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追求的「成功」,他却不屑一顾

24楼影院
2017-01-23 12:58
+ 订阅

|本文首发于24楼影院(movie24luo)。

要说新年最值得影迷期待的电影,《爱乐之城》绝对配得上最为期待“之一”,目前豆瓣评分已有9分之高,评分人数接近上万,可谓来势汹汹。

要说大家为何如此期待?我想,很大原因莫过于该片的导演:达米安•沙泽勒,目光炯炯的帅小伙,但更不公平的是,老天竟然给了他与外貌相当的才华。

在拍《爱乐之城》前,沙泽勒不过只拍过两部长片而已,上一部作品《爆裂鼓手》,已经让他获得不菲声誉。

好莱坞的主流电影离不开“美国梦”的塑造,一种是歌颂美国梦的,只是方式不同,比如《海扁侠》这类,主要是通过建立一个想像性的电影情境;而像《当幸福来敲门》这种,走得则是现实主义路线,其本质上乃是殊途同归;另一种是讲美国梦的破灭,比如《了不起的盖茨比》,盖茨比所追逐的一切,最终不过是腐烂的蝼蛄罢了。

《了不起的盖茨比》剧照

还有一些电影对“美国梦”的态度则比较复杂,比如李安的新片《比利•林恩》,在李安那里,美国梦只是一个噱头,一场选秀罢了,重要的是在其之下被遮掩的真实,人们正常的情感,姑娘爱上比利,不该因为他是被渲染过的英雄。而像《阿甘正传》中的态度则更为暧昧,我们似乎分不清导演是否在赞扬美国梦,还是在对美国梦进行一种游戏式的解构,告诉观众,所谓美国梦,不过是一次次的意外,一次次的偶然,一次次的巧合。

《阿甘正传》剧照

无论对美国梦怎么改写,这些影片对于美国梦内涵的指涉没有太大区别:完美的人身追求,功成名就,和睦的家庭,凡人也能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成为英雄。在这一点上,即使是阿甘这样的傻子也概莫能外,一般意义上的美国梦,其内涵是很“健康”的。

但《爆裂鼓手》的特别之处在于,他对美国梦的内涵做了新的定义,而这个新内涵多少有些“反正统”。

主人公内曼正是这种反动价值观的代言人,片中有一个晚餐的段落,原本是朋友间的家庭聚会,几家人其乐融融地聊天,朋友家的两个孩子看似得意洋洋,其中一个加入了橄榄球队,拿到了最有价值球员,另一个进入了模拟联合国,并且很快就能拿到奖学金。而内曼成为谢尔佛音乐学院核心鼓手的成就,大家似乎并不在意。

矛盾也就自此展开,主人问内曼有没有朋友,内曼反驳道:“乔•琼斯遇到查理•帕克前,查理也没有朋友。”主人又问道:“你觉得那样就算成功吗?”内曼答道:“我觉得成为20世纪最伟大音乐家在谁看来都算成功。”

内曼的父亲这时插嘴道:“酗酒吸毒34岁就家破人亡在我看来可不算成功。”内曼则不甘示弱地说:“我宁愿酗酒吸毒,34岁就家破人亡,成为人们餐桌上的话题,也不愿意腰缠万贯满面红光地活到90岁,但是没人记得我。”

与其说两人的交锋是主流中产与艺术家之间的分歧,倒不如说是两种不同“美国梦”的碰撞。一种是的“精致的利己主义”,按部就班地生活奋斗,抢占一个又一个对自己有价值的头衔;而另一种则显得有些疯狂,即使追求的成功不过是“昙花一现”,却仍然不惜舍弃健康与生命。在主流群体眼中,这种人生即使得以如愿,也绝对算不上“成功”。

影片正是以肯定这种新“价值观”的合理性上展开叙事的,因此,看似反主流的价值观一跃而成为正统,而主流群体在影片中则显得无关紧要。同内曼做比较的两个主流青年,被内曼一句嘲讽后,显然有些气急败坏。很显然,内曼的嘲讽戳到了主流群体的痛处:“按照社会渴望的模样奋斗,却永远无法实现自我。”而那个被内曼替代的鼓手坦纳,在与内曼的竞争中很快就塌陷了意志,转而学医去了,在本片的价值体系中,做医生,回归主流,才是他应有的去处。

《爆裂鼓手》除了对美国梦的颠覆之外,还有另一个非常明显的突破:创造了一种全新的模棱两可类型人物关系,并因此带来了截然不同的两种合理阐释。

在网络上有过一番讨论:作为老师的弗莱彻到底是迫害狂,还是怀着良苦用心去鞭策内曼?在我看来,这个问题并不需要讨论,因为两者皆是,弗莱彻是恶魔般的迫害狂,同时也是一个用心良苦的伯乐。

弗莱彻用心良苦的地方,正在于他是用“迫害”的方式去激发一个人的潜能,这也是最为常人所不解的地方,“迫害”怎么能成为一种善意的手段呢?而实际上,弗莱彻从来就没有所谓“善意”地迫害内曼,他恶是发自内心地恶,片中他不止一次想致内曼于死地,将内曼从音乐学院开除,又在表演时临时换掉了曲目,想让内曼出丑,彻底无法翻身。

因此,弗莱彻这个人物显得非常暧昧,甚至比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角色》中的那个父亲还要难以理解,就如同《角色》中的父亲说的那样:“我无数次想弄死他,只是为了让他更加强大。”弗莱彻似乎也是同样的想法,可弗莱彻似乎更加狠毒,因为内曼无论怎样自我突破,弗莱彻也不会停止迫害他的脚步。弗莱彻的潜台词变成了:“我是真得想弄死你,但我也真得想看到你成功。”

内曼仿佛走进了看不到尽头的深渊,而弗莱彻则成了在后面不停追赶的猛兽。换言之,决定弗莱彻是恶魔还是伯乐的不是弗莱彻本人,而取决于内曼的精神是否足够强大,当内曼精神上超越了自我,弗莱彻就能被解释为一个天使,当内曼的内心被摧毁,弗莱彻就是那个补上最后一刀的人。

也正如此,内曼与弗莱彻的关系时刻处于不确定状态,同样的人物,同样的电影文本,却发出了两种截然相反的声音。而无论我们选择那种解释,都是不准确的,就像我们知道,1+1的算术题不该有两个正确答案。而《爆裂鼓手》的奇妙在于,谜底似乎有两个答案,每个都是既错误又正确的。

影片结尾处,内曼看到弗莱彻赞许的目光,脸上显出了会心的笑容,在这一刻,内曼与弗莱彻达成了短暂的和解。而可以预料的是,内曼接下来的旅途不会平坦,弗莱彻依旧会折磨他,且永不会停止。

(“B站”可看)

点击展开全文
评论
发送
最新评论

    创造更多价值

    立即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