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京报记者 王姝

3月30日，海南省原副省长冀文林受贿案一审宣判。

冀文林收受贿赂2046万余元，归案后，冀文林主动交代办案机关尚不掌握的全部受贿事实，并揭发他人犯罪经查证属实，构成自首和立功，判处有期徒刑12年，并处罚金100万元。

冀文林曾任周永康的秘书，是其“门徒”之一。周永康“门徒”众多，从中石油总经理，到四川省委书记、公安部部长、中央政法委书记，周永康在这些重要岗位，“拉山头”形成了“秘书帮”、“石油帮”、“四川系”、“政法系”等。

政事儿统计，至冀文林被判，周永康众“门徒”中至少7人已获刑。

十八大以来落马的5名副国级及以上“大老虎”中，令计划跟周永康类似，曾借助同乡会搞团团伙伙。中纪委六次全会公报就提到：党中央严肃查处周永康、令计划违纪违法案件，消除了党内重大政治隐患。

周永康“门徒”陆续被囚，那么令计划的“亲友帮”呢？

周永康7“门徒”获刑

政事儿注意到，6名在不同阶段担任过周永康秘书的官员先后落马：李华林、沈定成、冀文林、郭永祥、余刚、谈红。

其中，现2人获刑：冀文林一审宣判前，郭永祥已于去年10月获刑20年；2人被最高检立案侦查：余刚、谈红。李华林于2013年8月29日被宣布调查后，还未通报调查结果；沈定成被曝自前年起一直处于“失联”状态。

“石油帮”成员包括蒋洁敏、王永春、冉新权、王道富、温青山等。

蒋洁敏、王永春分别获刑16年、20年；冉新权、王道富跟李华林同时被宣布调查，也还未通报调查结果。温青山2013年12月18日辞去中石油监事、昆仑能源董事长职务时，就被曝“协助调查”，可官方并未发布消息，不过，周永康的判决书中出现了他的名字，周曾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温青山谋取利益；温曾通过周滨夫妇，向周行贿。

“四川系”成员包括李春城、李崇禧、谭力等。

李春城、李崇禧已分别获刑13年、12年。谭力案今年1月已经开庭审理，涉案金额达8625余万元，将择期宣判。

“政法系”成员包括李东生、武长顺、周本顺等。

公安部原副部长李东生已获刑15年。今年全国两会期间，河南省高院院长张立勇接受“政事儿”（微信ID：gcxxjgzh）采访时说，今年河南法院将依法审理最高法院指定的武长顺案。周本顺案，2015年10月最高检已经立案侦查。

综上，周永康“众门徒”中，7人获刑（冀文林、郭永祥、蒋洁敏、王永春、李春城、李崇禧、李东生）；1人等宣判结果（谭力）；1人将在今年受审（武长顺）；3人最高检已立案侦查（余刚、谈红、周本顺）。

政事儿发现，获刑的7人，都因自首、积极退赃等，获从轻、减轻处罚。郭永祥、李崇禧、李东生、冀文林的判决书中就都提到，4人主动交代了办案机关尚不掌握的受贿事实。而且，冀文林还“揭发他人犯罪经查证属实”。

至于周老虎的家人，政事儿注意到，判决书中已经点出了其四名家人的名字：周滨（长子）、周锋（侄子）、周元青（三弟）、贾晓烨（妻子），法院查明，周老虎利用职权指派李春城等“门徒”为这四名家人谋取不当利益。依照现行法律，这四名家人也会受到法律惩处。

令计划的“亲属圈”

2015年7月20日，中央政治局会议审议并通过《关于令计划严重违纪案的审查报告》，披露了令计划的一系列问题：“本人或通过家人收受巨额贿赂”；“本人及其妻收受他人钱物，为其妻经营活动谋取利益”；“对亲属利用其职务影响力敛财牟利负有重要责任”。

可见，令案中，他的妻子谷丽萍等家人、亲属充当了重要角色。

政事儿注意到，来自多家媒体的报道显示，截止目前，令计划已至少有7名家人或被调查或潜逃：妻子谷丽萍、兄长令政策、幺弟令完成、弟媳李平（令完成妻）、妻弟谷源旭、妻弟媳罗芳华、养子令狐剑。

上述7人，官方发布过相关信息的仅2人：令政策、令完成。

曾任山西省政协副主席职务的令政策，2014年6月19日被宣布调查。一年后的2015年8月21日，中纪委通报了调查结果，查出其“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亲属经营活动谋取利益，在干部选拔任用、企业经营等方面为他人谋取利益”等问题。

政事儿此前曾揭秘过由记者转型为商人的令完成，如何利用兄长权势敛财，逃到美国后怎样玩失踪。今年1月，中纪委在新闻发布会上首次披露：“关于令完成这件事情，中方正在处理，也在和美国进行沟通”。

据媒体报道，2014年12月，令计划被宣布调查时，谷丽萍曾试图潜逃，不过在青岛被捕；同一时段，走上黑龙江省公安厅党委委员、副厅长职位的谷源旭，以及李平、罗芳华，都被带走调查。

还有一名亲属被曝牵扯到令案，令计划的姐夫、曾任运城市副市长的王健康。

2014年6月，令政策被调查后，王健康曾失联54天；2015年7月，王健康再度“消失”数日。运城市纪委一名官员向政事儿透露，在令计划被调查后，王健康数次协助组织调查。

2015年9月15日，运城市第三届人大常委会第三十四次会议，免去了王健康的运城市副市长职务，当时，王健康还差一个月满60周岁。

令计划的双亲相继去世。一年前的3月20日，其母亲王黎明因病去世，享年95岁，时隔9天后，其父令狐野也去世，享年105岁。

令计划的“朋友圈”

政事儿注意到，跟周老虎每一个重要仕途节点都拉帮结伙略有不同，令计划一方面利用同乡会发展势力，一方面借助妻子谷丽萍、幺弟令完成等家人亲属向外“辐射”，形成了圈子套圈子的“政商联盟”。

此前，多家媒体曝光称，祖籍山西的令计划成立“西山会”，广纳同乡高官和富商，刘铁男、杜善学、金道铭、陈川平等落马官员都是“西山会”的成员。

上述“西山会”成员被曝牵扯到令案，直接涉令案的官员还有国家旅游局原副局长霍克，霍克曾任中央办公厅秘书局局长，是令计划的老下属；国家安全部原副部长马建，被指与令计划关系密切。此外还有民生银行原行长毛晓峰，毛晓峰也是令计划在团中央工作时的下属。

上述8人，刘铁男已被判处无期徒刑；金道铭将择期宣判；杜善学、陈川平已被最高检立案侦查；霍克已被“双开”并移送司法机关；马建2015年1月16日被宣布调查，目前还未通报调查结果。至于毛晓峰，官方未披露消息。

由于谷丽萍的关系，被曝牵扯到令案的人员有浙江“首虎”斯鑫良、浙江广厦创始人和实际控制人楼忠福、宁波市长卢子跃、枣庄原市委书记陈伟等。据报道，谷丽萍借助“中国青年创业国际计划”（YBC）、瀛公益基金会，进行权钱交易，楼忠福曾“赞助”谷丽萍，斯鑫良则为谷丽萍“牵线”，卢子跃跟斯鑫良过从甚密。

上述4人，斯鑫良已被最高检立案侦查；卢子跃今年3月16日被宣布调查；陈伟已被开除党籍。楼忠福自2014年12月被曝带走协助调查。

被曝因令完成关系牵扯到令案的官员有：证监会投资者保护局原局长李量、证监会原副主席姚刚、运城市委原书记王茂设、中国电信集团公司原副总经理冷荣泉等。

据报道，在创业板井喷时期，令完成控制的私募基金汇金立方是最大的受益者之一。汇金立方在创业板开板前一年成立，有着奇高的pre-IPO命中率。汇金立方投资过7家公司，这7家公司均快速在A股上市，其中6家都在创业板。而在此阶段，李量就职于证监会创业板发行部。有“发审皇帝”之称的姚刚，长期分管发行业务。

王茂设被曝为令完成控制的公司，提供便利；冷荣泉跟令完成则有多年商业往来，其担任中国网通副总经理时力推的项目九州在线，总经理就是令完成。

上述4人，李量、王茂设都已被“双开”并移送司法机关；姚刚、冷荣泉分别于2015年11月13日、2015年4月17日被宣布调查，还未通报调查结果。

综上，牵扯到令案的“友人”至少16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