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国王费利佩六世的姐姐克里斯蒂娜公主因涉嫌逃税,11日出庭受审,成为自西班牙1975年恢复君主制以来首名因刑事指控而接受审理的王室成员。

她的丈夫伊纳基·乌丹加林面临的指控更严重,包括侵吞公款、伪造文件和洗钱。如果罪名成立,克里斯蒂娜最重可被判入狱8年,乌丹加林的刑期19年起步。

庭审在西班牙巴利阿里自治区首府、位于地中海马略卡岛上的帕尔马市一间临时审判厅进行。由于被告、辩护律师以及媒体记者人数众多,法院不得不决定把审判厅挪到市郊一幢用于培训公务员的大房子,那里距离王室的“夏宫”倒是不远。

除了克里斯蒂娜和她作为两届奥运会手球季军队选手的丈夫,还有16名被告。来自世界各地的数以百计媒体人士蜂拥而至,准备报道这场特别庭审的开始。一些反对君主制、要求西班牙恢复共和制的示威者预计也会出现法院周围的街道上。

庭审头几天,克里斯蒂娜夫妇预计会一言不发,因为光是由法官宣读的嫌疑人所涉罪行,就有89项之多,辩护律师也会一一为当事人作无罪陈述。

挪用公款买《哈利·波特》

这桩案件之所以在帕尔马审理,是因为涉案的诺斯基金会总部在这里。

2004年至2006年,现年47岁的乌丹加林担任这家慈善机构的主管,涉嫌利用自己的“驸马”身份,与生意伙伴迭戈·托雷斯在没有竞标的情况下获得多项“文体搭台、旅游唱戏”的活动承办权。其中一些活动承办价格高得不同寻常,一些活动干脆没举办,两人趁机挪用巴利阿里自治区和巴伦西亚省政府用公共资金支付的620万欧元(约合670万美元)“承包款”。

乌丹加林转手把其中一些钱注入他与克里斯蒂娜共同运营的房地产咨询企业阿衣松公司的账户,给两人奢华生活“报销”,包括装修在巴塞罗那的一座别墅,去南非克鲁格国家公园旅游,住高档酒店,上萨尔萨舞蹈课,甚至买《哈利·波特》系列书籍。法庭文件显示,这种洗白赃款的方式还减少了阿衣松公司需要报账缴税的收入。

现年50岁的克里斯蒂娜2014年2月在一场闭门预审听证会上说,她爱乌丹加林,信任丈夫管理夫妻共同的财务。面对提问,她反复回答“我不知道”。但西班牙媒体报道,作为诺斯基金会董事会成员,克里斯蒂娜对丈夫的做法知情。

民间团体参与反腐诉讼

2014年12月、即费利佩六世登基6个月后,一名检察官向法庭建议,克里斯蒂娜不用受到起诉,只需交纳罚款58万欧元(71.1万美元),这一金额相当于她从丈夫所涉非法交易中可能获得的好处。

法官并不同意,因为根据法庭文件,阿衣松公司许多开支显然属于个人用途,比如给克里斯蒂娜与乌丹加林所住别墅的佣人付工钱。法官同时裁定,可以按税务欺诈起诉克里斯蒂娜,因为根据西班牙法律,在国家检察官不提出指控的情况下,可以由民间团体提出指控。推动这桩案件的正是一个名为“干净的手”的民间反腐团体。

随着预审调查期间的法庭文件在2011年至2013年逐步公开,公主与驸马涉嫌贪腐一案令深陷主权债务危机、不得不勒紧裤腰带的西班牙群情激愤,给已被一系列涉及政客、工会、银行家、球员的腐败丑闻惹得民怨连连的西班牙社会火上浇油。按照法新社的说法,这些腐败侵蚀了西班牙民众对国家机构和社会精英的信任。

受此打击,加上个人健康状况不佳,保守丑闻困扰的老国王胡安·卡洛斯一世2014年6月退位,希望儿子费利佩能修复业已伤痕累累的王室形象。

费利佩登基后承诺维持“正直而透明的君主制”,很快下令禁止任何王室成员受聘于私人企业,下令王室财务接受第三方审计。去年,他褫夺了卡洛斯一世在克里斯蒂娜1997年出嫁时授予夫妇俩的帕尔马公爵与公爵夫人头衔。