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举重冠军邹春兰1993年退役后,在一家浴池以搓澡谋生。在国外,罗马尼亚体操名将弗洛丽卡·罗奥尼达退役后走投无路转行做妓女,让整个欧洲体育界为之震惊。同职不同命,谁在主宰运动员?

奥运冠军一条微博引发的讨论

前段时间,奥运会蹦床冠军何雯娜在微博在微博晒“2464.70元工资单”并配文“来吧,工资比我高的,可以来炫耀了”引来网友的一片吐槽。

实际上,当何雯娜夺得2008年北京奥运会蹦床冠军后,单单所属的福建省龙岩市就给她颁发了100万元的奖金,这还没算她成名以来所出席商业活动的收入。此前,何雯娜还在微博上晒过自己的宝马汽车、北京的房子,这些仅靠两千多元的月收入怎么可能实现呢?网友们觉得她的“晒穷”实际上是在炫富,何雯娜则回应“工资是真实的,运动员平时很累很枯燥,只是想拿这个来活跃一下气氛,并没有其他意思。”

不论孰是孰非,何雯娜晒工资反映了一个现实问题,体制内运动员的工资到底高不高?如果奥运冠军的工资也只有两千多块,那没有成绩与名气的运动员是否终日口袋空空也?

一墙之隔,谁在羡慕谁?

我国的举国体制自新中国成立后开始实施并沿用至今的。在举国体制的框架里,运动员是体制内的员工,负责训练和参赛,国家发工资养着,并负责调动一切优势资源为其提供便利。但运动员的工资并不等于其全部收入。

从80年代起,随着市场经济体制的进一步发展,我国运动员的收入呈现多元化,国家为激励运动员在重要比赛中获得较好名次,设立了各种奖励机制来吸引运动员:包括提高奖励额度,为破纪录的运动员设立破纪录奖;对做出贡献的陪练和其他有关运动员进行奖励。

同时,广告代言等商业活动也是运动员的主要收入之一。体制内运动员的广告收入和比赛获得的奖金是有相应的规定。运动员的广告收入原则上按照运动员个人50%、教练员和其他有功人员15%、全性单项体育协会的项目发展基金15%、运动员送单位20%的比例进行“分配”。

商业价值高如姚明、刘翔两人都曾分别给中国篮协和中国田协带来可观的收入。据福布斯榜单统计,刘翔从2003到2015年入账约5.35亿元人民币,但这5.35亿并不是刘翔可以全部收入口袋的,扣除个人所得税以及与经纪公司、主管单位分成部分后才是刘翔的个人所得。

同样是赚钱小能手的姚明,在NBA(北美职业篮球联盟)的9年职业生涯里,光工资这一项,就有9380万美元入账;商业代言不计其数,包括苹果电脑、中国人寿、汤臣倍健等品牌。最初中国篮协打算从姚明的收入中抽取50%,双方经协商后达成协议,每年篮协抽取5%,约为210万至350万人民币,对此,姚明透露,这只是“我收入中的小部分”。

顶尖级的运动员总能在取得瞩目的职业成就后,吸引赞助商和广告商的青睐,为自己以及团队带来丰厚的收入。可怜的是,并非每个运动员都有这种机会。

我国举国体制内的运动员通常是专业运动员。普通的专业运动员除体育比赛和训练外没有其他的工作和收入,但他们又不受雇于职业体育俱乐部,不参加职业比赛,不通过参赛获得额外收入。

而与举国体制相对应的是市场体制,美国是典型代表。市场体制下的运动员通常是职业运动员。职业运动员通过参与商业化的职业比赛来获得基本薪酬、出场费、奖金等收入,并能通过自己在参赛过程中获得关注进而获得广告赞助收入。

如美国NBA是全世界最受球迷关注的篮球联赛,由此带来丰厚的广告收入、电视转播收入、周边产品收入、门票收入等,自然地,NBA球员的工资也就高了。

据NBA2015年-2016年赛季薪资榜显示,名列第一的科比?布莱恩以250万美元年薪高居榜首,排在第二位和第三位的分别是乔?约翰逊、勒布朗?詹姆斯,年薪分别是248万美元和229万美元。另据2015年全球体育调查机构Repucom发布的NBA球员场外商业收入报告显示,詹姆斯以4800万美元的商业收入高居榜首,杜兰特以3600万美元排在第二位,排在第三位的则是科比,2500万美元。

但如果你认为美国的体育体制全靠市场就错了。篮球运动明星是从自家院子里练出来的吗?肯定不是!

以乔丹为例,他的篮球生涯起源于威尔明顿兰尼高中,在高三时,他入选了全美高中生阵容,大学时则效命于北卡罗来纳大学队,随后走上NBA之路。

美国的大多数体育人才来源大学,公立学校通过纳税人的钱、私立学校通过校友捐助,纷纷设立可观的奖学金、大量的体育生名额、良好的训练设施和聘请优秀的高薪教练。2013年全美大学共给出21亿美元的体育生奖学金。从资金的来源上讲,美国培育运动员的模式实际上也是举国体制,只是形式不同而已。

光环易逝,运动员退役去哪儿?

众所周知,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并不长,某些特定项目运动员的运动黄金时间更是少得可怜。我国运动员退役就业安置主要包括政策性安置、自谋职业和进入高校深造3种途径。

其中,社会化程度低的项目(比如举重)运动员退役安置比社会化程度较高的运动项目(如足球、网球、篮球等)较为困难;成绩优秀的运动安置相对于成绩一般的运动员安置较为顺畅;来自农村即偏僻地区的运动员安置较为困难。

早期中国体制内的运动员,为了取得成绩,除了训练之外几乎没有进行其他方面的学习,这也导致了运动员退役后没有一技之长,难立足于社会。退役后境遇不佳的运动员不是个例,我国著名长跑运动员孙英杰表示,她的队友很多退役后都无所适从,即便是像自己这样成绩好点的,上面给安排了工作,可是因为自己文化素质不够,很难胜任。

这种状况在如今得到了改善,大多数运动员在参与训练的同时也在高等院校学习文化课。如刘翔在训练期间也在华东师范大学学习;奥运会蹦床冠军何雯娜在北京体育大学攻读研究生学位;创造了亚洲田径历史的广东籍短跑运动员苏炳添和莫有雪均通过高考,以高水平运动员身份就读暨南大学。

运动员退役后自谋职业的路子五花八门。“体操王子”李宁在汉城奥运会失利之后投入商界,创立了“李宁”运动品牌。乒乓球世界冠军邓亚萍退役后不仅当过全国政协委员、全国人大代表,还出任过人民日报社副秘书长;姚明、刘翔、郭晶晶等也兼职过体育部门的官员。而那些面容姣好的运动员则踏进演艺圈,田亮、刘璇等都是体而优则演的例子;杨威、邹市明都以参加综艺节目的亲子档在娱乐圈玩得风生水起。

在国外,运动员退役后缔造的传奇更多,高尔夫球手阿诺德·帕尔默创立以自身命名的服装品牌;NBA球星迈克尔·乔丹通过代言赚钱,收购球队摇身一变成NBA的老板。健美运动员施瓦辛格2003年竞选加州州长成功,2011年卸任后又去好莱坞拍电影……

有功成名就者也有时运不济者,退役后穷苦潦倒的运动员也大有人在。身高2.16米的黄成义是曾与姚明较量的职业篮球运动员,却因球队合并和伤病问题离开了赛场。2000年,黄因腰伤手术失败只能坐轮椅。为治病,一家人变卖家产来到北京,昔日的小巨人蜗居在即将拆迁的工房,在床板上咀嚼着靠母亲拾荒换来的大饼。直至2012年,经媒体曝光后,他的生活才出现转机。

跟黄成义遭遇困境的运动员比比皆是。2012年,前中国体操队队员张尚武在北京地下通道卖艺乞讨。全国举重冠军邹春兰1993年退役后,在一家浴池以搓澡谋生。当然,这种情况并非我国特有,在国外,罗马尼亚体操名将弗洛丽卡?罗奥尼达退役后走投无路转行做妓女,让整个欧洲体育界为之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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