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朵摇曳的格桑花|8年互通3532封信,记录高原军人的爱情

中国军网 2017-02-12 09:45

高原军人的爱情是苦的,也是甜的。今天《解放军报》“生活周刊”刊登文章《那一朵摇曳的格桑花》,文章讲述了陆军青藏兵站部唐古拉泵站的邱宏涛和他的爱人丁赟的爱情故事。

那一朵摇曳的格桑花

■特约记者 岳 明 何勇民 通讯员 陆叶松

“我要和你一起上唐古拉,去看看你工作的环境,看看那儿的格桑花……”听着丁赟的话,陆军青藏兵站部唐古拉泵站的邱宏涛感到很震惊。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外表柔弱的江南女孩,竟有如此的勇气。

这是俩人在鸿雁传情8年、互通3532封信后第一次见面时,丁赟向他提出的要求。

那年,邱宏涛经老班长的妻子牵线,与家住浙江湖州的丁赟成为“笔友”。当他从唐古拉这个被认为是“高山上的山”“雄鹰飞不过去的山”上的泵站向丁赟寄出第一封书信的时候,他没有想到,很快便得到这位即将走进大学姑娘的回复。信中,丁赟对戍守高原、献身国防的他表达了深深的敬意。

从此,信让邱宏涛和丁赟的生活充满了色彩。盼信、读信、回信,成了最令俩人快乐的事。从邱宏涛的信中,丁赟看到了唐古拉的壮美,懂得了军人的职责使命;在丁赟的信中,邱宏涛也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体贴和关爱。

信是使者,也是红娘。当两颗年轻火热的心灵彼此靠近,唐古拉与湖州的空间距离也被美好的爱情填满。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丁赟到了唐古拉才发现,那里根本没有邱宏涛信中的那些美好。战士们那黑红黑红的脸和乌紫乌紫的嘴唇,让她惊呆了。

这还不算,头疼、胸闷、呕吐,强烈的高原反应把丁赟折腾得好惨。看着丁赟遭罪,邱宏涛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忙前忙后地照顾着姑娘。战友们纷纷过来解围,把用维他命营养液培育出的月季花放在丁赟床头,把舍不得吃的冻僵了的小西红柿、皱巴巴的蔫苹果塞在丁赟手里。

丁赟明白,尽管唐古拉没有春暖花开,但在高原军人的精神世界里,这海拔4860米的高原也成了芳香醉人的地方。她对邱宏涛说:“唐古拉再冷,你邱宏涛的心是热的。”

离开的那天,天空飘着雪花。丁赟独自从格尔木乘火车回了湖州,却把一颗心留在了唐古拉。

回到浙江后,丁赟辞掉了中石油湖州分公司会计工作,准备和邱宏涛结婚。

家人强烈的反对,没有让她动摇;同事和朋友说她傻了疯了,也没有让她退缩。其实,她也不止一次地问自己:“是啊,为什么呢?”也许是自小就梦想成为一名军人的情结总是牵动着她,也许是高原军人在恶劣自然环境中的坚韧乐观感染着她,也许是邱宏涛一次次申请坚守唐古拉的责任感打动了她。

2006年,邱宏涛和丁赟在格尔木登记结婚,没有婚纱照,更没有热闹的婚礼。两人花了100多元钱吃了顿火锅,邱宏涛给妻子买了一件286元的衣服。

为了让丈夫在部队安心服役,婚后的丁赟乘火车、换汽车、再坐小三轮,辗转了两天两夜,终于来到邱宏涛老家,从此磕磕碰碰地当起了“山里媳妇”。上山打柴、割草,手上经常剌出血口子;做饭,不会用柴火灶,生不着火,还被烟熏得满脸是泪。

真的太苦了!多少次了,丁赟想把这一切都告诉邱宏涛,告诉他她是多么的委屈,多么的想他。可每每接通电话,她又总是以快乐的语气向丈夫报着平安。

丁赟逐渐适应了大山里的生活,可命运又跟她开了一个玩笑。2010年,丁赟身上的一颗黑痣越来越大,还隐隐作痛。医生告诉她,这是黑色素痣病变,是一种恶性肿瘤的前兆,必须及时动手术切除。丁赟失眠了好几个晚上,最终决定瞒着所有人去做手术。在麻醉失去知觉前,丁赟的脑海中不停地闪烁着几个画面:嗷嗷待哺的儿子、远在唐古拉的丈夫、家中年迈的老人,还有没来得及好好报答的父母。

天佑好人!病理检验报告显示,肿瘤是良性。拿着报告单,丁赟缩在医院的墙角,嚎啕大哭。直到出院回到家,丁赟才告诉邱宏涛:“我前几天动了个小手术,一切顺利,你放心。”电话那头,邱宏涛沉默了很久,哽咽着说:“媳妇儿,真是苦了你。”

转眼间,已是三级军士长的邱宏涛和丁赟结婚11年了。有时候,丁赟真觉得生活很艰难,让人直不起腰,但她咬咬牙站起来,觉得自己又能扛起更多。

如今,儿子已经7岁了。邱宏涛不在的日子里,丁赟总是教孩子像爸爸那样踏实走路、诚实做人。孩子也总是慷慨激昂地向别人介绍自己的爸爸:“我爸爸是解放军,他在唐古拉山,唐古拉山在很远很高的地方……”每每听到这里,这些年的辛酸便一起涌上丁赟的心头,变成骄傲幸福的泪。

丁赟常常在梦里回到唐古拉。在那里,她最爱抬头看高原的天,有时云淡风轻,有时雨雪霏霏。但风风雨雨过后,总会看到在风中摇曳的美丽的格桑花……

编辑 宋世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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