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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汪韬  视觉 | 张安彤  统筹 | 何海宁

北京市的PM2.5浓度分布图呈现由南向北浓度逐渐降低的梯度特征。如果按照2015年城市PM2.5年均值排名，西南边的北京人相当于生活在河北保定这类重工业城市，东北边的北京人则生活在山东青岛、广西桂林这类旅游城市。

2017年1月2日上午，不少北京人在朋友圈晒出了北京雾霾南重北轻的空气质量分布图，戏称“北方吹不过长安街”——以长安街为界，以北一片绿，以南一片红。

到了下午，一段拍摄于北京东三环国贸和中央电视台附近的延时摄影火了，这段十秒钟的片子中，南边袭来的雾霾如烟雾弹一样瞬间吞没了城市。

次日，这一吐槽声得到了官方最新数据的印证。

这一天，北京市环保局发布了2016年空气质量状况，其中指出：北京市的PM2.5浓度分布图呈现由南向北浓度逐渐降低的梯度特征——京西南区域站的浓度最高，达到102微克/立方米；位于京东北区域站浓度最低，为49微克/立方米，二者相差一倍。

这意味着，按照《环境空气质量标准》，京东北区域站PM2.5浓度仅比国家标准35微克/立方米高约一半，而京西南区域站，则比国标高近3倍。

如果按照2015年城市PM2.5年均值排名，西南边的北京人相当于生活在河北保定这类重工业城市，东北边的北京人则生活在山东青岛、广西桂林这类旅游城市。

2016年PM2.5浓度的空间分布。来源：北京市环保局

“不只2016年，每年南北部最差和最优站点之间的PM2.5年均浓度都相差一倍。”北京市环科院研究员潘涛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根据北京市环保局公布的数据，2015年北京PM2.5年均值最高和最低同样是这两个站点，浓度分别为111.4和53.2微克/立方米，也相差一倍。

北京市共有6个区域背景传输站点，分别位于京南、京东、东北、西北、东南和西南，均位于北京市的边界处，以探究区域传输的影响。北京市共有35个监测位点，除此区域点之外，还有23个城市环境评价点，分散在城区；1个城市清洁对照点，位于定陵；5个交通污染控制点，位于交通要道上。

京西南区域站位于房山区琉璃河，京东北区域站位于密云水库。二者相距仅150千米，为何浓度差别这么大？

“一是南部受到区域传输的影响大。”潘涛说，“二是北京市一万六千平方公里的面积，山区占据一万，平原占据六千，主要在南部，是人口主要聚集地，本地排放也比山区多很多。”

处于北京北部、上风上水方向的河北省张家口和承德，是为京津保水堵沙的生态屏障，空气质量一直较好。而石家庄、保定、邢台等沿着太行山山脉分布的城市都在北京的西南面，空气质量较差，这一带也是京津冀的几大污染传输通道之一。其他通道还包括沧州-天津-廊坊-北京的东南通道等。

据北京市环保监测中心一位工作人员介绍，像是北京污染的前哨，京西南常常浓度最先升高。以前，这一传输过程大部分发生在傍晚或夜间，污染夜里进城，公众很难看到。但2017年初是暖冬，冷空气太弱，污染在白天就回流了，被公众捕捉了下来。

不过，北京PM2.5浓度在少数情况下也会出现“南低北高”。根据一款手机App“在意空气”提供的空气质量小时数据，南方周末记者计算得出，2016年，京西南琉璃河站点的PM2.5浓度有17%的数据低于京东北密云水库站点，其中六成都是优良天气，意味着全市空气质量好时，京南空气也不错。

当北方沙尘来袭时，京东北的浓度就要高得多。比如2016年5月6日凌晨，密云水库的PM10小时浓度达到了1000微克/立方米，琉璃河也随之迅速升到了七百多，但并未达到1000。

除去沙尘天气，京东北还有一种可能高于京西南。“典型污染过程的后期，比较强的偏东风改善了空气质量，会使南部地区浓度先降下来，北部地区由于地形窝风，污染会降得滞后一些。”上述北京市环保监测中心工作人员解释道。

对于京南更严重的污染，北京市和京津冀正在对症下药。北京市将南四区（大兴、房山、通州和丰台）作为重点治理对象，专门划拨了43亿元“大气治理专项基金”。

针对京津冀污染传输通道，在2016年发布的《京津冀大气污染防治强化措施》中，北京、天津和河北、山东、河南的20个城市被列入“传输通道城市”，俗称2+18。

据预测，本轮雾霾要持续到1月8日才能散去。在《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即“大气十条”）的最后一年，2017开年的这场跨年霾和中央气象台史上首个大雾红色预警，昭示着北京市从73下降到60微克/立方米的任务将异常艰巨。

在1月3日发布的2016年空气质量状况中，除了PM2.5的分布状况，通报还包括六项常规监测的污染物。其中，只有二氧化硫和一氧化碳达标。其中最受关注的PM2.5年均浓度为73微克／立方米，是国标35 微克／立方米的两倍多。不过，与2015年相比，未达标的二氧化氮、PM10、PM2.5年平均浓度同比下降4.0％、9.8％和9.9％。

2016年各项污染物达标情况。来源：北京市环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