永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